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骞醒来时,旁边的床铺上已经没有小动物的温度。夜里周弓轶不停抢他的被子,搞得他一直没睡安稳,天快亮才全然安睡过去。他喉咙有点发炎,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小孩儿?”

隐约听到一些声音,曾骞趿着拖鞋来到厨房。周弓轶穿着他昨夜替他换上的睡裤,膀子光着,身上系了条前胸印着“厨神”两金字的黑色围裙,正用筷子把砂锅里的什么东西夹出来丢进垃圾袋里,见曾骞正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登时手足无措起来。

曾骞走到他身边,替他将煤气灶关了,然后戴着隔热手套将砂锅端下来。摘去手套后,曾骞用汤勺在锅内搅了一下,见周弓轶正沮丧地看着自己,就抬头朝小动物笑笑,说:“挺香的,干贝鲜虾粥?”

香菇、虾仁和猪瘦肉都被细心地切成小丁。干贝因为没有泡发,一直没有炖烂,所以刚刚全被周弓轶挑了出去。砂锅底有点糊了,不过不碍事。立在灶台旁边的ipad亮着屏幕上是一页菜谱。看来小男孩还是现学现做。

大概因为曾骞笑容里的鼓励,周弓轶连忙给他盛了一大碗,摆在桌上。过了一会儿,还剥了个坑坑洼洼的溏心煮蛋放在旁侧的小蝶里。

曾骞看他剥鸡蛋指尖被烫得通红,忽然有了吮舔的欲望。小动物站在他椅子旁边,想看他吃第一口,结果曾骞手里握着勺子迟迟没有下嘴。

周弓轶就知道曾骞一定生他的气了。做饭讨好曾骞,也不过是对即将来临的惩罚的缓冲。

曾骞自然猜到是他怎么想的,直勾勾看着腾腾的热气,说:“太烫了,要不然你帮我吹一下?”

周弓轶真的弯下了腰,轻轻朝着热碗吹起气了。那条围裙的带子松垮垮束在他腰部和颈部,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前面那片布料随重力往下跌沉几分,缀在薄而有型胸肌上的淡粉乳头就不设防地暴露出来。这份色香俱佳的清晨美景全无遗漏地落入曾骞眼中。

说来也怪,周弓轶早就不是刚成年时那副稚涩的身子了,随着年岁增长和他持续不断的体育锻炼,他的身体款款有了结实成年男性的雏形,但是身体细节仍维持着原始的甘美。比如周弓轶总是勤勤修剪的嵌着小月牙的粉色指甲,比如他常年微微泛红没有一点死皮的脚掌,比如他比寻常男性要小些的蜜枣般的喉结。令曾骞着迷的身体细节不胜枚举。曾骞有时甚至会想,那些得以保留的迷人特征如果归功于周弓轶不为人知的女性部分,那小男孩腿间的阴道倒也不算白长。

浑然不知自己正被曾骞在脑中掂弄着意淫,周弓轶摸了摸碗沿,说:“好了,没那么烫了。”

曾骞擓一大勺送进嘴里,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粥没什么盐味,稍稍有些没泡发干贝的腥味,煮烂的碎米间弥漫着点糊锅底的怪味。周弓轶未来进步空间还是非常大的。曾骞急急吞了大半碗,不等触到舌尖就将它灌入胃中,不得不说粥的热量从腹部散开,让曾骞浑身都暖了起来。

见曾骞吃得又快又急,周弓轶连忙端来砂锅给他补给。

出于害怕周弓轶会对他自己的真实厨艺有所震惊,曾骞也不客气地将剩下半砂锅全都倒进自己的大碗里,不到五分钟就将粥一扫而光,除了砂锅底干焦的米锅巴,一滴也没给周弓轶留下。

吃饱以后,曾骞折回去洗漱剃须换衣服。等再出来,曾骞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西装,修身的薄料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隐约可见他蜜色的锁骨。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德比鞋,将木质鞋楦重新塞回柜格内,支着提鞋器将皮鞋穿上。被从阳台放出来的小秋摇头摆尾地嗅着曾骞,曾骞不想蹭上一身狗毛出门,揉揉她毛茸茸的头顶和谄媚的飞机耳,便将她推开。

周弓轶正在整理客厅茶几上自己随意乱放的杂志,直起身看到穿着比平时正式一些的曾骞。男人猎豹般矫健的身体被妥帖地包裹在挺括的布料内,过分英俊的脸上丝毫不显昨夜的隐痛。周弓轶蓦地一怔,缓过神来连忙过去抱住要扑曾骞的小秋,仰头看到曾骞正有所示意地朝自己笑,问:“落东西了吗?”

