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裴逐bingo全中,他是一个在红圈所、搞投融资并购的职业合伙人。
他家住深城湾,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莅临广阔无垠的内湾海景。
咔嚓一声,伴随入户门的开启,智能中控自启全屋照明灯光,从里到外、均是一水儿的整洁如新。
不管是墙上的黑白挂画、皮革材质的沙发、还是流线型弧度的操作岛台,均呈现出一股干练而又简洁的风范。
“不用太羡慕。”他自恋又毫不客气,头也不回地说道,“优秀,本就是一种绝无仅有的资本。”
当啷一声,裴逐将手中车钥匙,放在了玄关。就仿佛身后没有个大活人,熟视无睹、且自然而然地解开了脖颈领带,踩着他一万八一双的爱马仕拖鞋,朝着衣帽间方向走去。
眼镜、袖扣、领扣这样的零碎,摘下随手丢入了玻璃台面上的超声波清洗机。
铛的一声,印制皮带沉甸落地,笔直而又线条分明的大腿上,束缚着黑色绑带质地的衬衫夹,挤压着肉感的肌肤,微微勒出红痕。
而就在他大腿内侧、在绑带的半遮半掩之下,有一颗小痣嵌在了圆润内收的弧度上。
除去周身杂余后,裴逐走入内嵌浴室当中,浑身赤裸、敞露挺括饱满的胸膛,仰面站在浴室淋浴之下,似是浸在一场无止无休的冷雨当中,任由刺骨水流在脸上、脖颈上肆意流淌。
等十五分钟淋浴时间结束,他头发湿软耷拉,一手吸着香烟,另外一条胳膊下面夹着个枕头,裹着浴袍、踩着爱马仕拖鞋,再次哒哒来到了客厅当中。
没想到,他的下属并不似看起来那般老实,已经将他大半个家参观了一遍。
此刻,盛聿恒正站在一面辉煌夺目的玻璃展柜前,驻足仰头,默默看着其中的众多奖杯、重大项目合作纪念。
他黑沉内敛的眸光,从“十佳青年律师”“年度最佳律师”等字样上一一扫过,深邃俊美的五官,也被映在了玻璃倒影上。
看到这样一幕,裴逐的脚步缓慢下来,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随手在烟灰缸中点了点,戏谑一般询问,“怎么,羡慕吗?”
下一秒钟,盛聿恒俶尔转头,他眸光很深,喉头上下一滚,“辛苦吗?”
他们二人,几乎在同一刹那开口,这截然不同的两个问题,也猝不及防相撞在一起。
在这一瞬间,裴逐眼眸微微睁大,仿佛没有料到,“……”
但下一秒钟,他的恶劣本性不改,嘴角轻微上扬,“辛苦?只有喜欢每天白日做梦的人,才把赚不到钱的过程,称之为辛苦”
他似是没了耐心、亦好似厌倦了,吸一口香烟,转手将枕头放在了沙发上,嗓音淡淡,“睡个好梦吧,小菜鸟。”
裴逐赚钱厉害、花钱也是一顶一的厉害
高科技材料的感光窗帘,会根据定时、自动筛选可滤光,让整间卧室都陷入一片绝对静谧的黑暗当中。
连整张专用的大床,都是从德国空运过来的,裴逐戴着重力眼罩、耳朵里塞着放白噪音的MP3,依斜着陷入柔软羽毛枕当中。
他似是陷在一场无法自拔的颠倒大梦,无数锋锐碎片、爆炸一般,将他岌岌可危的自我意识,给撕了个千疮百孔。
“裴逐,你是个不可饶恕的混蛋。”
“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味道,还想去给别人当狗?”
听到熟悉无比的“混蛋”两字,裴逐哪怕深陷在睡梦中,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在意的、嘲讽的哂笑。
但下一秒钟,“狗”这字眼,几乎是稳准狠地刺中他最为敏感的神经,足以掀起山呼海啸一般的狂怒你特么骂谁呢?!
几乎是毫无预兆,裴逐猛地睁开了双眼
与此同时,他眉头颦蹙,看清了黑暗当中鬼祟身形,用堪比阎王一般的冷冽嗓音,“盛聿恒你特么进我卧室干什么?!”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卧室内顿时就一览无余。
盛聿恒不知是被捉赃、还是被捉奸,双眼顿时紧闭,露出了一副悔不当初的神情来,“……”
裴逐顺手抄起了床头足有砖头那么厚的《法律职业道德与伦理》,似是训诫一般,作势要往他脑袋上砸,“大晚上不睡觉你特么给我当门神啊?!”
砸脑袋容易出事故,于是盛聿恒就脸上挨了两脸蛋,狠狠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说”裴逐愠怒又费解,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盛聿恒一副上吊想死的神情,脸颊通红肿胀,透露出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来,“……”
停顿了也不知道多久,他才嘴唇蠕动,轻轻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裴逐正在点烟,没听清,眉头颦蹙更紧。
下一秒钟,盛聿恒黑沉偏执的眼神,径直看了过来,就犹如想生啖血肉一般,明目张胆地冒犯,“我说我不小心给你发了封辞职信!”
他大半夜不睡,当然自有一番缘由还不是因为他高贵又恶劣的上司!
裴逐却没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下属竟然是如此的“旷世奇才”,“……”
他点烟的湳楓动作一顿,不慎被打火机燎到了手指,痛叫了一声,飞快甩手,“操!!”
半夜惊魂、手指受伤,他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怪在了下属身上,又发飙一般,“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还想辞职你就只会被辞!”
裴逐郁闷到、忍不住撑着太阳穴,再次痛骂,“我艹”
而盛聿恒则老实而又呆板地跪在地面,似乎已经接受、又或者装不了乖乖狗了,他双眼垂闭、只睁开了一条缝隙,眸光深邃锐利,从肺腑深处往外缓缓吐气,“……”
大不了就一了百了!
裴逐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特么就是个绝无仅有的大混蛋!
他脑瓜一片嗡嗡、耳畔都汩汩流动的血液拍打声,不得不将裴逐骂了八百遍,来静一静心。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裴逐说了什么。
盛聿恒浑身气血翻涌,压根没听清,再次挑起忤逆又冒犯的眼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