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谢怀恩强按着,谢虚的挣动弱了下来。他黑沉的眼睫垂着,整个人苍白孱弱,精致得像是梦中朦胧的天神堕落,不可触及的遥远。谢怀恩的手微收紧了些,他总觉得好像一松开手,谢虚就会消失不见般。

因被收养的经历,和常年揣测谢父、谢母心思的经历,谢怀恩其实相当擅长于勘破那些敏感的心思。他微抿了抿唇,有些慌乱无措起来,只是他在谢虚心中的印象本就够差了,此时也不愿又加深一重厌恶,于是也顾不得徐徐图之,极认真道:“谢虚,我恋慕你。”

“先前在求生里,我并不知道你是谁,若是知晓了,应当会收敛些,离你远一点,”谢怀恩唇畔露出苦笑,只是目光偏执,让人难以信任他的“克制”,“可现在来不及了,我泥足深陷,也只想将你捆在我身边。”

湿润、细密的亲吻落在颈间,谢怀恩微微侧头,唇瓣擦过刚刚被深咬过的地方,感受到身下谢小少爷的轻微战栗。

“不要离开我。”

“不要看别人。”

“要不然我会发疯的”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只是那唇间的热度却饱含威胁,细细摩挲着。

“……”

谢虚一时之间,都有些辨不清自己的心绪是何等复杂了。

他的眼微微闭上,肤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因为黑暗变得格外敏感起来。

那被压制下去的伪性发情,因为浓郁的Alpha信息素俯在身边的缘故,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谢虚无奈地睁开眼:“第二条不可以。”

“……”那已经渐渐叼开衣领,舔舐锁骨以上的唇,微微僵了一瞬。

第二条不可以,那第一条岂不是……

谢怀恩的脑中几乎要炸开,可他到底不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会因为恋人的一句回应就被哄弄的找不着北。那双黑沉的眸子中,似乎沉淀下了所有的疯魔和狂喜,以至于面上还能维持着冷静。

谢怀恩微叹息道:“你是要骗我开心,好逃走吗?”

“我不会离开你一步的。”

谢虚:“……”

乌发的美人略有些不自在,撇开头道,“随便你,能不能先起来……重。”

谢怀恩略顿,倒真的退开了,只是看着谢虚身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红印,脚踝的一圈、还有颈项间暧昧的红痕,顿时露出悔恨又恼怒的神色。他的房间里,是备着一种润滑度极高的外用伤药的,原本是留作他用,现在……反正也算是用上了。

谢虚坐起来时,谢怀恩已经身手极快地将伤药取来,一手便桎梏住了谢小少爷被娇养的极柔软的小腿腹,又将药一点点抹在那微红的脚踝处。

他的手很烫。

简直到了谢虚要忍不住询问,谢怀恩是不是生病了的程度。

谢怀恩一双眼睛,似乎都钉在了那白皙的脚踝上,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谢虚的神情;又装作随意提起的模样,道:“我已经在准备财产分割的事,等两个月后,就可以立户出去,到时候要不要改个姓?”

或许因为谢怀恩从前读的军校的缘故,治伤经验丰富,谢虚被揉得还挺舒服,原本高度紧张的神经也昏昏欲睡着;这一句话直接将他惊醒了,脚都下意识颤了下,皱眉道:“你要独立出谢家?”

谢虚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不赞同。

谢怀恩虽是养子,但在谢虚没出生前,他就是谢家正经的大少爷、继承人,天生就拥有谢家产业5%的股份。更别提这么多年经营下来,谢氏几乎成了谢怀恩一手打造的豪门,拥有足够做一言堂的绝对股份。

他要独立出谢家的话,能带走的是那些固定资产,而集团股份就算能拿到手,也要伤筋动骨,何况原本剧情中的谢怀恩……好像根本就没打算带走股份,可谓孑然一身。

谢怀恩手上的力度,因为掌控不好微重了些,又连忙控制下来,只是语气依旧冰冷:“你不愿意对不对?我要是不脱离谢家,就不能和你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更不可能登记结婚,所以你不愿意对不对?”

谢虚:“……”

第169章 罹患信息素紊乱症后四十二

星舰行驶的目的地已经到了,先前由副手通知了临建起的医疗院,那些被或聘请或豢养的医疗师们忙碌起来,调试好各类精密的医疗设备,又备上新研究的药剂胶囊,严阵以待。

他们是因谢小少爷才被高薪供养在谢家,平时轮休时可拿着巨额经费研究挥霍,不提表现突出,总不能让谢家觉得没用。

没人会想失去这样一份高薪体面的工作。

虽然谢虚的信息素伪性发情已经平静下来,但到底有后遗症,尤其是他刚刚注射过抑制剂,负面效应不知,怎么都要再检查的。

哪怕谢怀恩仍陷在自我怀疑的阴沉中,冷着一张脸,神色漠然,却还是没舍得耽误谢虚诊疗。两只手臂一伸,将谢小少爷揽着抱了起来,顺便扯着那被压出几道皱褶的风衣胡乱盖好;冰凉的乌发落在谢怀恩手臂上,那种细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腾出一只手抚摸。

谢虚又不如来时那般昏睡着,自然是很吃惊的,那双眼眸微睁大了些,鸦翅般的眼睫轻颤着,有些不自在地要从谢怀恩的怀抱中滚下来。

“谢哥?”

“别动,”谢怀恩挪开了目光,声音低哑,“再动亲你了。”

谢虚:“……”

他真没动了,倒不是被谢怀恩威胁到了,只是突然被谢哥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性格惊住了,他先前可没发现谢怀恩这么……

有点可爱?

“衣服盖好。”谢怀恩又提醒一句,好像星舰内部和医疗院里的温度平衡设施都是摆设一般。

谢虚体内本就还有燥郁积压,雪白的肤色莫名的容易泛红,他倒是很听谢怀恩的话,那风衣被他微一掖,两条漂亮的小腿都被布料遮盖着,密不透风。热气涌动,他的面颊像搓着脂粉一般,泛上一种病态又稠艳的红色,一直染到耳垂上。谢虚这么大人还被抱着,微有些不自在,便偏着头,那张脸大半埋在了谢怀恩怀里。

谢怀恩原本也就是跟那些惯来驰骋情场的浪荡子朋友,学了几句调情的话。他一出口,又觉得轻浮不妥,又觉得尴尬;可看到谢虚的反应,那种想亲吻他的冲动却一波接一波汹涌而来,甚至想现在就将他按在墙上,撷取他艳红柔软的唇部。

谢虚盖着他的风衣,被他抱在怀里,脖颈后面还留存着红印,简直满身都是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因为沉默和隐忍,谢怀恩的手臂绷紧,一层薄薄的汗覆在身上,像是因为疲累才如此;谢虚倒是察觉到不对劲,又想让谢怀恩将他放下来,微仰着头道:“谢哥,累不累?”

他那段雪白的脖颈便这样展露出来,简直毫不设防,谢怀恩喉结无声地滚动,神色却是冰冷漠然,好像现在是去奔赴某司的谈判桌般,格外自持。

“……嗯。”

如果不是好像连这简单一个字,都冒着灼热气息,像压抑的野兽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