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做一份策划案太难,而且总监深夜的航班到星城,就算我不能把策划案提前交到经理手上,明天周日,最迟周一上午一定要交上去。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周一例会之前找到陆沧。

为此我翻遍了我和陆沧能够联系到的所有通讯方式,但我依然联系不上他,我给家里的朋友打电话,旁敲侧击的问起陆沧家里,都说没见到陆沧回去。

而我和陆沧共同的朋友,我都打电话问过了,人家丢给我一句,你是不是看上陆沧了?

虽然陆沧已经跟我求婚,但我们的关系也就只告诉过周晓拂和陈宛,别的朋友都不知道我们是情侣关系,为了保存陆沧在我闺蜜们面前良好的形象,我选择了回到公司加班。

一天两夜的时间做出一个策划案并不难,但是要想一击而中的通过,我不是天才,根本没有把握。

但我只能奋力一搏,保安来劝过我两次,让我记得吃饭,周日晚上,我眼皮子都在打架,但我咬咬牙坚持着,终于在凌晨四点的时候,策划案圆满完成,在之前的思路上我又改动了几个小地方,总体来说我自已很满意。

这个时候回去洗个澡,还能眯两个小时,打扮得体的出现在新上任的总监面前,要是能通过这份策划案,或许目前的生活窘境能够得到缓解。

绝处逢生是每个乐观人最强悍的本领,庆幸的是,我一直都是个乐观者。

只是起身的时候,一阵疼痛感从脚底而起直冲脑门,再之后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周晓拂正好拿着缴费单从门口进来,见到我好一顿数落:

“我家的拼命三娘,你就算是不想活了,也没必要用这种过劳死的残忍方式来结束你这苟且的一生吧,说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弄。”

我身子乏力,艰难的坐起身来问:“小猪,我怎么了?”

周晓拂撇撇嘴:“还能怎么了?见不得姐们好呗,知道姐妹新交了个男朋友,硬要在姐们面前刷存在感呗,你这是低血糖,听保安说,你两天一夜水米未进,你这是新式自杀吗?”

听到保安二字,我着急的寻找着我的手机,周晓拂红了眼眶,拉住我的手说:“虽然很残忍,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被开除了,你们公司新来的总监看了你的策划案勃然大怒,也不体谅你的苦劳,直接在例会上就宣布了。”

还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我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老天爷这是要亡我啊。

见我半晌不哼声,周晓拂又笑了:“没关系,陆沧不是已经向你求婚了吗?正好你跟他结了婚度完蜜月再找工作,虽然说女人不能靠男人养活,但你是他老婆,让他养你三五个月不成问题,你呢,就安安心心的享受你人生中的美好时光,我都想好了,结婚礼物我就送你一趟蜜月旅行吧,陆沧那扣扣巴巴的人,肯定舍不得带你出国度蜜月。”

陆沧抠门,知道他家境的人都能理解,周晓拂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并不怪陆沧。

而我在这最脆弱的时候听到陆沧的名字,眼泪忍不住的哗哗往下掉,周晓拂手足无措的看着我:

“你别这样,再怎么感动也不至于哭成这个样子,我还打算送你全套呢,婚纱,婚鞋,婚照,除了婚戒之外,你结婚需要穿戴的,我全包。”

我百感交集,周晓拂爽朗的笑着:“爱哭鬼,别嚎了,你家陆沧给你打电话来咯。”

看着周晓拂递到我眼跟前的手机,我擦了擦泪水,果真是陆沧的来电。

010.大路朝天,互不相欠

周晓拂拍拍我的肩膀:“既然陆沧的电话能打通了,你让他下班后来接你,我下午有事要忙,晚上请你们吃饭,你乖乖的哈。”

空荡荡的病房里,我握着手机,感觉冰冷的铁块要刺入骨髓一般,我颤抖的划拉了接听,没哼声。

令我失望的是,电话那头也安静的如同死去。

这个电话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漫长的像我们一路走来的七个年头。

最后是我隐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在哪儿?”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了,像被人狠心剪断的姻缘线,从此两头的人再无瓜葛。

我吃了碗周晓拂带来的小米粥,很快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她给我交了足够多的医药费,还退还了几百块,走出医院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天空就像瞬息万变一般,晴好的艳阳一眨眼就跌入了云层中,紧接着几阵冷风拂袖,很快就下起了小雨。

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感觉到,星城的冬天原来如此的寒冷。

虽然已是穷途末路,但我不想挤公交,任性的站在医院门口想打个的土赶紧回去,等了几分钟,发丝都有些湿了,才等来了一辆,我刚跨前两步,就被人抢先开了门。

我一抬头,看见那人很是眼熟。

司机探头问:“你们俩去哪儿?”

我和他几乎是同时开口:

“南门口。”

“南门口。”

司机玩味似的一笑:“原来是小情侣闹别扭,快上来吧,大冬天的要相互取暖,别各自着凉。”

我才不想跟别人同挤一辆车,但他半拉半就的把我推上了车,还在我耳边轻声说:“既然顺路,也算是缘分,车费我付,医院门口很难打到车,你这大病初愈的样子,还是别逞强的好。”

我没有反驳,车上开着空调,特别暖和。

一想到车窗外是一个严寒的世界,我就没有半点逞强的勇气。

医院离南门口并不远,一路上我们都沉默,司机拿我们开过几句玩笑,但都因我的冷脸而尴尬收场,下车之后,我从包包里拿出车费的一半丢给他:

“大路朝天,互不相欠。”

他紧跟着我走了几米远,我停下来看着他:“你听不懂人话吗?车费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他嬉笑着摸摸头:“若无相欠,怎会一而再的相见,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握个小手,交个朋友?”

我一肚子的不满,和安木喜合租就已经让我觉得很巧合了,现在又在医院门口遇到他,更让我觉得这一切的事情都不可思议。

“笑够了吗?笑够了给姐马不停蹄的滚,姐不想看到卖笑的人。”

我本来是想质问他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我面前,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已无理,星城并不大,遇见一个人很正常,我要是固执的去问,会让人家觉得我刻意的记住了他。

他脱了外套挡在我头上,先不论他长了一张贱兮兮的脸,就那高我一个头不止的身材,就很让人没有安全感。

“雨越下越大,我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