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道:“八哥,你也不必往大哥头上扣这么高的帽子。我只是说事情没弄明白,不能?将逼宫谋反的罪名扣在大哥身上,如今宫里旨意,你太子之位已被废黜,恰巧大哥又在宫里,你自然?不想善罢甘休。只是从此推断大哥意图谋反,太过武断,也难让人信服。”

誉王急道:“孤看他不仅意图谋反,还有胆子弑父!既然?你这么说,那不如去养心殿,在父王灵位前对峙。”

九殿下?皱了皱眉。

誉王道:“早晚都有这么一遭,去又如何?”

其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有黎王摇了摇头,“此事与?我无?关,我也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在府中睡了一晚。只不过如今父皇刚走,当务之急是准备丧事,而不是揪着这些不放,如今天热,别做那不肖子孙。”

萧秉承不在盛京,赵王和几位兄长也不在,陈王至今被幽禁,这种时候都没出来。

黎王是这些兄弟中最为年长的,然?后就是誉王,九殿下?十殿下?和十二?殿下?,其余的弟弟太过年幼,说话也算不得数。

黎王道:“适逢国丧,发丧才是要紧事,而且还要传信给在外的皇子,让他们回来奔丧。八弟,父皇身子不好?,大家也不是头一日知道了,可以进宫问问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知你心中不快,但?千万别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比起一个劲儿斥责于庆王弑父的誉王和一力维护庆王的九殿下?,显然?黎王的话更让人信服。

十殿下?也道:“如今天热,得赶紧发丧,昨晚的事大可问问,却不必急着给大哥定罪。”

黎王的神色有些伤感,“先进宫再说吧,李公公,劳你请诸位大臣来。”

成与?不成,皆在今日,他甚至想,在这儿争得面红耳赤,倒不如十三?弟去封地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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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亮了,今日果然?是阴天。

宫门各处宫殿已经挂上了白幡,宫女太监都穿着丧服。崇盛帝的尸身就停在了乾清宫,玉棺内放了冰块,还有浴尸往玉棺各处放香料、朱砂,以保尸身不腐。

只不过经不得等,庆王一身素服,跪在玉棺前头,脸色阴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今崇盛帝死?了,说不了话也是好?事。

宫中人众多,就看老天爷是帮自己还是帮誉王了。实在不行,他可以让太医说出誉王身体?抱恙,后继无?嗣之事。

他是长子,又有圣旨在手,拥立他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天亮了,庆王没吃什么东西,在这跪了有两个时辰,一旁的太监传话,说誉王等人进宫了。

等了一会儿,身后传在脚步上,庆王起身站起来,回过头看见的就是誉王怒气冲冲的面容。

誉王身后,跟着熟悉的兄弟还有诸位大臣。

人不少,挤在乾清宫内,显得殿内有些拥挤。

庆王深吸一口?气,“你们都来了?父皇走了,节哀。”

誉王冷声道:“大哥,这话说得好?呀。今日你来得最早,在此处可能?安心?昨儿夜里宫钟起火,孤等想要进宫救火,却有人假传父皇口?谕,围住府门不得出。今日却见你在宫中,昨夜只有你,恰巧父皇薨逝,今日一早又有废太子、再立太子的旨意。

谁也没亲眼看见父皇是怎么死?的,你莫不是当我们都是傻子,以为有圣旨就作数了,依孤看,父皇死?得蹊跷至极。”

誉王指着庆王的鼻子道:“父皇含冤而死?,恰巧有立你为太子的旨意,孤看这圣旨分明是你自己拟的!”

庆王面不改色道:“八弟,我知父皇薨逝你接受不了,只是人不可复生,还望节哀。但?这算不得蹊跷,父皇生前身子本?就不好?,屡屡请太医医治,脉案都在太医院。那日在太极殿上朝时,连咳了数声都喘不过气,也是诸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亲眼所见。别人无?动于衷,是本?王忧心父皇的身子,上前安抚……或许这只是父皇废太子的缘由之一。”

誉王咬了咬牙,“信口?雌黄!”

庆王道:“昨夜本?王远远看着宫殿着火,根本?来不及想为何着火就马不停蹄地赶紧救火。失火的云安殿离养心殿不远,殿中的陈美人葬身火海。本?王一夜奔波救火,这或许是废太子的缘由之二?。”

“其余的……父皇圣意本?王不敢揣摩。只是父皇生前遗喻,八弟不可为一己私欲,就质疑父皇旨意有假。圣旨本?让你圈禁于王府,可你擅自闯入养心殿,惊扰父亲亡灵,今日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了,八弟还是赶紧回去吧。”

誉王:“哈哈哈,当真可笑?,你一面之词,我等凭什么信你?照孤看,是你昨□□宫谋反,父皇是活活被你气死?的。到底是谁为了一己私欲?你是长子没错,这么多年了都未曾立你为太子,何至于昨日就立你为太子了?废太子的事父皇,可曾和太傅六部大臣商议过,未曾商议,何来废太子一说。

事关江山社稷,岂是一道圣旨就能?左右的。”

十殿下?和十二?殿下?对视一眼,十殿下?开口?道:“八哥所言有理,立太子事关宗族,怎可能?是说立就立说废就废之事。”

十二?殿下?禄王道:“没错,况且昨晚之事尚未有定论,的确不能?听大哥的一面之词。”

禄王:“本?王已差人去京北军营问了,京北军营离城内有十八里,昨儿夜里到底有没有人进城,一问便?知。”

誉王深吸一口?气,转头问道:“赵太傅,秦大人,诸位大人,父皇在世时,可与?诸位商议过,想废了孤,要立大哥为太子。”

众人纷纷摇头。

誉王一笑?,“那我再问,这些日子父皇可与?诸位大臣商议过废太子一事。”

众人又摇头,秦临渊道:“皇上未曾说过。”

誉王道:“那可曾说过,孤言行有失,想要废黜孤的太子之位。”

赵太傅看了眼秦临渊,“未曾,倒是立八殿下?为太子时,与?我等商议过数次。”

禄王道:“江t?山社稷是朝之根本?,储君又事关千秋万代,岂是儿戏。难道大哥眼里,父皇就是这种人吗。圣旨有假,我等不服。”

庆王道:“李公公,你是父皇身边的人,常在父皇身边贴身伺候,应该更能?体?察父皇心意。”

誉王道:“大哥,早在进宫前孤已问了李公公,李公公说昨夜守在殿外,怎么你又说昨夜李公公在父王身边伺候,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莫不是想逼人就范。”

庆王道:“八弟这是何意?本?王只是让李公公说明父皇有没有废太子的心意,你就这般咄咄逼人,难不成晨起的时候,还逼迫李公公过。”

誉王道:“这种大事不和赵太傅和朝中大臣商量,却和一个对社稷是半点不懂的太监商量,大哥不觉得滑天下?之大稽吗?”

“父皇死?得蹊跷,该请太医院的太医再来诊治,看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庆王道:“也好?,正好?还本?王一个清白。”

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过来了,只不过人死?之后再无?脉搏,再加上崇盛帝从前的确身子不好?,总是咳嗽,积劳成疾 ,如今的死?状,倒像是一直咳喘不上气憋死?的样子,再有林太医提前打点,半分看不出来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