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了寻找支票的旅程，季素烟时不时瞥着旁边跟着的人。她带着比平时更正经的表情，点头向教堂里其他修女问好，竟然是让季素烟觉出一丝圣洁来，于是她忍不住打听起来：“你这套衣服是？”

被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芬尼尔长长的睫毛垂下望着她道：“是主教服。”

“诶！可你……”

面对季素烟吃惊的反应，芬尼尔只是报以淡淡的微笑，手指抚摸着胸前类似小纂一样的纹样，说实话那些神情简直不像是那条捣乱的大狗。季素烟还打算问什么，只听芬尼尔说：“只要是霍文大人对了，你的支票，大约在那边。”

季素烟连忙踩着杂草，跑向远处的茅草房。吱呀的门板甫被她打开，便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来一样，搞得她匆匆忙忙扶正了还惹了一身灰。

房间里是一对母女，正用讶异的眼神看着季素烟。她焦躁地在房内寻找着，却眼见女孩用铁锹抄了一大堆废木头和废纸往炉灶里送去，支支楞楞的角落里还能看到一页敲着鲜红公章的纸。

“等、等下！”她立刻冲过去扑倒了女孩，可是铁锹已经被送了进去，季素烟连忙尖叫着伸手把里面的一团东西扒拉出来，不管手上的烫伤迅速脱下了衣服扑灭橙红的火星。可当她捧起那张承载了她小命的纸条时，它已经有大半被烧得焦黑，油墨印出的“5”旁也尽是炭黄。

已经烧没了，这东西不可能再有用了。这时候手上的剧痛才后知后觉地让大脑察觉到，季素烟用左手捏紧那张废纸，大叹了一口气。

算了……得之不义的钱，没了就没了吧，本来也不是她的……季素烟张了张嘴，看到母女俩的表情，扯了下嘴角，浑身卸了力靠在砖砌成的炉子边，有气无力地问：“知道吗，你们差一点儿就不缺钱了……”

“姑、姑娘，您这是干什么啊……”

估摸着也是把这玩意当垃圾了吧。她也无力责怪她们，让指尖燃起火焰，点了炉灶里的火，才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又一下身无分文了……原本计划着有了五万，甚至都是打车来的呢，这下可好，手还受伤了，欠克瑞尔的怎么还。

她靠在树上休息了会儿，视线捕捉到教堂侧方的芬尼尔，她手上捧着一束紫粉的风信子，单膝跪地下来放在土堆边。

日子总得过，没了钱没了房，活着就还是好事。季素烟感觉脚上有了点力气，慢慢走过去把右手背在后面，问道：“芬尼尔，你这是在干嘛呢。”

“供奉重要的人。”芬尼尔说着，把风信子摆弄成最好看的模样，“霍文大人说，每次难过的时候，就要为它献上一株风信子。”

“嘿……”季素烟苦笑着坐在她边上，脑袋靠在芬尼尔丝绸白的肩头，“你也有难过的时候啊。”

那只大狼狗没有接她的话茬，一手伸过来抓住了季素烟的右手，拽了两下拽到嘴边，伸出舌头把沾着点土灰的红肿的手一寸寸舔过去。

“喂，你这样……”

“马上就好了。”红红的舌头又是一舔，奇怪的没什么疼痛，还有奇怪的就是好像有点儿困……什么啊，这个狗还会照顾人啊。

见她睡着了，芬尼尔才把她抱了起来，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像之前在森林里一样，满意地用那棕色的脑袋蹭了蹭季素烟的颈窝，安安心心地笑了。

第18章契约

“把血滴在这里？”

这是季素烟第叁次确认，只要把血滴在了这里，那么这根胡桃树枝便会成为自己专用的魔杖。魔杖上方刻着一个精致的小凹陷，听克瑞尔说只要把自己的血滴进去就会显示出主人的纹章，根据主人的血统等等显示出不同的样子。

她其实不是因为好奇心的驱动才干这件事的。虽然普通的魔杖也可以做到释放魔法，但是这根就……它可以有自己的特质也不是说什么刻字之类的，既然已经来了剑与魔法的世界，那么果然就要试试看这种很天命的事情吧。

可是，这已经滴了叁滴血进去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克瑞尔还特别强调不可以一根同样的手指连续滴，所以她已经扎破叁根手指了。

“你在玩我吧？”

“奇怪啊……不可能啊。”克瑞尔拿出一根新的，在她面前滴下一滴血。果然那个凹陷就显示出了一个奇怪的纹章，像是几个套在一起的圆形，被尖刺一齐穿刺。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呢……

“你是不是给了我两根不一样的？就那种卖菜刀的，你怎么买都买不到他手里削铁如泥的那把？”

“怎么会哦，我骗你干嘛，我又没收你钱。”克瑞尔眉毛一挑，显得有些愠怒。

这样来了一下，本就赊账的季素烟更是不敢了。她缩了缩脖子，狠狠心，用银针再一次扎向自己的中指顺带一提，之前的烧伤被狗狗舔好了。

等会儿再让小狗狗舔一下好了。这么想着，一滴血挤着挤着滴向凹陷。一点微弱的紫光闪现，一会儿后再次消失，依旧没有纹章。

“啊怎么会这样啊。”克瑞尔先一步上来拿着法杖仔细端详了起来，沉吟许久也得不出点儿结论。

“所以……”

“但我觉得肯定还是可以用哦~要不你试试？”

季素烟半信半疑地拿起挥舞了一下，可惜上面刻着的魔术回路根本没有亮起。季素烟撇撇嘴，彻底放弃了。

“诶……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克瑞尔靠近端详着她，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惹得季素烟“喂”了一下。她望着季素烟那双蓝眼睛，深思片刻道：“试试这瓶药剂？”

荡漾着金红色光辉的水晶瓶……？季素烟拿在手里，对着光看还像是星辰一般有着星星点点的光辉。“这是什么？”

“魔力药剂。嗯……外面没有卖的，我自己精炼的。”

“哦”季素烟拔开塞子，一边说着“这是喝的吧”，一边往嘴里倒去。然而她却看见克瑞尔眯着眼笑着，看得她后背发麻。

“干嘛啊？”

季素烟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横了她一眼。克瑞尔毫不介意，笑岑岑地坐在她面前，双手撑在大腿上看着她道：“上，下，左，右。嗯，跟着我的手指上……下……左……右……嗯哼……看，刻印做好了。”

刻……印……？

下一秒，眼睛里似乎根据刚才眼珠转动的路径形成了一个类似十字架的纹样。季素烟下意识惊叫一声站起身来，可是立刻那个纹样便迸射出了光辉。

“呵呵……小素烟，这么无防备可不行啊。”

……什么…………？

“毕竟……须臾的魔女，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糟……意识……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