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青筋猛地一跳,靳行简停在原地,往后听完沈怀京毫无意义的震惊给他拨过去一通电话。
“有他的照片吗?”靳行简边下机边问。
“正在找,年头太久了,又不敢惊动别人,”一夜没睡,沈怀京声线疲惫,“你老婆在姜家十几年,没听过自己有个、有个叔叔吗?”
他低骂了声,“兴许是爸爸。”
“没有。”靳行简肯定地答。
恐怕连靳星允都真的认为姜茉是姜商元的孩子,更不会和姜茉提起已经“死去”的姜商辰。
“行,我再去查。”
靳行简挂断电话,到贵宾候机室时,林源欲言又止地上前。
“怎么?”靳行简伸手,朝他要手里的合同。
林源递上合同,小心瞄着靳行简脸色,又递上一份快递,“这是太太给您的。”
靳行简稍愣,将合同放在一边,拆开快递拿出里面的文件,一份离婚协议出现在眼前时大脑嗡的一声。
他快速将离婚协议向后翻,单薄的纸页在他手中哗哗作响。
最后一页,两人的签名分别落定在甲乙方位置。
林源在他旁边语气小心翼翼,“太太,”他改口,“姜小姐说感谢您这两年的照顾,卡她收下了,请您尽快将协议里的其他财产转移到她名下,还说……”
心脏好像被巨石压下,闷痛得快要喘不过来气,靳行简指尖颤抖着,“还说什么?”
林源低下头,“还说要找个年轻的。”
候机室静默下来,机场内不时响起航班登记提示。
喉结艰涩滚动着,靳行简调出姜茉电话拨打出去,在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下颌线绷紧几秒,他低下头盯着双方签字,将离婚协议递给林源,声线冷硬。
“去做笔迹鉴定。”
他明明把离婚协议书销毁了。
第56章 腰被掐紧
林源迅速联系国内鉴定机构。
靳行简手肘撑着膝盖低头坐在沙发上, 不死心地再次拨打姜茉手机,再次收到关机提示后点开微信给她发送消息,在看到“消息已发出, 但被对方拒收”时眼眸狠痛了下。
“太太几点联系的你?”他抬起头问。
“姜小姐, ”林源看向靳行简,和他阴郁目光对视上时慌忙改口, “太太国内凌晨3点联系我,说有一份快递寄到公寓,让我拿到后马上交给您,然后就把我拉黑了。”
“和国内联系了吗?”
“联系了,太太昨晚做好晚饭收拾好行李就回学校了。”
原来昨天如果不是他拨视频过去,连那一面也见不到,她说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就是离婚协议吗?
靳行简心脏疼成一团,咬紧牙关,下颌线紧绷, “太太带走了什么?”
“一个行李箱, 不重, 拎起来没装几件衣服, ”林源答, “所以当时没人起疑。”
“Jan呢?”
“Jan, ”林源抬头看靳行简脸色, 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脸色灰沉,“太太前天说朋友想念Jan,送过去养几天。”
靳行简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突起。
他终于能确定, 姜茉在有计划地离开他。
她编织好为他过生日和他办婚礼的幸福泡沫,让他憧憬其中, 在他怀里说想他的时候,其实已经不动声色地安排好所有退路。
真是好样的。
心口像被刀子捅出一个大洞,鲜血汩汩直流,阵阵寒意摧得他挺不直脊背。
如果他早一点解释,如果他早一点察觉她的情绪会不会有所不同?
懊悔、不甘和痛意迅速将靳行简淹没。
回到国内时已至深夜,十一月夜晚寒凉,靳行简却像是没有知觉,穿着单衣,到家后开上车就冲了出去。
*^*
姜茉这次跟李南桥出来主要是参观学习。
李南桥两年前进入一个修复项目组,项目采用研究性修复,难度高,周期长,姜茉一直跟在她身边学习。项目之初,专家组便提出过书画壁画协同加固理论,现在遇到难题,李南桥特地来与正在此地参与壁画抢修的壁画大师及文保专家探讨研究,姜茉跟在身边插不上话,见夜深了两位老师还没有休息的意思,李南桥的胃口一直不好,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她想起过来时路口那家馄饨铺上的营业时间到半个小时后,出门给李南桥买些吃的,另一位老师的学生苏时眠跟了出来。
甫一出门,姜茉便打了一个喷嚏,苏时眠在旁边笑着提醒:“要回去换件厚衣服吗?山里温度比市区更低一些,室外更冷。”
姜茉想起微信里靳行简最后的叮嘱,有几分恍惚,稍愣后摇头。
她拢紧衣襟,和苏时眠一起出了院子,视线扫过路边停着的黑色库里南时瞳孔控制不住地抖动,心脏也像被山里异常寒凉的气温冻得缩成一团,脚步跟着停下来。
靳行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算时间,他怎么都不该在这里。
苏时眠也被库里南吸引,目光挪过去,不过两秒便挪了回来,催促道:“我们得快点过去,那家铺子关门很准时。”
姜茉僵硬着脖颈收回视线,脚下挪动,口袋里的手机嗡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