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以来的患得患失,倒真令人不怎么好受。
“姑娘,过几日是长宁长公主的寿宴,长公主还特意命人送帖子过来了。”殷怜玉得了长公主的重视,银珠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殷怜玉见了这帖子,想到的却是上回在长公主府遇到容衍的事。
这回,莫不是也是长公主故意坑骗她过去的?
虽心里有疑惑,但殷怜玉不敢不前去。
长公主的寿辰,比起上回的赏梅宴,可要盛大许多。前来祝贺的,也全是朝中大臣、诰命夫人。
府里来了这么多贵宾,长公主还是特意吩咐贴身宫女胭脂亲自接见她。
“长公主今日比较繁忙,不能亲自接待殷姑娘,还请殷姑娘别见外。”
殷怜玉态度不卑不亢道 : “胭脂姐姐说的哪里话,怜玉人微言轻,能得长公主邀请,便已是天大的恩赐。”
这般乖巧的姑娘,换谁都很喜欢。
胭脂笑说 : “殷姑娘这样明白事理,怪不得长公主殿下喜欢您。待会儿您就在后厅的女眷席上坐坐便好,今日来的皆是些京中的贵人,殷姑娘若是不适应,可以到后院逛逛。”
殷怜玉笑着应下 : “我记着了,多谢胭脂姐姐。”
今日来的女客,的确是些身份尊贵的夫人。殷怜玉有胭脂作陪,倒也坦然自若地坐着。
宴席中途,有家丁来报,说是慧妃娘娘来了。
长宁长公主亲自去将人给迎了进来。
殷怜玉这也是第一次见这在宫中盛宠多年的慧妃娘娘。
慧妃娘娘身着华服,体态丰腴,珠围翠绕,行动间环佩叮当作响,媚眼如丝,的确是一等一的美人。
能获当今圣上宠爱多年,定然是有倾国倾城貌。
慧妃娘娘和长公主坐在主位之上,笑着问道 : “不知殷家六姑娘是哪位?”
殷怜玉不想慧妃娘娘竟叫到了她,忙起身上前行礼: “臣女殷怜玉拜见娘娘。”
慧妃打量她 : “你就是殷家姑娘。”
长宁长公主心有疑虑,却也笑着问她 : “不知娘娘为何让这儿殷六姑娘上来问话?”
慧妃直言说 : “我近日听宫人说,这太子殿下瞧上了一个人,仔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看上这殷家六姑娘了。”
这话一出,倒是让底下的人骚动了起来。任谁也想不出,平日里默不吭声、甚少言语的殷怜玉,竟是不知何时高攀上了太子!
殷怜玉虽微垂着脑袋,却也能感受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像是要将她望穿一般,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殷怜玉也深知,她定是惹人记恨了。毕竟容衍是当今太子,不知多少人紧盯着太子妃这个位置。向来不喜太过张扬之人,一下子成为整场宴席的焦点,这让殷怜玉极为不自在。
“殷姑娘怕什么。来,到本宫面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慧妃娘娘笑的柔和。
慧妃可是有一个五岁大的小皇子,又是后宫独宠,若说她没有替小皇子夺嫡之心,更是无人可信。一个视太子为眼中钉的人,突然对太子的心上人这般热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便是不刻意去猜,也能想出个一二来。
殷怜玉心里的确胆怯,可此时此刻,并不是害怕的时候。她硬着头皮,低垂着头上前几步。
慧妃仔细观察了一二,这姑娘容貌生的倒是不错,就是这唯诺的性子,的确不是块做太子妃的料,也不知容衍为何会看上了她。
慧妃在心里冷嘲,随口夸赞 : “倒是个标致水灵的姑娘,不过这胆子却小了些。罢了,你还是回席上坐着吧。”
殷怜玉低低应了声是,这才回了席坐。
经过方才那一出,宴席上的人皆是紧盯着她不放。殷怜玉略显心虚,端起桌案上的镀金镶蓝宝石酒杯一口饮下,借此壮壮胆子。
可当这一杯烈酒下肚,殷怜玉才知这酒度数不低。她的酒量本就浅,平常多喝几杯没什么酒精含量的果子酒就已头眼昏花,现下又一口气喝了这么一大杯的烈酒,可不就有些酒精上头了。
银珠自小跟在殷怜玉身边伺候,自然看得出来 : “姑娘要不要到后院走走?”
殷怜玉也觉得这里的气氛实在闷得人发慌,点点头说 : “好。”
银珠搀扶着殷怜玉出了宴席,穿过一道月门,到了府上的后院。
没走几步,殷怜玉便渴的厉害,口干舌燥地道 : “银珠,我有些渴了,你去替我倒杯茶来。”
银珠担心她乱跑,扶着她到假山附近的石墩坐下。走之前还特意叮嘱她 : “姑娘在这儿好好坐着,奴婢去去就来。”
殷怜玉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胡乱地点了两下头。
银珠这才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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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从胭脂那得知殷怜玉来了后院,便迫不及待地赶来了。谁知寻了半天,竟是在一处假山附近发现了她。
殷怜玉乖乖坐在石墩子上,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正迷糊着,晕乎乎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容衍见了她这副娇憨模样,原本清冷的神色瞬时柔和了起来 : “怜玉。”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殷怜玉懵懵然抬头,一脸迷懵地望着他。她的脸蛋酡红,明显一副醉酒模样。
“怎么又喝醉了?”容衍不悦蹙眉。
殷怜玉眨巴着眼睛 : “我没醉呀。”
“还说没醉。”容衍无奈说,“这石墩子上凉的很,坐久了容易着凉。”容衍说着就要拉她起来。
殷怜玉顺势起了身,却没站稳,趔趄地跌入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