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陪您两天,您说了算,那我们就蹭饭去,不知道胡叔叔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大伯受了惊吓,愣了好一会儿才面带喜色的点头:

“好好好,这样一来你大伯我就轻松了,晚上再带你去看场电影,镇上的电影院,新开的,开业时我去送了花,还给了我两张优惠券。”

我伸出大拇指夸赞:“大伯你这生活过的还真是有滋有味啊,那我就当一回贴心的小棉袄,陪你时髦时髦。”

这次回来我就做好了要见胡玉书一面的心里准备,其实也是想问问胖妹的情况,我怕尤娜的情绪不稳,她们两个在异国他乡,虽说有蔺洵的朋友帮着照顾,但胖妹是个孕妇,心里到底是放不下的。

穿过田埂走上正路,再穿过两棵杨梅树就能到达胡玉书家别墅门前的停车场,我紧张的手心都冒汗,大伯倒是乐哈哈的,一路都在跟我讲胡玉书这段时间做了多少好事。

我从来不否定胡玉书是个好人,这些年他美名在外,人人都敬他三分。

说实话小时候我还想过自已长大后要找个像他那样有出息又善良的男人,只是他做了我二十多年的邻家叔叔,突然间变成了我的生父,我心里真的接受不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胡玉书家的大门突然打开,里面浓烟滚滚,从屋里出来两个人。、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陆沧背着胡玉书。

大伯快速的跑了过去,我也跟了过去:

“哎哟喂,这是怎么回事?这屋里怎么回事?”

陆沧喘着气:“大伯,你先进去灭火,我送胡叔去医院,厨房着火了,客厅有灭火器,你小心点。”

我和大伯匆匆跑进了家里,厨房灶台上果真是起火了,幸好尤娜是个喜欢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弄的人,包括灭火器,也是以前小孩子贪玩,把她家柴房给点了,这个家差点被毁,自那以后尤娜就有了危机意识,总是给胖妹灌输居安思危的思想,柴房后来改成了狗窝,只是那条老黄狗实在是太老,寿终就寝了。

扑灭这点火倒是很轻松,只是厨房灶台烧的乌黑,我和大伯把家里都清扫了一番,大伯擦着汗:??

“看来蹭饭的希望落了空,得咧,我们还是得自已回家做饭吃,也不知道老胡怎么样了?”

我随口就回了一句:

“担心他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呗。”

大伯指着客厅说:“茶几上摆着的不就是他的手机吗?要不你给陆沧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我为难的摸了摸口袋:

“前段时间我手机掉江里了,我新手机里没有陆沧的电话号码,再说了,大伯你也是知道的,全村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和陆沧还是保持界限为好,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舒家的女儿,还将是林家的儿媳妇。”

大伯夸赞着我:

“你能这么想,大伯很欣慰,那我们就去医院看看吧。”

我和大伯刚走到门口,陆沧就背着胡玉书回来了,看样子伤的不轻。

在胡玉书的房间里,看着他两鬓斑白身材瘦弱,左手被烧伤裹着纱布,右手也有一块红肿的印记,应该是下意识的想去把着了火的锅拿开,所以烫到了。

“大伯,舒若,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把屋里收拾收拾,两个孩子我已经交代他们在食堂吃饭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大伯挪了下步子:“厨房收拾好了,做饭的话我给你打下手吧,帮着择菜也能快一点,吃完饭我还想带着若宝去看场电影。”

让我跟胡玉书同处一室,我立刻做出反应:

“大伯,你留下来陪陪胡叔叔,我去帮着打下手,择菜我最拿手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没关系的。”

虽然这两个人我都不想见到,但相对于陆沧,我更害怕应付胡玉书。

出了门进到厨房,陆沧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赶我走:

“你去客厅坐着看会电视吧,厨房里我来忙就行。”

我很自然的伸手去接他手上的菜盆子:“那天从我家走之后,你就回了老家吗?”

陆沧也不跟我抢,只是自已出了厨房,拿了砧板去了外面,我跟了出去,他又回了厨房,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我忍不住笑了:

“陆沧,你现在很怕我吗?”

陆沧切着肉,头也不抬的回了我一句:“时间能治愈一切,只要我不见到你,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忘记你,我想通了,得不到的不能强求,舒若,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认错,你去客厅坐着吧,要是饿了的话冰箱里有水果,茶几上有饼干。”

土别三日,我还真是要对陆沧刮目相看了。

他变了,变得懂的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

“胡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烫伤的话,没必要两条腿也走不了路?”

我转移了话题,陆沧才没继续把我推出去:

“半个月前的事了,这段时间总是下雨,有个养殖场后面的山塌方把一窝小猪仔给压在了下面,当时是半夜,胡叔叔一个人想把小猪仔都给挖出来,结果土砖也跟着倒了,他被压在了下面,幸好救的及时,两条腿倒是不碍事,只是前几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两眼一抹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把腰给摔坏了,近来胡叔叔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一直让他去做全身检查,他总说自已没毛病,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孤孤单单,挺可怜的。”

我瞟了一眼陆沧的手,布满了茧子。

“你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过回到城里找份工作,争取存点钱在城里买套房,把陆叔叔和陆婶婶都接到城里去?”

陆沧苦笑一声: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天地,对我而言,我性子倔强又太敏感,也不擅长职场上的勾心斗角,或许农村对我更合适,我爸老了,他种不了那么多的天,我准备把田埂加高,跟邻居家兑换几亩挨着的田用来养鱼,对了,我准备在河边建个游泳馆,露天的那种,夏天人多,十五块钱一个人还是挺划算的,游泳圈泳衣什么的再另算,冬天来了,也有很多人不想在家洗澡的,要是露天的游泳馆生意好的话,我再扩建一个室内的游泳馆,冬天也能舒舒服服的享受,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我不知道陆沧的具体规划是怎样的,但我从他的眼里看出,这件事情让他找到了自已的定位和价值,养鱼倒是好办,农村有很多荒废的田,合理利用也是挺好的,花费也不算多,但是游泳馆谈何容易,首当其冲的就是资金问题。

“你一个人建游泳馆吗?”

陆沧笑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胡叔叔倒是说要资助我创业,但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不想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你知道的,我家这状况也不好,你知道吗,我姐离婚了。”

陆漫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离婚啊,不是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吗?姐夫对姐不好,还是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