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盼头,开心激动起来,找纸巾给彼此擦了擦身,伺候着夏六一穿衣穿裤,然后手脚飞快地将杂物间收拾干净,将满地花瓣和夏六一那件已经被压得皱成一团且沾满不明液体的外套都一股脑装进了大麻袋。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他见满堂热闹沸腾,没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于是带着夏六一一前一后钻了出来,贴墙从后门出了酒楼。

酒楼后门也守着几个夏大佬的保镖,见大佬和大嫂双双出来,便打电话叫人将车开到后面来接。小巷里僻静昏暗,凉风阵阵,何初三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夏六一肩上,夏六一又给他披了回来。

“路上冷。”何初三低声争执道。

“车里有暖气,”夏六一强压着他的肩,“穿上吧!”又将他往怀里搂了一搂。

几个保镖眼观鼻,鼻观心,训练得相当有素。

轿车很快驶近。夏六一在他后颈上抚了一抚,大跨步进了后座,随即隔着窗户冲他摆了摆手。

“快进去吧。你阿爸该起疑心了。”

何初三笑而不语,固执站在原地目送他。车队徐徐驶远,出了巷口。夜风呼呼地大刮起来,将雪白的西装外套吹得迎风鼓起。

何初三收拢衣裳,目光仍注视着轿车远去的方向,手指拨弄了好几下都没扣准纽扣。

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产生了隐隐不安。今夜太幸福了,太快乐了,情/欲的火海热烈燃烧之后,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焦土的气息,仿佛受虐狂一般觉得哪里不对劲起来。

夏六一对他“太好了”。

他毫不怀疑夏六一对他的真心情意,如果不是因为爱他,这个男人不会允许他丝毫的亲密靠近。感情这种事假装不了,夏六一更是一个无法虚情假意的人。

但他太了解夏六一:夏六一的爱是逃避的,隐忍的,含蓄的,情潮暗涌的。对方现在这么直白坦率地彰显爱意,竭尽所能地对他温柔相待,是在心虚什么?是在遮掩什么?是在弥补什么?

手伸进口袋,将置换而来的小盒子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他深长而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知道事情远不是“两个相爱的人私定终身,从此幸福快乐美满”那样的简单。

虽然他是如此深切地希望结局会是那样,他一定会让结局是那样。

第六十二章 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夏六一披星戴月,踏夜而归。电梯门徐徐打开,他急切地踏入黝黑的走廊。然而看着尽头家门缝里依稀透出的光,他仿佛近乡情怯一般,步伐突然迟疑了。

他挥手屏退保镖,靠在家门外的灰墙上,低头沉思。想抽一支烟,但待会儿还要进去见何初三,哪里敢抽,只能神经质地搓着一张棒棒糖的糖纸。

何初三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门,看见他,笑道,“怎么不进来?”

夏六一收了糖纸,“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听见电梯门响。”

夏六一只能走进门去,见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一沓摊开的数据表格,沙发上有明显的凹陷。“你在这儿等了一晚上?”

何初三关了门,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说,“没多久。刚刚才酒醒,本来想整理资料,但一点儿看不下去,我脑子里全是你。资料上每一个字都是一个你,看一页,就像看了一本你的写真集。”

夏六一对他这种随口放出一卡车情话的本事,也是领教惯了。回过头来扯了扯他的厚脸皮,温声说,“我去洗澡。”

何初三不放他,脸埋在他脖子上蹭闻着熟悉的汗味,黏糊糊地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夏六一眼神温柔,并没有回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仍是道,“我去洗澡。”

他去洗澡,仔仔细细地洗掉自己身上的汗味和遮掩不掉的血腥味何初三刚才想必闻到了,但什么也没问,这小子那结构精密的脑子里肯定又在哐里哐当地转着齿轮。他洗着洗着又觉得有些好笑,觉得自己像一个天天被正房太太怀疑去偷欢的大老爷。

但笑着笑着他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变了很多。在何初三面前早就没有那股子“少说屁话,不爽就滚”的狠劲了,变得顾头顾尾、束手束脚。何初三已经是他的软肋了,更可怕的是他一丁点都不舍得割弃这软肋。

他奇怪何初三怎么没有跟进浴室里来黏他洗鸳鸯浴,出了浴室才发现这小子在外头搞鬼名堂家里所有的灯都被关了,两排红光闪烁的小蜡烛围出一条小路,从浴室门口一直延伸到卧室,卧室里也是烛光摇曳,温情脉脉。

何初三穿着他最喜欢看的白衬衫坐在床边,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中等他,想把求婚夜直接升级成洞房花烛夜。没料到听见夏六一在外头笑了一声,粗着嗓子问,“你拍鬼片啊?让老子走黄泉路?”

