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崎死死盯着她不住抽动发抖的纤瘦肩膀,倏地伸手把乌妤拽起来,紧紧扣住她的手臂,倾身望进那双红透的眼睛里,“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你,我自私,难道你就好到哪儿去了吗?违背承诺,满口谎言,现在兜不住了,就想要全身而退是么?”
“滚啊!别碰我,我快恶心死你了。”乌妤的手臂被他钳制得生疼,口不择言,攒了力去推他。
宗崎没让她推动,乌妤低头想也没想地咬上他的手臂,尖利牙齿用力,牙根都在攒劲。
他冷眼看着,喉咙干涩,说:“我告诉你,乌妤,想离开,做梦。”
话落,宗崎强硬带着她往酒店里走,从她口袋里拿出房卡,乌妤挣脱不开,一边捶打他,一边骂他让他滚,恶狠狠咬上圈住她的那只手臂。
咬滑了,乌妤把他的衣服推上去,咬在光.裸的手腕上,目光骤然触及到前面一点深红溢血的皮肤,乌妤顿了下,宗崎垂着眼无动于衷,两人视线相触,宗崎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乌妤呼吸不对劲,有点岔气,打着一声声细小的哭嗝。
宗崎眼底泛青,电梯白光下,眼里全是熬出来的红血丝,发胶被雨浸湿,他将黑发往后捋,露出凌厉轮廓,气息冷然。
乌妤分神这两秒,宗崎已经箍着她整个人,刷卡进了门,乌妤害怕他要做什么,脚抵着门不进去。
走廊铺设着长绒地毯,踩在上面几乎没什么动静。
宗崎站在她身侧,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反抗,又或者说是不在意,一脚把行李箱踢进去,突来的动静震得乌妤人一抖,他往里一推,门“嘭”的关上。
乌妤害怕他要做什么,拳打脚踢地反抗,胡乱挥舞到他的身上,宗崎从进来起就一直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手疼脚冷,眼眶涩涩的难受,无用功一样,乌妤气都快喘不匀,她推搡着面前已然意兴索然的人,哭腔明显:“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欺负我,我欠你的吗!”
话音未落,宗崎已经伸手将她推到了墙上,单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他的目光狠厉,“你不是小孩子了!说出口的承诺做到很难吗?”
“那你呢!你玩消失怎么不算进去,承诺不是一个人遵守就有用的。”乌妤没能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双眸蓄积着委屈。
都不愿意退步。
说来说去,都要脸,都不想低头。
房间里陷入安静,雨打玻璃如同催眠音,乌妤的啜泣声渐渐小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宗崎抚上她的脖颈,指尖轻微发着抖,划动往下掐着脖根,低喃:“我不止一次地告诉你,不要对我做抉择。我不是物品,也有心,会疼,可你怎么就舍得一次次让我因为他不好过啊?”
玄关口光线暗淡,乌妤脖颈上的那只手冰凉,宗崎的手紧了紧,又松开,看她宁愿忍着也不想对他求饶一句。
宗崎闭上眼,俯身垂首,托着她的后脑,唇齿又重又狠,碾磨着她的唇瓣撕扯啮咬,舌头递进她的唇间,乌妤的舌根被吮得发疼,喘息交织,乌妤的后背落在他的掌心,扣在怀里紧紧按住,力道大得能将她揉碎。
尝到她滚落到嘴里的咸涩,混杂着被咬破的舌尖上的细小血珠,嘴里都是甜腥气,乌妤仰着头被他抱在怀里,松开了不断想要紧闭着的嘴。
她还在因为宗崎这一席话而发怔。
一次争吵不够,要第二次争吵。
数量没取胜,归根到底是她根本不走心。
她自认为和周子韫是干净纯粹的朋友关系,可站在宗崎的角度,第一次在俱乐部丢下他,第二次在今晚让宗崎看见其实她也没有很爱他的真相。
不要抉择,她以为是不要在周子韫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可是现在,宗崎明明是让她只要他。
除此之外,谁都不行。
不是周子韫不行,是她选择任何一个非宗崎的李子韫、王子韫都不行。
一个多月的失联,将种种不愿意承认的分离不舍与思念怨怼卷进这场雨夜中,原本各自期待的重逢覆上倔强又不肯承认的阴翳。
乌妤在他的亲吻里低声啜泣,宗崎尝到她不甘不愿的眼泪。
直到她快喘不上来气,宗崎才起了身,定定瞧着她那发肿水红的唇。
随即拖着她往房间走,乌妤不明所以的被迫跟上,她望着前面削薄的背影,不安地追问:“你要做什么?”
宗崎一言不发,让她进了房间,推到了床上去,乌妤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时,他就已经去外面拿上笔记本重新返回来,反锁房门。
乌妤始终保持着警惕,挪到了床沿,时不时看一眼他。
宗崎一直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双膝放着他的笔记本,打字的速度飞快,不算大的房间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
墙上的挂钟指向八点钟,乌妤熬不住,枯坐在床上很久,她刚要开口,宗崎就出了声:“门外有晚餐,吃完洗澡回来睡觉,我不碰你,但你敢跑,我也不介意把你捆在床上,反正我们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
乌妤没想过跑,最后一班回青港的动车早就走了。
就算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她现在也没脸出去找前台再开一间房。
乌妤沉默着出去,酒店自己做的晚餐,味道一般,她随便吃了点,有点饱后起身去洗澡。
门后的黑色行李箱是摊开的,乌妤刚才出去取餐扫了一眼,里面换洗衣服就一两套,另一半被拉链拉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晚上又哭又喊,她这会儿不仅嗓子疼,眼睛也疼,站在热水淋浴下才觉得好一点,按揉眼眶,水声蒙住听力,把房间里那人的动静也隔绝掉,她才慢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这房间就一张床,乌妤踌躇半晌,小步挪到了床上去躺着。
他还坐在沙发那,目光没有偏移,于是乌妤裹好被子,本来只想眯一会儿,缓缓眼皮和嗓子再起来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可真闭上眼了,没多久就睡意沉沉,被子挡着大半张脸,呼吸逐渐平稳。
这时候宗崎从笔记本中抬起头,粗糙文件已经转给律师,对面律师团今晚要加班完善好制定好这份协议。
宗崎仰靠在沙发上,后颈手臂都酸软得不行,给自己揉了揉,视线一直落在床上的那一团上,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他总算起了身。
出去拿衣服洗澡,路过餐桌时,脚步一顿。
桌上的饭菜扣好了包装盒,时间太长,塑料盒盖上面凝着一滴滴水珠,宗崎站在桌边,打开包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