曾骞让他去书房将一只小牛皮的公务包拿来。等从他手里接过时,曾骞压着他的后颈,用力亲了他一下。松手后,曾骞转过身,一边开门一边嘱咐:“今天我得去我爸公司上班。如果我回来晚了,你自己定外卖,别饿着肚子。还有,别忘了去遛狗。”

防盗门砰然关上,隔绝了曾骞那句话的小尾巴。匆忙的早晨、温吞的粥味、赶去上班的男人和落下的亲吻,让周弓轶恍惚间有种温馨的“家”的错觉,这个感觉猝不及防地撬开他蚌壳一样合紧的心脏,混着碳酸钙的碎壳和鲜热的血一起灌涌而入。被他夹在两腿间抑制动作的小秋兀自逃脱,跳上客厅的沙发上,刨了缝隙几下就懒身趴下了,一对狗眼出神地望着远方。

周弓轶有些迷茫,抱着那摞杂志钻进书房,依次摆在书架上。在他读大一的时候,因为要学一整年的基础学科,所以每周都有不少习题作业要交。曾骞发现他常常一个人钻进客房里写作业,就将书房重新规划一遍,将原先贴靠墙壁的实木组合书柜搬走,先是买了张新书桌,后又买了一组高大的“丂”型双面书架打算隔在书房中央,划分出两片区域。曾骞让拼装的工人先离开,对照着图纸,拉着周弓轶两人合力组装成了新书柜。那时的周弓轶十分畏惧曾骞,在与他合作拼接木板的时候,总是想躲,锤子不小心掉到地板上,都惊弓之鸟似的不住道歉。他们花了一整个下午来完成这项大工程。看着横亘在书房正中的书架,周弓轶头一次有了微薄的成就感。

后来周弓轶的书慢慢归置进书房里,其中还有些他初高中时期的读物。他那一侧空的部分,则摆放着他和曾骞一起拼完的乐高模型和一些精巧漂亮的摆件。大二的一天,周弓轶把自己放在不常回的大学宿舍里的“罗西娜”带到曾骞家里,悄然摆放在书桌一角。那一段时间,曾骞对另一只未被带来的骨瓷小猫身上不堪的裂痕似乎很在意,总想寻求修补的办法。

直到有一天,曾骞在小孩儿书桌上发现一本《孙子兵法》,他没注意到周弓轶那几个月正沉迷于一款春秋战国主题的手游,神经质地认为这本书的出现是一种敌对的征兆,当即直白地质疑:“我从没见你看这类书,你买兵法回来是为了对付我吗?”

自此,害怕“罗西娜”会受到波及,周弓轶将罗西娜用一条白毛巾包住,藏进书桌抽屉的最内部。

周弓轶忽然想到罗西娜,拉开抽屉,把毛巾包裹住的小摆件从抽屉里面拿出来,拿湿巾擦了擦。之后又将它重新包好,推回抽屉深处。

第41章41.小

41.

曾骞早早忘掉了给他造成不便的暗伤,像随手掸去裤脚灰尘一样,对那件事绝口不提。

周弓轶深知曾骞对待自己一向奖罚分明,偶尔会像犯了错的小狗那样偷觑曾骞。这次他等了太久了,但都没见重重的巴掌落下。他脑子里时不时想起高抬的巴掌,凭借以往经验预知屈辱的痛感。因此之后那一段时间里,周弓轶变得老实、乖。曾骞对这份出奇的驯良并无察觉,大概在他心中他的小动物本来就该如此。

那时周弓轶大三的下学期开始步入尾声。北方的春天促短而急躁,与盛夏生硬衔接着。从某一天起,天气猝地燥热起来,周弓轶急急脱去春季的衣物,换上将胳膊露出来的单薄T恤。曾骞脱离了自如的学生时代,成了朝九晚五地上班族,穿着为了符合父亲的期许,仍旧维持着西装革履的形象,只不过早已换成了零内衬的麻质西装外套。不过回到家后,曾骞常要换成周弓轶习以为常的运动打扮,好像缚在正装里总是不够自在。

学校图书馆的空调坏了几天还没有修好,不耐闷热的周弓轶只好在家复习。

那一天,曾骞提前下班,去超市买了羔羊排打算犒劳准备考试的周弓轶。回到家后,他迫不及待地溜进书房,一开门,就见周弓轶咬着笔头,伏在桌上,正专心致志地复习笔记。由于上班填充了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曾骞挟制周弓轶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这让他比平时更加干渴,仿佛这个燃烧的夏天将他驱赶至最荒芜的角落,他只得逡巡着巴望起他的月亮。得了空,曾骞自然不客气地环抱住他的小动物,吻他的脖子和颌角。

周弓轶在曾骞进书房那一刻,得知为何困兽般的男人不愿意穿着西装。这个高大的男人胯下半支起一大包,昭示着一种无从掩饰的性欲,让周弓轶又惊又怕。

曾骞绕到他后方,手掌探到周弓轶牛仔裤的裤腰里。缝隙很紧,但他贴着周弓轶平实的小腹,将手掏了进去,手指稍稍收拢,抚摸起周弓轶的鸟头。

周弓轶有点包茎,不严重,甚至给他的生殖器官增添了几分可爱。曾骞很喜欢用手指将那柔嫩的小肉套捋下去,见证粉色龟头怯然冒出来的过程,像是在拆自己的礼物。

不过,那截没有被去掉的包皮确实有些不那么好的影响。据曾骞观察,周弓轶有点尿频,尿完之后,不能像别的青壮年那样轻易将残液抖去,总要十分小心地擦拭干净。也可能对两人的性生活有一些影响,因为有时周弓轶的阴茎不太敏感,立得很慢。他的小动物对这些一无所知,因为身体的秘密,他从不在学校里方便,也没有去过任何裸露那个部位的场合。他目前也仅见过两支阴茎,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则是曾骞的。他对它们一视同仁,绝无半点偏见。

