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因而他浑身上下精致到了每一根头发丝,后颈剃推了个干净,仅余青黑的发茬。 伴随他整个人的靠近,一股馥郁、又深沉悠长的鼠尾草与麝香味儿飘了过来。

麝香浓郁辛辣、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动物腥味,混合着甜而不腻的鼠尾草,矛盾又张力十足,但搭在裴逐这样一个人身上,却衍变成了一种男性独有的性感。

咔哒一声,裴逐找到了烟盒,随手关上了手套箱

他直起身来,叼了一根在嘴唇上,点燃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浓白烟雾,转头看了副驾驶一眼。

“什么眼神湳楓?”他眉头轻轻一颦蹙、又挑剔上了,“跟个变态似的……”

盛聿恒就像是个挨训圣体,怎么骂都没什么反应,但在无声无息中、他垂下了眼眸。在不被察觉的角落里,看向了掌中手机

就在今天上午,他刚刚更换了手机锁屏,照片当中清晰可见,规整昂贵的衬衫领口解开后、露出来的一抹平直又清晰的漂亮锁骨。

“……”缓缓地,他嘴角向上一勾。

本以为保时捷911会直接停在公司楼下,但当盛聿恒下车时,表情却出乎意料、有些许的怔愣。

裴逐手掌勾着西装外套,向后搭在了肩膀上,嘴里叼着残存的烟屁股,咣当一脚,将车门给踹上了。

保时捷的车头,正对着一家早餐店,垒了足足十几层高的笼屉,不断蒸腾涌冒着缭绕水汽。

而与笼屉相连的是一张宽阔油腻的案板,老板娘麻利熟练、手指飞快,用不了几秒钟,一整个圆鼓白胖的小笼包便已经在她手中成形。

顿了顿后,她抬起头来,露出惊喜表情,“呀裴律来了?”

飞快地,她朝正在烙饼的老板踹出一脚,“闷头干什么呢,没看见裴律来了?”

老板看起来淳朴木讷,只有些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手,勉强挤出个笑容,“坐、坐……”

他弯腰搬来了几个小板凳,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盛聿恒看了看这小板凳、又转头看了看这粗陋寒碜的早餐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当中。

但裴逐却好似不见外,他咣当一脚,将其中一个小板凳踹给了盛聿恒,自己叼着烟,在另外一个小板凳上坐下来。

他这一身造价高昂的西装、衬衫,乃至这一双西裤包裹下、修长有力的腿,都与这环境处处不搭有种,他沦落风尘了的感觉。

“刚蒸好的包子,趁热吃”老板娘戴一双粉色的隔热手套,给他们捧来了两笼屉包子。

她脸上的喜意发自内心,又招呼着自己男人,“舀两勺豆腐脑,多放葱花香菜和虾皮,放两勺陈醋!”

裴逐看起来压根就不是个吃小摊的人,可他偏偏真就拿起了一次性筷子,夹起了个热乎暄软的包子,沾了沾辣椒油,“吃吧,别等凉了。”

“……”盛聿恒迟疑了片刻,才缓缓拿起了筷子,但却悬停在了半空中、迟迟不肯伸向包子。

“你要干什么?”他蹙着眉头、谨慎问出了一句。

他确信自己并无任何露馅之处,只是这顿包子,吃得未免太像断头饭了些。

裴逐刚吃了半拉包子,听到这话,反倒想笑,“怎么怀疑我下毒?”

“……”盛聿恒没说话,只是眼神黑沉下去些许,他手中还拿着那个保温杯、筋骨感十足的手指,不断收拢并紧。

并非是怀疑下毒……只是有可能下药。

老板娘在这个时候端着两大碗豆腐脑上前,咣当两声,放在了桌面上。她热情爽朗地笑,不停招呼,“来尝尝看看味道变没变?”

裴逐解下了腕上手表,避免磕碰到桌面,用勺子舀起了一勺滑溜溜、软乎乎的白嫩豆腐,刚要塞进嘴里,忽然停顿了下,“你们四川……豆腐脑吃咸的还是甜的?”

“我们吃辣的。”盛聿恒缓缓挑起了唇角,以一种不明意味的眼神,凝视向他的沾了一点辣油、略显红肿的嘴唇,以及伶仃突兀的喉结。

“辣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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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8章 亲口尝尝

盛聿恒低下头来,捏着勺子,认真品尝了一下这家早餐店的包子和豆腐脑。

包子白软喧呼,一股老面发酵的麦香气,抿化在唇齿间、还能尝出淡淡的甜味。肉馅是一整颗肉丸,咬起来弹牙爽口,会滋出一股股鲜嫩汁水。

豆腐脑看起来,也是用纯手工磨出来的豆浆,点化了卤子,甚至能从中品尝出柴火烟火的味道。

更难得的是,并非是广粤人爱吃的甜口,而是浇上了一大少赤色浓稠的卤汁,夹杂着木耳、蛋皮和新鲜黄花菜。

不知不觉,盛聿恒又开启了扫饭机模式,一手捏着两个包子,一只手端起碗,狼吞虎咽一般向下吞吃。

裴逐人打扮得精致、饭量也同样精致,他包子都没啃完半个,豆腐脑也只喝了两口,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他一边抽烟,一边转身走到了车身旁,时不时嗯两声,一张嘴就是流畅又磁性的英伦腔。

盛聿恒两颊塞到满满当当,手中还端着碗,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过去

“哎呀,我们包子、豆腐脑还不错吧?”老板娘又热情地凑了过来,她脸上带笑,又端来了一大碗豆浆,“以后想吃了,就过来你是裴律的同事吧?”

盛聿恒连忙将嘴里东西咽下,双手接过了这一大碗满满当当的豆浆,“我是……他新收的实习生。”

“实习生啊”老板娘并未表现出任何轻视,笑容仍温暖热络,“跟着裴律能学到不少东西吧?”

“你们裴律,人可好了,我们这个铺子,都多亏了他才能保下来……”老板娘又继续一边烙饼,一边噼里啪啦讲述了一通,“我们夫妻俩到深城来,人生地不熟的……每年赚不了几个钱,还得寄回老家……”

在她毫不见外的叙述声中,窥见了一个农村重男轻女家庭的悲剧

“我和男人在外打工,就奔着有朝一日能把女儿给接来……赚多少钱、全都寄回家里,谁知道那群混账根本没花在我女儿身上……”

“我的妞妞啊,才四岁,却被她大伯家的混账儿子,领去了小仓库,哄骗着掀起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