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真的跟初恋好像,都是这副清高、努力?又自尊心?极强的样子。

林琅意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自己的初恋,很抱歉,大晚上?的不想男人想什么, 半夜三更这正是追忆过往的好时间。

思绪飘远, 她觉得自己还蛮深情的, 能在分手后这么久还几次想起?初恋,初恋……额……嗯……初恋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琅意想了半天,又返回手机列表里?找人, 最后才终于翻出来:

边述。

哦对了, 叫边述。

“琅意姐?”视频那边池疏疑惑地偏头,“你还在听吗?”

池疏, 边述。

“小疏,”林琅意顺口道, “听见?了,打孔机的激光线开关也打开,你可以先调距离。”

池疏被那个称呼叫得一晃神,用手背掩饰般擦了擦鼻尖,耳朵登时红了。

“哪个开关?”他看她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睛,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开始不敢一直与她保持对视,只埋着头依照林琅意的话指哪打哪。

两?颗珍珠孔打下来,他便立刻熟练起?来,可瞟见?林琅意散着长发席地坐在沙发前百无聊赖的模样,又不希望两?人之间冷场,只能一个劲地找话题:

他选择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这里?是你家吗?”

问出这一句时他的心?脏立刻撞得砰砰响,他不瞎,身后的沙发上?虽然盖着一块薄毯子,可毯子下依稀可以辨认出躺着一个人,然而那人一动不动,他分不清是男是女,更不能确认两?人是什么关系。

这么晚了,林琅意还能毫不设防地当着沙发上?那个人跟自己视频,而且这房子看起?来陈旧普通,不似传闻中纨绔奢靡的程砚靳会?居住的地方,应该不是他吧。

也许是家里?人,也许是林琅意临时去了哪个朋友家,又也许……

池疏甚至天真地寄希望于毯子下只是一个等人高的大型玩偶。

屏幕里?忽然出现了一只手,蜜色,掌心?宽厚,指节硬朗,它懒懒地往沙发边缘一搭,大喇喇地??.??压在林琅意散开后随意堆拢在沙发布面上?的秀丽黑发。

这是男人的手,无可抵赖。

池疏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他咬着嘴唇,使那本?就不怎么红润的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林琅意皱着眉,伸手从?脑袋往下捋出自己被压住的头发,那些?乌发从?那只称得上?有些?野性的手的指缝中流水般抽出,好像情人间最亲昵暧昧的梳妆。

毯子也被胡乱挣开,沙发上?的人大约终于嫌弃起?了狭窄的空间不够他躺平,一条长腿曲起?又伸直,直接从?毯子下露出半截紧实的大腿。

林琅意把那条往沙发外伸出来的腿推回去,似乎很不爽他冒出来霸占她的位置,她揭过毯子像殡仪馆盖白布一样重新给他盖好,收回手时还冲那条死重的结实大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沙发上?的人哼哼着,翻了个身,委屈巴拉地往里?缩了下。

池疏呆呆地瞧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我家,”偏生林琅意毫无察觉他那颗粉碎的心?,诚实到令人心?碎,“是我未婚夫的家。”

“啊,哦。”池疏拼命地想将?嘴角提起?来,笑得难看至极,“这样啊……之前都没有听姐姐你说起?过。”

他发觉自己鼻腔发酸,慌忙转过脸想要接着钻孔,可是眼前朦胧,脑子发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上?手去碰钻头,一下子在手指上?划开一大道口子。

鲜红的血一下子涌出来,池疏人还发着懵,林琅意惊慌的声音响起?来:“池疏你在干嘛?!切断电源!按住手指!”

他似被她的声音忽然唤醒,扭过头傻傻地看着她,眼泪率先不争气地争先恐后地掉下来。

泪眼朦胧间,他见?到她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如?果这样的话……

池疏突然像是才感知到痛一样彻底放声痛哭出声,眼睛鼻子周围一圈全都泛红,他哭得肝肠寸断,还要来碰手机:“姐姐,我好痛啊,你在哪里?,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不知道这里?哪里?有纱布。”

他一边反反复复地哭诉,一边像一条被雨淋湿的流浪小狗一样求她来看看他,那只流着血的手不小心?似的擦过手机镜头,立刻将?林琅意的整个视线都染得通红一片,看得她心?惊胆战。

“好好好,你先按住手指,右边靠墙的柜子第二层有碘酒创口贴和纱布,你先处理一下,我马上?过来好吗?”林琅意此刻无比后悔将?池疏一个人留在操作室,她记得他历来手工能力?极强,就放心?由他自己操作了,谁想到……

池疏还在泪眼朦胧地一口一句“姐姐”叫个不停,抽抽噎噎地抬着那只手在镜头里?晃,林琅意正要起?身,侧面忽然伸来一只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往后拽了一把。

她猝不及防,直接跟着歪歪扭扭地摔坐在了沙发上?,男人结实的肌肉大腿垫在底下,火气旺盛。

“吵死了……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哭坟?”程砚靳嗓音余有醉酒后的沙哑,他一条手臂勾住林琅意的脖子往后拖拉,十足占有欲的模样,另一条手臂曲起?用肘部撑起?半个身子,头发凌乱地看向手机声源。

两?个男人隔着屏幕对上?了视线。

程砚靳宿醉没醒,脑子还是晕的,但他酒量确实过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找回神智。

他一双眼睛眯起?又睁开,再眯起?,终于分清了那个影影绰绰的人,阴恻恻地问了句:“谁啊,姐姐姐姐的叫魂,林琅意,你大半夜的还雇佣童工给你打工啊?没见?着人家哭着下班,细胳膊细腿的,别过劳死了。”

池疏的睫毛上?还挂着两?点泪珠,他擦了下眼睛,手指上?的血抹过脸颊,与面庞上?的泪珠一混浅浅晕开,看起?来无比可怜。

他根本?不搭理程砚靳明里?暗里?讽刺他的话,只专心?地看着林琅意,鼻音很重地说:

“姐姐,我今天可能完不成作品了,你不来没事,我等下先处理下看看,就是明天我还要回学?校,然后晚上?再过来可以吗?因为时间赶,我可能还要打扰你留宿一晚,真的对不起?。”

“等等等等等等”程砚靳越听眉毛越打结,“留宿,你留哪里?去?你哪个学?校的,我等下就给你举报了,夜不归宿,就爱夜不归宿是吧!现在的男大学?生什么规矩!”

林琅意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阴阳怪气:“夜不归宿,就爱夜不归宿是吧。”

程砚靳被呛回来,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他自打一次不听林琅意的话即刻就被分配去当和尚后就偃旗息鼓了,无差别攻击了半天,唯独她这里?一句话不敢说,只敢灰溜溜地埋怨。

池疏才不理他,吸着鼻子就开始笨拙地现场处理,护理包被翻乱,先是忘记用碘酒消毒,再是单手不好给另一只手处理,手忙脚乱,怎么看一个人都搞不定,急得脸都白了。

程砚靳看不惯这豆苗秧惺惺作态的样子,本?就酒意汹涌,难受得不行,这下更是一手捂着胃一张嘴叭叭攻击:“林琅意你哪里?找来的童子鸡,这家伙”

“人家都受伤了,你闭嘴吧你,大晚上?的这里?隔音也不好,别吵到邻居。”林琅意收起?手机,直接挂了视频。

程砚靳还没来得及开心?,又见?她紧跟着在聊天框里?发了几句话,心?里?顿时抓心?挠肝地想看看,撑着身子硬是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