曾骞的手掌在周弓轶的牛仔裤里艰难移动,因为处境逼仄,为了抵抗这布料的压迫,力气不免蛮横起来。摸了没几下,周弓轶喘叫一声,钻透了两人间细密的情趣。那声音仿佛周弓轶用舌尖舔着刀锋时发出的。

曾骞让他转过来,剥去他的牛仔裤和内裤,半跪在他敞开的腿间。被过度撸动的阴茎龟头附近的包皮有点红肿,应该是刚才不小心用力将肉套下捻,触得它痛了,所以撒娇似的肿起来惹人可怜。曾骞掂着挞伐自己无数次的阴茎,爱怜地贴了贴脸,对它也对周弓轶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刚刚太用力了。”

因为那里有一点点发痛,周弓轶斩钉截铁拒绝了曾骞的求欢,甚至连对曾骞勃动的巨物也十分敷衍。曾骞被摸出了火,最后却只得不了不知。在欲望的催化下,曾骞显得小肚鸡肠,心里种下了带周弓轶去割包皮免去此类麻烦的种子。

等周弓轶考完试,曾骞立刻带周弓轶去了之前预约好的私人医院,而给曾骞启发的其实是哈士奇贝罗的男主人。前两日,曾骞去小区近期建成的新游廊遛狗,巧遇了贝罗的主人,由于反感管不住下半身的贝罗动不动就窜过来强骑小秋,曾骞简单打个招呼就打算路过。贝罗主人提到贝罗上个月已经做了绝育,如今变成了一只无能为力的小公狗,希望能恢复两只狗的友谊。随后,贝罗主人又提及贝罗喜欢骑别的狗,是因为隐睾,它总憋得慌,所以到处想着发泄。曾骞问,隐睾要怎么绝育?贝罗主人说,要从肚子里掏出来,不过隐睾还是越早绝育越好,不然容易变成恶性肿瘤,也就是睾丸癌。

曾骞听到“隐睾”两字,忍不住联想到自家的小动物。他的小动物身体畸形,只有单颗睾丸,另外一颗要么天生没有,要么悄然藏在腹中。他魂牵梦绕着周弓轶那颗不知去向的睾丸,牵着小秋回家后,立刻约了医生。

临去前,曾骞才告诉周弓轶自己的担忧。小动物红着脸、垂着头,像在谴责自己的缺陷。

次日,曾骞陪同周弓轶去了私立医院。周弓轶验了尿、拍了片子。之后那项精液检测他又些畏缩,但还是顺从地去检验科领了无菌杯,钻进了取精室。取精室是个十平方米左右的密闭空间,内设十分雅致,有电视、沙发和床,还有几盆植物和几本杂志,总体气氛略有些诡异。房间正中立着及肚脐高的自动取精器,方方正正,形似侏儒般的自动取款机,只是那个插卡处被硅胶阴道的圆孔替代。取精器最上方的屏幕里有几部可供挑选的日本色情片,点开之后底部显示已在公安局备案。

周弓轶好奇地点入那部色情片,不堪的媾和声响和映入眼帘的女性器官让他惊惶地退了出来。他也没有脱下裤子,更没有把自己那根塞进机器里,只是捧着无菌杯站在附近。

曾骞等了一个小时没见周弓轶出来,心里怀疑周弓轶有这种持久性的可能。最后他踱步过去,敲了敲门,压低嗓子问:“要不要我帮你啊?”

“不用。”取精室里传来小小的声音。

曾骞故作没听见,又问:“什么?”

“不用!我自己来。”周弓轶大声回道。

过了十分钟不到,取精室的门开了一个缝,周弓轶把头钻出来,看到男人正专注地在不远处看着医院白墙上挂着的科普内容,脸有点红,叫他道:“曾骞,你来帮我一下。”

曾骞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坦然地进了取精室。等两人再出来,周弓轶一张脸红如番茄,眼睛被雾气氲得潮湿。

本以为将精液杯交了体检就结束了,周弓轶却被曾骞交给一个似乎比较熟悉的中年医生,说是要领他去做个十几分钟就结束的环切缝合器手术。见他有些慌乱,曾骞摸摸他的头,将他拉到一边,安慰他说他们两人的秘密不会被别人发现,他可以夹紧腿,将他们的秘密藏好,医生只是帮他割个包皮。之后,曾骞推了推周弓轶的背,对医生友善嘱咐道:“麻烦给他割得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