“呸呸呸,”何初三拿他这煞风景的本事很没办法,抱怨道,“六一哥,你能不能浪漫一点?”

“你这是小丫头的浪漫,”夏六一围着一块浴巾,踩着湿漉漉的拖鞋大步而来,豪迈的脚风撩灭了不少小烛光,盘着手靠在卧室门上对他笑,“有空带你去夏威夷冲浪,去草原上跑马,体会下什么叫男人的浪漫。”

何初三觉得这跟性别没什么关系,他在海边见过一些小丫头冲浪也很厉害,跑马的民族肯定也不缺小丫头。再况且他觉得自己这是基佬的浪漫,无奈房间里另一位基佬总是不解风情。

他只能朝后一躺,直奔主题地说,“大佬,别管男人的浪漫了。春宵苦短,快点来睡你男人吧。”

夏六一低低地笑着,一抡长腿跨上了床,骑在他身上,一把撕扯开了白衬衫,将他的手腕扣在头顶,饿虎扑食一般地吻他。

何初三一边努力呼吸一边将手伸进了浴巾下面,里头自然什么都没有穿,不久前刚被开拓过的穴口又松软又湿润一夏六一事先在浴室里自己用了小蓝瓶。

何初三的呼吸更加兴奋急促起来,食指中指扣进那贪婪收缩着的小嘴里,寻找着敏感处。夏六一放过了他的唇,将脸埋在他头侧,被他抽插得发出舒爽的喘息。

“真糟糕啊,大佬,”何初三说,“你这么饥渴,要是我满足不了你怎么办?”

“满足不了……哈……你就滚蛋。”他大佬偏头咬着他耳朵说,“换个人伺候老子。”

何初三滑动着手指,听着那翻搅而出的潮湿水声,蹙着眉问,“你想换谁?小马?秦皓?”

“妈的闭嘴,别提他们,”夏六一捂住他的嘴,“你恶不恶心?老子都要软了。”

何初三在他温热的掌心下面低笑,另一手下滑握住了他半软的器官,抠弄着马眼上下抚弄。大佬只对他硬得起来,他恨不得写成大字裱起来挂在总公司门口,或者写在纸扇上啪啪啪扇秦皓的脸。

两人手脚麻利地一起扒了何初三的长裤,他抉着夏六一的腰,引导着他对准自己的坚挺缓缓坐下。完全嵌合在一起的一刹那,两人都发出了一声叹息。他被夏六一的紧致逼得满眼潮红,一边压抑着呼吸强忍冲动,一边捧着夏六一的脸,轻柔地抚摸。

“六一哥。”他低低地开了口,下意识地想再说点表白心意的动听话。

“磨磨唧唧什么?赶紧动啊。”骑在他身上的夏六一不耐烦地说。他后面被开发得半生不熟,空虚寂寞得很。

“……”

一罢了罢了,看上个砍人如切瓜的黑社会,讲什么风花雪月何初三收起磨磨啷唧,掰开他屁股,腰一挺,狠重地挺了进去。

床头的椰子壳大头娃娃疯狂地颠着小棒棒,伴随着床板的嘎吱作响,床上的呻吟也连绵不断。夏六一本就不是个内敛矜持的人,一旦被何初三攻破了最后的防线,身心都被进入到了最深处,抛开别扭傲娇,他能浪出一片太平洋。

他骑坐在何初三腹肌日渐结实的腰上,两条长腿带动着水光潋滟的屁股颤抖着起伏。

己经被撕咬得红肿的小尖尖湿漉漉地袒露在烛光中。他一边随着何初三冲撞的动作而上下沉浮,一边蹙着眉抚摸何初三汗湿的胸膛和紧绷的腰线,口中高喘不断,毫无压抑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