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 滋闻太仆寺卿殷元之女殷怜玉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殷怜玉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殷怜玉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直到公公读完圣旨,殷家老少久久未能回神,个个面露诧然,口目瞪舌。
“殷姑娘,快起来接旨吧。”公公对着殷怜玉柔声说。
殷怜玉愣愣抬头,眼里不明所以。她不想容衍行事竟会这般的快。
传旨公公笑着奉承: “殷姑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接旨。如今,您可是贵人了。”
殷老夫人恰好跪在殷怜玉身侧,轻声提醒她: “怜玉,还不快去。”
殷怜玉默然起身,接了圣旨: “臣女殷怜玉谢主隆恩。”
公公喜笑颜开: “殷姑娘,日后见了您,奴才可得唤您一声太子妃了。”
送走了公公,殷怜玉望了手中的圣旨,不知为何觉得有千金重。虽然她也心悦容衍,可毕竟太子妃这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坐上的。至少她殷怜玉,恐怕是不够格。
意料之中,殷茗玉向她抛来一记刀子眼,那眼神像是再说她殷怜玉竟然也能当的了太子妃。
不仅是殷茗玉,殷家上上下下皆是难以预料。一向寡言少语的殷怜玉,竟会被当今太子看上,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怪不得前阵子长宁长公主常邀她去府上,恐怕是早就攀上了这根高枝。
殷元更是久久未能从震惊之中恍神,脑子一直回荡着方才公公走时笑着说的话。
殷祉倒也只是惊诧一瞬,笑着祝贺: “真是恭喜恭喜二弟了,咱们府上出了个太子妃,也是光宗耀祖的喜事。”
道喜声一阵接着一阵,听得殷元略有些飘飘然。对于他这个庶女,他甚少管教,原以为给她安排和陆家的亲事,便已是极好的。谁知这门亲事竟也丢了,如今又高攀上了太子。
唯有殷茗玉,恨得咬牙切齿。殷怜玉当了太子妃,身份不知高贵多少。日后她见了她,还需行礼。又埋怨老天太不公平,她讨厌之人通通嫁的比她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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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很快便择好了日子,定在十一月初八。殷怜玉成婚在即,也不许出门。她本就甚少出门,常日躲在府上,倒也不觉得无趣。
直到出嫁那日,换上了太子妃的吉服,才从这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中恍过神来。
送她出嫁的,是她的父亲殷元和祖母殷老夫人,年氏尚在禁足之中,不在送亲之内。殷怜玉不禁湿了眼眶,若是她娘还活着,是不是也能亲眼瞧着她出嫁。
明明是她大喜的日子,可身边最亲之人却不在。她娘不过是个妾室,就连她的外祖母也不能来。咽下心底的心酸,殷怜玉任由宫中女官扶着上了喜轿。
太子迎娶太子妃,一切礼节都是按宫中来办。虽然皇上恩典,准许太子常居太子府,就连大婚也准了在太子府上办。
在正厅行过了繁琐礼节,这才入了洞房。
殷怜玉一沾了柔软的床,便觉疲惫不堪,却也只能强打着精神。毕竟这里是太子府,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稍稍不甚,恐怕就会落人口舌。
独自坐着将近一个时辰左右,屋门才被人推开。
进来之人步子沉稳有力,步步行至床边。殷怜玉紧张地揪紧鲜红衣摆,略显局促不安。
大红盖头忽被挑起,殷怜玉眼前一亮,容衍俊美昳丽的容貌撞入眼帘,惊的她心跳漏了一拍。
容衍见她呆滞的模样,勾唇一笑: “怎么不说话?”
他今日一袭大红喜衣,衬得他宽肩窄腰,眉眼清隽。比之第一次相见时,多了些许沉稳,身形也高了不少。
殷怜玉羞红地咬唇: “我……”
容衍每回见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总觉得心里有个东西在挠,诱得他恨不得立马拥她入怀,怜爱个够。他神色自若地坐在她身侧,端起两盏合卺酒。
殷怜玉抬手接过其中一杯,与他挽着手一杯饮尽。
这酒烈了些,殷怜玉饮下,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新娘子面若桃红,鲜红宽大的喜服里藏着柔软纤细的身段。容衍心猿意马,身子微热,右手扣着她的腰,狠狠地亲她。
他的身子滚烫,呼吸急促。殷怜玉心底有些害怕,却也坦然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亲了许久,容衍喘着停了下来,殷怜玉软软倚着他。
容衍温柔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出去看看。”
殷怜玉不知所然,却也跟着他出去。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屋檐的青瓦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整个世界都被皑皑白雪掩盖。
容衍领着她去了梅园,娇艳欲滴的红梅开的正盛,映的满园春色无边,梢头残积的白雪,更是世间难寻的美景。
容衍怕她冻着,替她拢了衣领,“喜欢吗?我特意命府上宫女太监们种的,想着等到成亲那日便能瞧见了。”
殷怜玉亲眼目睹了这雪中繁花,眼中只余下感动: “我很喜欢。”
容衍温柔搂过她: “从今晚后,你喜欢什么,我都会给你。怜玉,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殷怜玉满心感动,澄澈水莹的眼眸望着他,轻轻点头: “好。”
容衍抵着她的额间,亲啄了她一口,接着将她拦腰抱起。
一路上来来往往不少婢女看着,皆低垂着眉眼跪下。“太子,太子妃。”
殷怜玉愈发不好意思,红着脸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一回到新房,红漆屋门刚关上的那一瞬,容衍便迫不及待地去吻她。
比起先才,殷怜玉也少了几分胆怯,大胆勾着他的脖子,学着一点点回应。
容衍眸色一沉,抱着她去了新床。她恐怕不知晓,只需她的一丁点回应,一个真心的笑容,便能令他欢喜雀跃不已。
红绡纱帐随之落下,被褥深深陷入。暧昧动静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直到精疲力竭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