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1)

崔宝音于是?弯腰下马车,来到他面前,好奇地?道:“听说今日你们去徐府了??去见徐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谢玄奚看着她,好半晌,声音低低地?开口?:“音音。”

“嗯?”

“你怎么不先问我??”

崔宝音眨了?眨眼:“我?问的就是?你呀。”

谢玄奚垂眸:“你分明问的是?徐瑶簪。”

第92章

“你跟她有什么好比的?”崔宝音没办法,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哄道,“你看我也没有给?她送吃食饭菜呢,这还不足以?说明我心里更看重你吗?问她那不过是顺便的事。”

谢玄奚这才微微弯唇,笑了一笑:“好。”

崔宝音眨了眨眼,心里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但奇怪的是,她竟也并不觉得不耐烦,反而很有些受用?。

谢玄奚垂着眼,看她一脸困倦,好像再多说一句话就要睡着,心软了软,低声问她:“昨晚没睡好?”

“嗯?不是……”崔宝音鼓着脸,说起?这个她看谢玄奚就来?气,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昨天家里在?点……”她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将那?两个字囫囵着糊弄过去,“一整天除了给?你送那?一餐饭,也就做了这么一桩事,后?来?到夜里睡下,又梦见折萱和我说白日里才点过的东西,库房巡查时发现少了一座顾绣四曲屏风,我在?梦中找了一宿!”

谢玄奚却听清楚了。

她说的是点嫁妆。

又听见她后?头说的事,他心里更?软,眼里笑意更?深。

崔宝音气得悄悄用?鞋尖踢他的脚:“听见我受苦你这么高兴?”

若非顾忌到一会儿他衣袍上顶着个鞋印进衙门不好看,她真想踹他一脚。

谢玄奚声音微低:“是高兴就快能娶到你。”

崔宝音哼哼一声,又扯着他的衣袖问道:“徐瑞的死还没查出来??什么时候才能结案啊。”

她语气里隐有抱怨的意思?,虽未必真的是抱怨,但谢玄奚还是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温声开口道:“兴许快了。”

在?他到徐家之前,已经命人带着徐瑞的画像去桥东巷挨家挨户地询查。就像他说的,虽说桥东巷其时或许僻静无人,但凡事总有意外,保不齐就有人见过这对父女,只?要能撕开一条口子,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崔宝音心下微动,“噢”了一声,“知道了,”又催促他:“那?你快去用?午膳罢,我也要回去补觉了。”

她说着,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不等谢玄奚说话,便转身上了马车,又从马车里将食盒递给?他:“我走啦!”

看着马车掉头驶远,谢玄奚方才提着食盒进了大理寺。

一等走远,崔宝音便连忙吩咐车夫:“去进士巷徐家。”

她方才听谢玄奚的意思?,是去了徐家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会说兴许快能结案的意思?。

联想到某种可?能,她心头忽然重重一跳……不过,还是要等见过徐瑶簪再说。

马车到了徐府,递了名帖,管家便迎出来?,赔着笑将人请进府中,一面心中纳闷不知什么时候郡主同自家小姐有了交情,一面又唤人去通禀小姐。

崔宝音抬了抬手:“这便不必了,寻个人为本郡主带路就好。”

“是、是……小的这就为您带路……”管家弓着腰应道。

崔宝音随着管家行过假山园林,清池游廊,一路到了琼辉阁,后?者方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她道:“小姐就在?院子里,郡主请进吧。”

崔宝音微微颔首,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听见两人说话,待管家走后?,便十分有眼色地上前行礼,又道:“我家小姐此时想是正?在?房中,奴婢带郡主过去。”

崔宝音淡淡“嗯”了一声,又问:“怎么院子里就你一人?”

徐瑶簪可?是徐瑞独女,如今府中又只?得她一位主子,院子里冷清成这样,实属不应该。

丫鬟轻声答道:“从前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上至贴身丫鬟,下至粗使?婆子,都是老爷为小姐精心挑选的,老爷出事后?……小姐十分伤怀,便将她们都遣走了,重又去牙婆那?儿挑了奴婢进府中。”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徐瑶簪的厢房外,小丫鬟上前叩门,通禀道:“小姐,有客到。”

不多时,门从里面被?打开,穿着一身素衣的徐瑶簪见着来?人,微微垂眼:“郡主怎么来?了?”她转过身,关上门,欲要将人带去花厅说话,谁知崔宝音却一把按住她的手,“不劳烦徐小姐,方便的话,我们就在?你闺房中说会儿话?”

她说罢,已经推开门,虽是客,却一副主人姿态:“徐小姐,请吧。”

徐瑶簪无法,只?得对小丫鬟道:“去厨房取些素点来?,我与郡主说会儿话。”

折萱照例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到房里,崔宝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房中的陈设,看起?来?素简,但无论是桌椅家具,还是香炉烛台,俱皆精致,非寻常富贵人家可?及。若非她知道徐瑞不过翰林院一个五品官,虽称清贵,却无权财,恐怕都要怀疑徐瑶簪是出身公侯之家。

徐瑶簪已去到窗下:“郡主喜欢喝什么茶?”

她在?心中思?量着崔宝音的来?意不知她是自己单独来?此,还是得了谢玄奚的授意。

她转过头,见崔宝音坐在?紫檀玫瑰椅上,微微笑道:“父亲在?时,总觉这檀木颜色老气,原是想寻鸂鶒木,只?是此木难得,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檀木。”

鸂鶒木。崔宝音暗暗撇了撇嘴,她那?儿也才一套,还一直收在?私库里,舍不得拿出来?用?,只?博古架上摆了一座用?边角料雕成的小迟芳馆。

她又笑着将话挑明,语带怅惘:“听闻宫中贵人养鸟,金丝筑笼,上缀宝石,如此奢贵,我从前是不信的,直至后?来?,自己也成了这笼中囚鸟,方才懂得了。再华贵的笼子,终究是笼子啊。”

“数日前冲撞郡主,本是无心,后?来?在?书肆得郡主一声恭喜,郡主心怀坦荡,瑶簪却深觉难堪,这才将话搪塞了过去,却没想到郡主今日竟会登门,瑶簪方便问一问郡主,今日来?此,是有什么贵干吗?”

崔宝音泰然抬眼:“茶我便不喝了,要说贵干,也谈不上,只?是听闻徐瑞之死恐怕将要结案,这才特地想着,来?见一见徐小姐,或许徐小姐会有话同本郡主说呢?”

“毕竟当初在?茶楼上,徐小姐冲撞本郡主,怎么看也不像是无心的巧合,只?是没想到,在?那?之后?,不过短短半月,徐大人竟就死了,难道这竟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