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樊雎开的车,蔺翌和白蔹坐在后座,他并没有批评我什么,也没有追问。

只有白蔹跟我解释,说是铭诚科技的老总约蔺翌在茶楼见面。

我悄悄的给陈宛发了个信息,她也证实会出席。

原本就是一个简单的买卖罢了,这三番五次的请客吃饭,弄的排场很大一样,这一点我很不明白,还是进茶楼之前白蔹悄悄告诉我的,南山二期的相关配套设施跟铭诚科技有一定的关联,但这些都不属于我们的工作范围,所以我也没有细听。

横竖不过是蔺翌要拉着我出来作陪罢了,也好让林深少了接近我的机会。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在我眼里看来毫无意义,两个人对我的热情都来的莫名其妙,我总觉得他们都很虚伪。

这个会谈很快就结束了,铭诚科技的老总请客吃饭,蔺翌主动提出不喝酒。

这顿饭吃的十分轻松,晚上八点四十分,我到了咖啡小店,只有林深一人坐在那儿。

“木喜呢?”

我环顾四周,年底了,咖啡店生意很冷清,林深坐在那儿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看见我来了也不打招呼,爱搭不理的样子,像是在生气。

“服务员,来杯冰水。”

我话才说完,林深立刻补充了一句:“把冰字去掉。”

站在我们面前的服务员正是那天帮林深传送玫瑰花的那个,她两颊绯红,一双单眼皮小眼睛里透露出的娇羞藏都藏不住,林深这副好皮囊实在太过招摇,以至于服务员根本没听到我们的对话。

还是我敲了敲桌子,不满的喊:“服务员,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犯花痴的?”

服务员回过神来,连耳根子都红了。

林深得意的笑着:“小美女,冰水就不用了,来碗醋。”

服务员啊了一声,茫然问道:“谁要冰水?”

我抢在林深前面作答:“冰水是我给这位帅哥点的,我看他两眼冒火气息沸腾,应该是上火了,应该用冰水浇灭一下,至于醋嘛,苹果醋有吗?”

服务员完全不在状态,一个劲的嗯嗯了几句就退下了。

没过多久,端上桌来的果真是一杯冰水和一瓶苹果醋,我和林深双目对望,竟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笑声过后,我把冰水递到林深面前:

“火灭了吗?”

林深趁机抓住我的手,一副纨绔的样子盯着我:“你是我心中永远燃烧的火焰,有你在,这团火怎么可能熄灭?”

这要不是冬天的话,我肯定一杯水朝他泼过去了。

不巧的是,我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安木喜就笑嘻嘻的朝我们走来,放下包在我身旁坐好,端着那杯苹果醋猛喝了两口:

“抱歉宝贝儿,我来晚了,你们这是在?”

我使了使劲,却没能把手抽回来。

“林深新学会的一个游戏,输了的人要喝下一整杯冰水,比的是力气,看来我输了,我认罚。”

我换了只手去端那杯冰水,被安木喜拦住,一脸严肃的批评林深:

“大冬天的喝凉水都伤胃,这一杯冰水下去肠子都要被冻坏,宝贝儿,你别听他的,他向来不正经,你来多久了,我想着你应酬会多花些时间,就出去买了只口红回来。”

我定睛一看,安木喜的唇色果然是鲜红了很多。

她见我盯着,便解释道:

“快过年了,正红色配新春,讨个大红大火的好彩头。”

林深丢失了存在感,一个劲的咳嗽着,我根本没搭理他,倒是安木喜给他圆了场:“家栋在楼下,说是有几句话说给你听,你要不要去?”

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安木喜竟然敢这么安排,我下意识的竟然有些担心林深,孙家栋虽长的憨厚,却也身材高大威猛,上一次忽如其来的被林深给揍了,这一次见面会不会...

但很快的我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林深这种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安木喜摸着我的手:“你放心吧,我们家家栋是个不记仇的人。”

这句话着实有一番意味,弄得我尴尬无比。

还是安木喜接着说道:“舒若,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对你印象很好,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只是你太单纯,可能有时候应付不了这世上的拐弯抹角,如果...”

我打断安木喜的话:“如果有人欺骗了我,那也没关系,能欺骗我的人,肯定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我最信任的人都忍心欺骗我,或许我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我真的愚不可及,还是我人善可欺。”

既有自省又有自嘲,还能自警。

这话呛的安木喜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和我说些什么,却又突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发愣的安木喜,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背:

“木喜,你和孙家栋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突然转移了话题,安木喜显然没预料到。

只见她无所适从的低了低头,再抬头看我时,眼眶都是红的。

我只好换了个问句:“木喜,你还爱林深吗?”

安木喜沉默了足足三十秒,才苦笑一声:“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这世上爱而不得的人太多太多了,你现在不也正品尝着爱而不得的滋味吗?但是家栋对我很好,一辈子很长,不一定要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度过,但一定要找一个最适合的人一起走。”

难道最适合的人就不能是自己最爱的人吗?

这个问句在我的喉间翻滚着,却始终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