开车回台里,五楼办公室灯火通明一整夜,要查清楚前因后果,也要撰稿怎么为乌妤澄清且不得罪人,期间徐姐再次来了个电话,李岳珩忍着气,车上已经互相怨怼了一番,现在发脾气没用,双方协商好怎么发声明才行。
凌晨五点,各自的微博准时发送了一纸澄清,写乌妤单身,让粉丝期待今后既定行程;澄清韦函与沈芊也是各自清白的,并无恋爱关系,与乌妤更是正常同事的合作关系。
后果必然会流失一部分cp粉,但这已经是他们应对这场突来的有预谋的攻击的最好回应,乌妤对这个结果其实还算满意,折腾了一整夜,她早累得趴桌上抱着软垫不想起。
但这件事刚降下点热度没多久,另一个视频悄悄也爬上热搜。
前脚刚澄清单身的乌妤,在模糊晃动的视频中,伸腿搭在只能看见侧脸的男人腿上,翘着脚,男人与她姿态亲昵,略躬着身为她冲洗沙子。
这个人似乎是觉得这个视频说服力不强,于是紧跟着在一分钟后po出,乌妤被这人抓着手腕拽回来,低头和男人接吻的四五秒视频。
墨蓝天空,远处是拍打暗礁的蓝眼泪,细吊带裙的裙摆飘着,长指抚着她的肩头不让走,双腿敞开围困住她,左臂后撑,被强吻的一方,但姿态游刃有余,漫着笑的唇丝毫不介意她这副要压他的模样,甚至还很享受。
视频末尾晃动一下,拍摄者一声“我靠,我腿软”的发抖低语,让这个视频取代前面所有相关热搜一跃登顶,转发评论在发布的后一个小时里达到峰值。
第69章 护短·心疼【作话补充】
率先发现这一件事的是乌妤, 她在卫生间洗了把脸,本来觉得事情到这里应该就差不多结束了,想回家睡觉了, 没料到刚开机, 屏幕上就弹出来一条推送消息。
熟悉的字眼, 她当即点进去, 一目两行的浏览完, 再点进视频, 手一抖。
转身往办公室去,把手机递过去, “怎么回事?宗崎怎么也被拍了, 团队里不是都检查过, 也签了保密协议吗?”
像这种文旅宣传视频, 早在开工前就彼此签好协议,这次是因为徐姐特地为韦函争取来的,他的名气又不大,早年主业做模特, 气质比较好, 特地拍视频给文旅宣传部的人, 不要出场费。
主要是看中乌妤在“淮巷”中的形象不错, 问李岳珩,李岳珩不放人,那只能绕圈子找阅尚搭线闻晓, 来一个自带热度的韦函,有粉丝蹲点, 他们捏捏鼻子也就忍了。
李岳珩正在打电话,接过乌妤的手机看, 粗略看过推开,回电话那头的话:“是我的疏忽,对,是另一位的艺人团队想撕……能,必须能撤立马就能撤,您老人家保重身体,欸,我知道您没退呢,哪敢。”
臊眉搭眼的状态,乌妤隐隐约约听出这是丁教授的声音,再去留意时间,这视频出来没几分钟,丁教授就打过来了。
“我不听这些,你在今央坐那位子上坐糊涂了?我把那小丫头交给你是相信你,你瞧瞧你这段时间搞出来的幺蛾子,你当初把那档什么“巷子火”说的天花乱坠,还打造成第二个地方台版的小央视,好,我信你,可你呢?又为什么把小妤交给闻晓?”丁如宛在家里,她面前坐着昨夜留宿在这的虞雪霁。
皱着眉在刷相关讯息,旁边的座机拨通了宗崎的电话压着气问他想搞什么,说她不信他没察觉到有人偷拍。
在他妈息影回归家庭后,有不少的人试着深挖她丈夫家的背景,但都无功而返,早年最厉害最能扒的狗仔也只能查到虞雪浓宣布退影的半年后,在弥渡诞下一子。
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真的是被宗序生捂的死死的。
他自己也是从小被耳提面命不允许沾染分毫这方面的事,但虞雪霁知道越不让宗崎做什么,他好奇心越重。
所以在小时候,他妈决心回归老本行去话剧院了就经常带他出门,五六岁的年纪,躲了几次狗仔刚认为还挺好玩时,回头一看,他妈因为躲车不适而进了医院得开药吃药后,他就养成了特别厌恶镜头的脾气。
久而久之,他能察觉到哪些镜头是不含好意的,对于这种,他也一直应对的挺好,没让他们操过心。
而那头的宗崎刚睡床上没多久,就被李助的电话吵醒,大脑里兜了一圈他话里的意思,清醒了,坐起身去桌前开电脑。
他自己养的公关团队在这几年陆续挖进来许多人才,原本是想着今后留给乌妤用的,起一个以防万一的作用,别人做不到的,他好歹能兜个底,没料到这么早就能派上用场。
听完虞雪霁的一连串的训话,宗崎瞧了瞧右下角的时间和弹出来的消息,没有很慌,让她别那么急,说:“已经在撤了,没事。”
