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张瑾似是怕记不住的,很正色地在嘴里念了几遍。冬生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两人在这里对了这么久菜单,却没一直没见到秦珠玉, 便随口问,“小玉呢?你不会真让她洗碗去了吧?”

“我可没这个胆。”张瑾赶紧道,“我这酒楼碗也不多,怕不够她摔的。”

冬生已经一扫前日阴霾,现下心情不错,听张瑾调侃,第一次觉得他还算有趣。只是不等他说话,张瑾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的,往他面前一凑,神秘兮兮地开口:“对了,书生,我有件关于小玉的事情得向你报告。”

冬生抬头对上他:“什么事?”

张瑾皱眉像是很纠结的样子,最终还是眼一闭,一咬牙道:“我觉得小玉好像要红杏出墙了。”

冬生听罢,嗤了声,当然说笑,不以为然,继续看书。

张瑾愣了下,没想到自己这个重磅炸弹没响就蔫了,实在不甘,又接着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这店里有位秦侯府的公子经常光顾,小玉第一天见他就盯着人家看了半天,刚刚那秦公子又来了,好像小玉又去看人家了。”

冬生放下书,转头看着他,良久之后,终于冒出一句:“当真?”

张瑾重重点头:“我骗你干嘛?本来我觉得小玉对你一心一意,也没放在心上。但是一想那秦四公子,确确实实一表人才,据说能文能武,是城中许多女子的梦中情人。我怕小玉……哎……你干嘛去,我还没说完呢!”

冬生疾步走到前面酒楼,一路上到二楼,果然发现在账房门内,秦珠玉鬼鬼祟祟露出半张脸,正一动不动看着某处。

冬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便见那位倚窗而坐的翩翩公子。当真是翩翩公子,一身锦衣,满身贵气,却又毫不浮夸,还有种说不出的桀骜不羁,一看就是少年得志者才有的气质。相较而下,他不得不有些自惭形秽。

正当他快要妄自菲薄时,秦珠玉发现了他,并朝他偷偷摸摸招了招手。

冬生朝她走过去,刚到门口,就被她一把抓进去,将门关了上。

“你干什么?”冬生奇怪。

“当然是为了不让那位秦四公子发现我。”秦珠玉理所当然地回。

冬生为她这毫不掩饰的心里,微微有些醋意加不悦:“你一个有夫之妇,看人家陌生男人干什么?张瑾可是都告诉我了,说你看人家好几次了,他严重怀疑你准备红杏出墙。”

秦珠玉怔了怔,又立刻呸呸两声:“张瑾的话你也听?”

“可我也看到你在盯着人家看。”冬生故意做出有些委屈的样子。

秦珠玉急得跳起来:“我没有。我就是觉着他看起来好眼熟,想看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这样吗?”冬生其实并不是真的怀疑她,他也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对那位秦四公子,绝对不是张瑾说的那样。只是自己媳妇盯着别的男人看,心里总还是有点酸。

“千真万确。要不是张瑾说人家是秦侯府四公子,不让我上前吓到人家,我早就冲到他面前仔细确认一下了。”

不得不说,血缘总是有着莫名的引力的。即使秦珠玉至此也未能恢复一丁半点记忆,但是她对于她四哥的那种熟悉感,就像是蔓藤一样,一直缠绕着她,甚至让她脑子里偶尔出现嗡嗡的嘈杂声。

到了这日晚上,秦珠玉整个人因为这种感觉,而心不在焉。上了床之后,脑子里还是秦四公子的画面,忍不住拉住冬生问:“书呆,你说我和那位秦四公子会不会之前认识?”

冬生自然是觉得好笑。虽说他一直认为秦珠玉是哪家走丢的千金小姐,但是要说会和侯府这样的第一大家扯上关系,那也着实是胡扯。京城和他们那一带,相隔实在是太远。而且,他也向张瑾打听过,那位秦四公子也是一直身居京城的。

“小玉,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冬生戏谑。

哪知秦珠玉却是脸色一沉,恶声恶气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水性杨花的姑娘。我是你媳妇,我就喜欢你。”

说完,当真生气似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冬生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头,凑在她耳边小声唤:“我开玩笑的,小玉,生气了?”

“是的。”秦珠玉义正言辞地回,“我不喜欢你这样说我。”

“那我道歉。”

“哼!”

冬生想了想,嘴唇狡黠地微微翘起,将手从她的下摆伸进去,一点一点往上爬。

秦珠玉本想装睡,但是那酥酥痒痒的滋味,让她实在忍不住,赶紧一手握住他:“色胚,你要干什么?”

冬生凑到她耳根.子边,咬着她的耳朵道:“小玉,我们好像都好久没好好亲热过了。”

秦珠玉被她弄得心痒难耐,终于是放弃了抵抗,歪倒在了他的怀里。

经历了那两日的狼狈,冬生几乎有种劫后重生的错觉。也越发觉得枕边人的可爱之处让他更加无法自拔。

这种感觉也自然不是冬生一个人,久违的平静夜晚,两人都有些激动。

到了后来,只听得秦珠玉在迷乱中,嘤嘤的呻吟中含混不清道:“书呆,我只喜欢你。”

这自然是一句真心实意的承诺,但是冬生却在这话中听出了一丝未知的恐惧。平静下来,他揽着她道:“我会努力考进三甲的。”

秦珠玉脸色还有未散尽潮红,抱着冬生微微喘息。刚刚她的心跳得非常厉害,脑子里也嗡嗡直响,似乎有很多不清晰的画面一闪而过,可她一点都没抓住。她也不想抓住,甚至只想那些画面离她远点,再远点。

她忽然有点害怕。

第55章 杏榜有名

秦珠玉微微的混乱,因为春闱日子的如期而至,暂时被搁浅。春闱是场惨无人道的考试,连考九天,出来时,冬生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不过冬生向来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性子,想来自己已经尽力,如果真的落第,就当是命运不济。

唯一是有些遗憾,答应他小玉的事情,未能完成。

相较之下,秦珠玉就显得不太淡定了,考试结束三天后,她就三不五时悄悄往贡院大门外跑,看看有没有放榜。这倒还不打紧,连张瑾都被她逼着去找人打听内部消息。因为她在路上听见人谈论,这科考水深得很,好多人考生都在四处送钱走关系,这可给她急的,万一冬生被人挤掉了可如何是好,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找暴发户张瑾。

可张瑾虽然钱是不少,但总归只是个在京城没什么背景的商人,揣着钱也不知给谁送,本来还想着厚脸皮与那位秦四公子套套近乎,哪知这几日秦公子却未再出现。

束手无策的张瑾,在秦珠玉的轰炸下,可谓是苦不堪言,最后只能跑去向冬生投诉吐苦水。

偏偏冬生不以为然,任凭他被秦珠玉折磨。

好在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月终于是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