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看到宋知雨涨红的脸,牙齿咬着下嘴唇,张皇失措,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
“我昨天不让你射那么多次,你还不肯。”严越明了然地说着,不顾宋知雨羞愤欲死的脸色,腾出手揉他小腹。宋知雨咬着嘴唇狠狠哆嗦了两下,那只手又滑到他平滑的鼠蹊部按了几下,马桶里才终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似乎憋狠了,持续了好一会儿。
严越明给宋知雨擦了手,把他抱到了房间的沙发上,把身上的白毛衣脱下来罩在他身上,毛衣还有年轻男人身上的温度,宋知雨肩膀和胸腹暖和起来,睫毛颤了颤,却没阻止,一时安静满足得近乎乖巧。
严越明窃喜着,用手去抓他脚踝想给他套袜子,瘦白纤细的足弓搭在他蹲着的膝盖上,唯有脚踝处诡异地艳红,是昨夜被严越明吻开的红,咬出的花。
脚在严越明膝盖上踹了一脚,却没什么力气,轻飘飘的,简直像调情,又被严越明抓住,按在锁骨上,充当主动的罪证。想逃,又被抓紧,脚趾蜷曲抗议,却被严越明一颗一颗拨弄过去,连着心脏的痒。
宋知雨腿窝发麻,低声哀求:“你放开我。”
“我不要。”严越明跪在地毯上,紧紧抓住宋知雨踩在胸口的脚,引颈受戮一般扬着雪白脖颈,那双让宋知雨心折无数次的眼睛盯着他,孩子一样倔强和难过。
“我让你放开我!”宋知雨好像透支嗓音似的,又开始捂着胸口咳嗽。他的喉咙在昨天晚上已经嘶哑。
“不是我要绑你来的,也不是我给你下的药!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办法!”严越明又带着点温情地抱怨,像撒娇,“你那么黏人,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就没有自制力这东西,你那个样子求我肏你,我怎么受得了!”
“严越明你闭嘴!”宋知雨涨红了脸,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溺水一样喘息,“你闭嘴......我现在要回家。”
严越明牵着宋知雨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温柔地说:“好啊,回家。你上次走得那么匆忙,没有看清楚我们家什么样,我按照地中海风格装修的,用了你喜欢的白色和蓝色,十几个房间望出去都能看到蓝色游泳池,窗帘没有挑到满意的,等你回去重挑。”
宋知雨心想,不对,我的家很小,贴着橄榄绿的墙纸,白天是春天的森林,白鹭飞过的翠绿湖泊,晚上的时候是绿月亮的影子,被朋友的笑闹声吵得摇摇晃晃。
“我讨厌白色,讨厌泳池,讨厌水。”
白色是被扒掉的内裤的颜色,泳池里倒映着男男女女在严越明花言巧语下沉沦的赤裸影子,水里有早就被情欲溺死的宋知雨。
严越明愣了一下:“那我们重新选颜色!我把所有的泳池都拆掉!只要,只要”
宋知雨轻声说:“可是,严越明,我讨厌你。”
你要怎么办?
严越明怔住,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滑稽荒唐的话,他看着宋知雨,表情冷淡孤寡,眼神示意他再说一遍。
“我说,我”
讨厌二字未说出口,已经被严越明的嘴唇堵住,像浅红湿润的朱漆,封住了由于不理智打开的魔盒。
修完了!请重看!
第三十六章
“谁给你的胆子!你说你讨厌谁!”严越明咬他干裂苍白的唇瓣,皴裂的血珠滚出,又被他舔舐,撒着泼,又像撒着娇,“我已经够伏低做小了!可不是让你骑在我头上!”
宋知雨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艰难吐字,“严越明,你是流氓,变态,强奸犯。”
严越明脸色一变,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抬起脸,四目相对,怒意滔天,“我是强奸犯?是我第一次扒了你的裤子吗?是我掰开你的嘴让你舔我鸡巴吗?宋知雨!我们一开始就只是利益交换!我上你,你和你妈才能安安稳稳待在严家,这是不是你同意的!”
