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人推搡着按在椅子上,抬头看见香煎鳕鱼上还撒了辛辣粉,继续怼他?:“辣的你能吃吗?啊?你咳成这样你做辣的?”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身上没力气?,手臂坠坠地?往下沉着将?她往他?身前拉,浑身上下散发出病态的脆弱:“我咳嗽,海鲜本来也不能吃,是给你做的,你喜欢吃辣。”
何止,这一桌菜,严格来说就没什么是他?能吃的。
“你最近晚上直播,总是吃外卖,不太?健康,以后我给你做吧。”
“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练出来的厨艺。”他?呼出来的气?息是灼热的,眼睛里却似笼着一层沾衣欲湿的氤氲水汽,在灯光下粼粼星星,“那时候每天都做饭,但是菜不好买,后来买多了就总结出了一整套攻略,比如Sainsbury买鸡蛋,玛莎买牛肉,Tesco买包菜,中超买调料……做菜也越来越熟能生巧,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林琅意站在他?面前,她的腿卡在他?双腿之间,居高临下地?睨着仰起脸哑着声?跟她说话?的男人。
夜幕降临,窗外万家灯火,他?烧得嘴唇红艷明艳,说话?时一张一合,瞧着比往日还要肿一些,好像里面氲着饱满的水汽,一掐就会滴出水来。
她那么想了,也那么做了,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他?眼睫轻颤,不再?说话?,只顺着她的力道?往上仰起脸,脖颈上喉结越发凸出。
她的大?拇指顺着他?的皮肤往上摸,最后按在饱满红艳的下唇,左右摩挲了一下,而后停在中间,压进去。
他?的喉结又滚动?一下,敛下眼,轻轻地?含了一下她的指尖,很浅。
“要不要先吃饭?”他?还要说着这种心口不一的话?,“做饭的时候我都是戴着口罩的,不会传”
她猛地?凑近他?,单腿屈起压在他?大?腿上,鼻尖磕到他?的,两人仅隔着一丝若即若离的距离,像是在解决一件悬而不决的难题,游移不定。
他?所有的话?都戛然而止,却一分一毫都没有往后退,像是早就知道?、也早在邀请她这么做。
林琅意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在他?脸上逡巡。
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漂亮了,病时的那点憔悴非但没有折损他?的英俊,反而裹上了一层白玫瑰跌落泥间后从花蕊里流出人血的蛊惑。
玉质金相,醉玉颓山。
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无害的、听话?的、任人折辱的角色;就好像,她能轻松地?掌控他?,再?能丝毫不必担心后果地?抽身离开,将?这一切都归结为一时意乱情迷。
他?在请君入瓮,在最憔悴最玉减的时候做小伏低,装作?今日之后什么也不会改变,所以请她无需多虑。
这个骗子。
他?根本就不是好拿捏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与他?纠缠在一起不像别的人可以随时捡起来又随时丢掉。
崂山寺那次她还可以持着醉酒的借口将?一切错都甩给他?,可今天不同,今天的她清醒理?智,走出这一步,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林琅意心知肚明,却依旧将?另一条腿也放上来,布料摩擦间,她往前调整了下坐姿,完完全全贴着他?坐在他?腿上。
她只能当是自己鬼迷了心窍。
他?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揽上来,好像是一条蔓延的藤蔓,爬到她身上,缠绕住她。
她听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轻声?说:“怕传染?你要是真的怕传染给我,今天就别给我开门啊……你在这里吃你的药,我在对面吃我的饭,隔了这么远,怎么也传染不到。”
他?不响。
林琅意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回到崂山的那个雨天一样,又或者像是榕树分叉出去的另一根枝条,将?故事?的结局推向了另一种可能性。
她解开了他?身上的围裙,手指从衣裳下摆撩进去,摸上他?紧实优越的腹部?。
没有扣好的家居服松松垮垮地?往一边倒,露出半截流畅笔直的锁骨,他?这样一个禁欲规整的人,居然能有一天将?顶端的扣子松开,让那件衣服将?遮未遮地?散着。
他?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林琅意在他?腰上摸到了熟悉的东西?,她曾在图纸上见过,在大?赛的镁光灯下拍过照,在直播间里介绍过,却从来没想到会在现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身上。
滚烫的体温将?那串珍珠腰链也煨得有了温度,她用?指甲一颗珍珠一颗珍珠地?刮擦过去,问:“你居然戴得上?”
他?一条胳膊环抱住她,另一只手沿着她的手臂抚摸,最后一起没入衣摆抓住她的手,扣紧了,用?力按在珠子上,轻声?解释:“我自己串的……你要不要看看?”
这一次轮到她不言不语。
她将?抚在他?唇上的手指移开,他?垂着眼偏头下意识追了一下,却亲不到她的手指了。
他?见她不愿意再?碰自己,抬起眼皮千回百转地?看她一眼,覆盖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牵着她径直往上提,将?丝质的家居服一同往上撩起。
他?一直脉脉地?凝视着她,两人的手拖泥带水地?挂着衣服下摆碰到他?的脸颊。他?闭上眼,侧脸隔着薄薄的布料亲吻她的手心。
她抬起眼,剩下那只手的食指插.入腰链与皮肤之间,勾住链子将?他?往自己身前拉,两人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
她问:“你不是让我吃饭吗?”
“嗯。”他?也问,“那你想吃什么?”
她屈起手指顶进他?的唇:“还能吃什么?不都在桌子上,还能吃什么?”
他?浅浅地?含着她的指节,凝着她不说话?。
林琅意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浮气?躁,仿佛那些偏高的体温透过来将?她也融化,低斥道?:“你烧得神智不清,也不怕真死在床上。”
“我是烧着。”他?眉眼放松,毫不在意,肩膀稍往后靠,夹在脸颊和手心的衣服布料因此垂顺地?掉下去,将?两个人的手都藏在里面。
他?半倚着,眼尾拉出一条蛊惑的褶,说:“所以我现在浑身都很烫。”
“哪里都烫。”
第55章 第 55 章
确实是哪里都?烫。
林琅意坐在餐桌上, 手臂往后撑,心想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