“你说没事就没事?你等着吧,你看你爹能不能放过你。”虞雪霁说完,手上还在不断刷新相关话题,察觉到有关乌妤的,他的,以及试图深挖他背后东西的内容真的全被撤下后,威胁他两句就挂断电话。
……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李岳珩在给其他人打手势,准备撤热搜,应电话那头的训斥:“欸欸我明白,您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幸好还没到常人起床的点,多数夜猫子在乌妤和韦函相继发出澄清声明已经撂了手机结束这一场深夜冲浪,关注到这则视频的大部分是那些还在品味这三人爱恨情仇的非工作党。
就在乌妤注意到这条讯息的十分钟里,相关话题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昨晚三波人激战的时刻像是错觉,现在的网络世界呈现出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连带着之前她被骂的没什么浏览量的帖子都没了。
再一刷新,冒出来一堆弥渡即将与内陆展开合作的地方讯息,脑子里刚联想到一些什么,翻去沈芊的微博,已经显示异常和限制发言了。
没多久,宗崎打来一个电话。
这一期间的所有电话都会让人精神不自觉绷紧,李岳珩上一秒才安抚住丁如宛,瞧见显示“宗”开头的名字,心一虚,看清楚后镇定下来接听,思考怎么给他交代的话吞吞吐吐没想好。
“新拟了份乌妤的澄清函,重发,原先的撤了。”对面话音刚落,电脑上跟着弹出来一份比他们着急忙慌一整夜拟得更详细周到的声明。
手机被乌妤抢走,李岳珩没管,叫来工作人员,自己也打开对比了下两份的区别,扒着乌妤的胳膊,朝电话那头说:“你早说你有这能耐,我昨晚就不让你先走了。”
隔着电话,宗崎在那头笑,应道:“有什么用?丁教授的电话打完了?”
李岳珩嘿一声,“你这就没意思了,你但凡收敛点呢?”
“这不是我收不收敛的问题,根本就是出在你识人不清。”
话挺严重,宗崎虽然没用特别正经的语气,但李岳珩在这焦头烂额的短短几个小时里隐隐后悔当初做了将乌妤丢给闻晓的决定,先头挨了丁如宛的训,他已经颓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了,更别说宗崎这句话带来的杀伤力。
猜测到李岳珩现在的情绪,宗崎打住话头,没多说,稍微解释了两句:“行了,这事出在陈北骁身上,你和你们副台长好好琢磨琢磨吧,你们要真把腾万当成即将控股今央第三大的老板,想献个好,那乌妤我必须要带走,她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也不是一两次了。”
“这决定能这么草率吗?”李岳珩心情没好转多少,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沉声反问。
抬头瞧了瞧边上等他们讲电话的乌妤,接着道:“在‘淮巷’,她已经有了固定受众,一切向好,你也不能因为一次舆论反扑就觉得受不了吧,你带走,你能带去哪儿?硬塞到电视台吗,你信不信不出半个月她就能被排挤得想找地方哭都没地方?那个时候你怎么办,还能给她换去哪个地方?”
乌妤闻声看李岳珩,手腕被他按住和电话对面的宗崎对话,动不了,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后,另只手推开李岳珩,拿不回来她就按免提。
“你是不是忘了,丁教授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声音随免提键变亮而加大,磁嗓微沉,一夜没睡,沾床十分钟被叫起来挨骂。
宗崎并不想听李岳珩要和他往下分析的话,他手边掸了掸烟灰,提醒李岳珩:“你们以前就放弃过她一次,我知道,她也心知肚明。”
乌妤的视线落到往上走的通话时间上,心神微愣。
宗崎并不知道她抢了手机,也开了免提,她的手慢慢松开,李岳珩接过来听。
“是你给丁教授打包票说‘淮巷’能做出来,你也别以为自己多么伟大,认为给了她一个多么好的起点,她就得时时刻刻顺着你。”说到这里,宗崎捂着听筒沉默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