宋知雨喉结卡在严越明肤色苍白的虎口,脸上有种近乎窒息或者高潮的顽艳,“对,我同意的,我是真的婊子,你是假的嫖客。”
“别这么说!”严越明手抖了一下,松开了,桎梏变成情人的抚摸,切切地揉着宋知雨僵硬的脸,“我们不是这样的,我爱你的,我好喜欢你,所以,你不能说讨厌我,知道吗?”
宋知雨扭头想要避开他掌心的温度,又被捧着脸,强硬又温柔地正回来,迫使他直视自己的脸。严越明的眉峰,鼻梁和嘴唇都罩着一层薄薄的雪青色脆壳,漂亮纯粹的眼珠照出宋知雨苍白的脸,好像大雪纷飞。
多英俊的一张脸啊。适合暗恋,适合编织故事,适合营造错觉。这是严越明的拿手好戏。
严越明那么温柔地哄他:“说啊,说喜欢我啊,说爱我啊,你之前说过的。”
宋知雨疲惫地闭着眼睛没说话。
“好!好!”严越明气得发抖,扯着宋知雨的手臂跌跌撞撞往盥洗台拉,宋知雨跌倒了又被无动于衷地拉着拖行了一米多,最后被箍着腰抱起来,扛到卫生间。严越明把他压在盥洗台上,宋知雨的胯骨撞在大理石洗手台上,痛得闷哼,又被捏着下颚望向巨大的梳洗镜。
严越明的表情近乎冷酷,冷冷地挑着眉毛,长睫毛投下浓黑阴影,深眼窝仿佛黑洞洞枪口,子弹上了膛,每一颗都射穿宋知雨,“你看着你自己的眼睛!你说,你最讨厌严越明,说你不喜欢严越明!你说啊!”
宋知雨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经陷入了严越明的圈套,凝在眼底的眼泪,被莫名水汽沾湿的长睫毛,还有漩涡似的幽深眼珠,全都如严越明的意,好像不停地在说,严越明,我好喜欢你啊,可是我好疼啊。
严越明永远只会截取他想要的信息,他装作看不到宋知雨的痛苦。
宋知雨绝望地想,我说不出口,严越明好厉害,他知道我好难对自己撒谎。
严越明得逞似的笑,柔声地诱导:“你还喜欢我吗?”
宋知雨傻傻地看着镜面上的水渍,见证一颗水珠的生死,专心致志到没有说话。
严越明笑了:“我知道你还爱我。”
只是笑得有点勉强。
严越明用高挺的鼻梁蹭宋知雨柔软的脸颊,撒娇似的呢喃:“哥哥,我喜欢你。”
宋知雨只是想,再不回去,家里的金鱼要饿死了。幸好金鱼不会溺死。
严越明把宋知雨抱回到沙发上,像照顾一个没有自立能力的孩子,给他穿衣,喂他喝水,给他吃糖和牛肉干,宋知雨抿着撕开的牛肉干的时候,严越明就亲他:“好乖。”
但是乖是世界上最居心叵测的评价。
它扼杀了一个人作为人的存在。
严越明又打电话让厨房炖了补品上来,炖得那么浓,金贵的食材炖化了,简直成了胶状,用调羹舀着,一勺一勺地喂进宋知雨冰冷的肠胃。吃完补品又喝了粥,炖得烂烂的,宋知雨又被喂了两碗。
“吃饱了吗?睡一会儿。昨天晚上你没怎么睡。”严越明自顾自说着,把宋知雨裹进被子里,房间里的窗帘拉上,宋知雨薄薄的眼皮上感受着光线的消褪。他又被扔进湖里了,又黑,又冷,有什么东西拽着他的后心拖他下沉。
如果,如果真的有万劫不复。
宋知雨绝望到最后,却有一种解脱,仿佛早早看穿了荒唐宿命,预见自己早晚死在严越明手里。他不难过,也不挣扎了,在自己喜欢上严越明的时候,一切都已注定。
命运所有隐晦的伏笔已经埋下,他只是冷静地验收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