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1 / 1)

顾景年眸色晦暗地看着迟语嫣,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唯独没想到这个。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跟慕诗合作?”

迟语嫣看见顾景年的目光,两人短暂地对视,迟语嫣就又移开了眼神。

“没有为什么,我提出条件,你能照办的话,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说服沈家人,让你定期跟小钰见面。”

顾景年深深地吸了口气。

心口那股郁结了许久的气在此刻有了爆发的征兆。

他的手一点点攥紧,面上露出几分自嘲。

“语嫣,我自问这些天,虽然做的不够好,但我已经亮出了足够多的诚意。”

“我顾景年,从未如此卑微地求过一个人。但我也从未想过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想略作弥补……”

“但是今天,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以小钰当筹码,来要求这些。”

顾景辞声音越发沙哑,他深深地凝视着迟语嫣,“我可以签协议,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所有的一切,但是如果这些是以小钰为筹码,我想我不会这样做。说到底,我是小钰的父亲,我不想她变成我们关系之中,被利用的那一个。”

迟语嫣静静地看着顾景年良久,唇边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是吗?看样子,你是觉得我这件事,做的很卑鄙了?”

顾景年移开目光,声调艰涩地道:“我从未这样觉得。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苦衷不能对我说,但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以小钰”

“我从未想过利用小钰,这些事只不过是碰巧撞在一起。”迟语嫣神色冷淡,“你不同意,我可以去找别人。”

顾景年后槽牙紧咬,眼角微红,“你明明知道”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死死地盯着迟语嫣。

“明明知道什么?知道你很想跟小钰父女相认?”迟语嫣讥讽似的挑眉,“顾景年,可是小钰出生后的这五年,你在她的生命里几乎是不存在的。如果不是我觉得不能瞒着小钰,也不能给她无谓的仇恨,恐怕她现在见到你,只会躲避厌恶。”

“我自问仁至义尽,你却还要求我尽善尽美。请问,这又是什么道理?”

顾景年眉心微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杜恪拍案起身,咬牙道:“迟语嫣,你这是诡辩!你难道是想说,这些年一直是你养着小钰,所以你有资格利用她?当年如果不是你隐瞒了景年,景年难道能不管小钰?”

第805章 我知道了

闻言,迟语嫣眉头高挑。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顾景年,“原来,顾总是这么想的?”

顾景年喉结微动,半晌都没吭声。

杜恪此时才自知失言,却也不好收回那话,只得硬着头皮道:“这话是我说的,你别问景年”

“孩子也是你的吗?”迟语嫣不冷不热地瞥一眼杜恪,“怎么,顾景年是锯了嘴的葫芦,需要你来代为发言?”

杜恪面色难看了几分,“语嫣,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迟语嫣轻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杜恪,“不是我非要这样说话,而是我和顾景年的事,我和他商量就是。杜公子在这儿搅和,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语罢,迟语嫣故作苦恼地想了一阵,“我知道了。该不会是你们觉得有些难听的话顾景年说不出口,所以让杜公子来说吧?”

忍无可忍般,顾景年终于开口。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顾景年牢牢盯着迟语嫣,“我答应你,我就绝不会跟你争夺小钰的抚养权,我知道你生她的时候遭了很多罪,这些年一个人带她也不容易,所以……我不会做那样的事。但是语嫣,你这样利用孩子,纵然她现在不怪你,等将来她想起来,难保还是这样想。”

迟语嫣笑意全无,跟顾景年对视,“所以,你和杜恪一样,打定主意觉得我是利用小钰,想道德绑架我?”

顾景年无声地深深吸了口气:“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迟语嫣静静地注视了顾景年许久,收回眸光,“既然你没这么觉得,就不会任由杜恪这样猜度我。顾景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错的是当年不该将我关起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自作主张将庄晓琴接回来,让我们玩什么母慈女孝的可笑戏码?”

顾景年唇瓣微动,然而不等他说话,迟语嫣就嗤笑一声。

她继续道:“这些,其实都只是冰山一角。你让我最失望的,是你从不将我放在跟你对等的位置上,你永远觉得你是对的,而我就该依附你活着,否则的话就会过得很惨。”

“你认为你是我的救世主,一如当年你将我从与苏明轩的婚姻中‘拯救’出来的时候一样,你觉得我没了你,一个女人没了男人,就会寸步难行。”

“其实不是的。我这些年也不是一个人,沈家人帮助我,我回报他们。纵然没有他们,我也不会让我自已过得凄惨,因为我有我的朋友,我有我为自已经营的一切。”

“你觉得我生小钰的时候遭了很多罪,所以你觉得你的弥补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不,不是的,你所有的弥补,只不过是想让自已的良心好受一些。”

顿了顿,迟语嫣对上顾景年和杜恪各异的眼神,微微勾唇一笑。

“首先,我没有受太多的罪,我选择生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爱你,更不是因为这孩子是你的血脉,而是因为我爱这个孩子,而且我有生下她的权利。”

“其次,纵使我受了很多罪,也用不着你来弥补什么,因为我说过了,从一开始,这个孩子的降生,就不是因为你。”

第806章 等你好消息

迟语嫣的长篇大论成功的让两个男人都安静下来。

杜恪一脸茫然恍惚,根本没弄懂迟语嫣在说什么;而顾景年则是眸光幽深,像是在思索。

许久,杜恪怀着茫然看了一眼顾景年,见他也是沉默不语,便觉得顾景年跟自已一样,都是云里雾里。

杜恪微微沉了面色,“语嫣,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照你这么说,景年补偿你不对,不补偿你也不对了?再者,这跟你利用孩子有什么关系?”

迟语嫣轻嗤,“杜公子,所以说人多读些书是对的。首先,我这番话的根本意义不在于顾景年是否补偿我,而是因果关系。我之所以生下孩子,是因为我爱她,且我有这个权利,不是因为我爱顾景年;所以这个孩子的降生跟顾景年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