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桌上的红玫瑰安静的躺在酒杯里,灯光流转而过,在花瓣之间的露水泛起微光,仿佛闪耀的钻石。

“小姐姐,你是周妄女朋友吧。”一旁桌上的女孩儿开口,虽然是问句,却是极肯定的腔调:“他那么难接近,你是怎么追到他的,能不能教教我?”

她追周妄?

虞娆愣了愣,连忙摇头:“我不是他女朋友,你误会了。”

“他职业性质,不能说,我懂!”女孩八卦的眨了眨眼,“我天天都来听他唱歌,我知道他可是从来都不跟人互动的,连拍个照都不行,所以你不用骗我,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他不会互动?”虞娆有些诧异,似乎无法把周妄和女孩口中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算了,我信了,不是你追的他,是他追的你。”女孩看着虞娆的反应叹息了一声:“果然,帅哥都只爱美女,我等凡人算是没机会了。”

“不,能自由的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了,不过,还是祝你心想事成。”虞娆将玫瑰花送给了女孩,浅笑起身,走出了酒吧。

夜风拂面,入口温润的酒液骤然被春风激荡出了些陌生的震荡,一点一点在心头弥散开。

骤然的寂寞融入月色,虞娆站在门口,看着街区热闹的霓虹,看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垂眸一笑,抬手拦了一辆的士。

要去取回送修的手链,虞娆又一次回了老宅。

出人意料的是客厅仍旧灯火通明,父母和哥哥都坐在沙发上,颇有几分三堂会审的味道,虞娆抬眼看向虞远舟,却见他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娆娆,去干嘛了?”虞父率先开口,声音里莫名的带着压迫感。

虞娆捏紧了手包:“和朋友出去吃了个饭,喝了一点酒。”

虞母闻言立刻追问道:“和谁?”

“和……舒言姐她们。”

“她们啊!”虞父点了点头:“都是门当户对的朋友,多接触接触也好,要是可以,娆娆你就打听一下今年李家珠宝展的筹备地点,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不行!”虞母皱了皱眉:“那两个都不是什么正经闺秀,要么就是喜欢私生子,要么就是同性恋,可别带坏了娆娆。今天真是可惜,你说那沈家那个儿子,真的是一表人才,她却是没见上,这下好了,人家回了南城,以后怕是相看也不方便了。”

虞娆听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想要开口,却被虞远舟打断:“爸,妈,我发现公司的账目好像出了点问题,还有法务那边说,有几个合同都要到期了,你们看……”

“账目哪里不对,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了?”提起公司里的事,夫妻俩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关切的追问了起来。

虞远舟单手背在身后轻轻摆了摆,示意她赶快上楼。

回到房间,洗漱好躺下,虞娆却好像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心神不宁的辗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开了灯。

打开被放在床头柜上的首饰盒,在那暖黄的灯光下,艳红的宝石显得尤其润泽,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副画面。

虞娆伸手戳了戳那小锦鲤,默默叹息了一声。

她错了,他的歌她就不该听的。

听过了,便要魂牵梦萦了。

你想做小偷吗?

虞娆一整晚睡得都不大踏实,分明很累,可她的精神却仿佛被禁锢在那首歌里,莫名的觉得心里发空。

或许,她应该把他的歌声留下来,哪怕……只是为了做一个安恬的好梦?

再一次走进玫瑰酒吧,吧台前的人并不是那个喜欢推销酒水的大叔,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孩。

“小姐,我们这里晚上八点才营业,您不用来的这样早的。”

虞娆浅浅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来喝酒的,我只是想来问一下,周妄有专辑吗?”

“专辑?”那年轻的男孩愣了愣,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我们这里是酒吧,主打的就是一个现场氛围。怎么会卖专辑呢?如果你喜欢听的话,可以经常来坐坐呀,我们这边消费不贵的,而且还可以储值。”

“周妄是每天来吗?”虞娆打断了他的推销。

听到这问题,前台立刻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神情来,“咱们这边驻唱的歌手有好几个,他也不是每天都有班,但每周三周五和周六都会来。”

虞娆犹豫了一下:“那麻烦你帮我开一个卡座吧,要最靠近舞台的那个。”

既然没有专辑,她靠近一点录一个音频,回去找人修掉多余的杂音,应该就可以用来助眠了吧。

点了一打并不算便宜的酒,虞娆走进了安静的酒吧内场,没有烟酒缭绕的繁杂气息,也没有那炫目刺眼的灯光,在安静里,这原木色装潢的大厅显得文艺许多。

角落里,古旧的留声机旁有几张已经绝版的黑胶唱片,沉淀着岁月的厚重感。

酒吧侧边的走廊上,各具风情的色彩拉扯着她的视线。

这家酒吧的老板,品味实在不错,架子上的黑胶唱片都是极经典的作品,而那些画作里除去梵高的《星月夜》,莫奈的《日出印象》这些经典作品,也不乏保罗·塞尚和约翰·马丁的奇思妙想。

收回视线,虞娆想起了正事,打开了手机,寻找着最好的录音位置。

“艹,周妄这小子,他来了才多长时间,咱们的提成已经少了多少了,再这样下去,老板怕是只会和他一个人续约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长了一张好脸,又够骚气,就是比我们讨人喜欢。”

“也就你信吧,你自己看看那宣传,是老板有心捧他,人家的搭档是最好的DJ阿龙,上班时间也是紧着他先选,我听说人家的后台可是硬得很。”

“拉倒吧,他能有什么后台,你想想他上周身上的伤,保不齐是和哪个富婆幽会,让人家老公给打了。”

说着,两人爆发出一阵并不友好的笑,挤眉弄眼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虞娆皱了皱眉,莫名有些不舒服,关上了录音,起身走了出去。

那样多的恶意,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周妄索要那个道歉时的执拗。

走出内场,前台已经换了人,大叔坐在高脚凳上仔细的擦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见她出来忙关切的问道:“虞小姐,怎么了?待得无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