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机后,阮季升带她来到一处热闹繁华的城区。经男人介绍,阮卿卿才知道这是E国建立的新城之一。

E国的制度与陆国大相径庭,末世后主要资源多由财阀与世家大族掌控,而并非陆国的“割据”态势。正所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根深蒂固的E国贵族重新巩固利益集团,建立新的秩序规范,推选领袖,由此形成了如今的新政府。

但无论如何,末日的到来在减少人口的同时,最终只加剧了贫富差距的扩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贵族财阀所在的城市一片歌舞升平,丧尸清理得干净,几乎与末世前无异;其他地区却深陷于丧尸与各种天灾的水深火热之中,无人问津,由此陷入恶性循环,人们为争夺有限的资源进一步自相残杀。

兄妹俩来到一处酒馆,阮季升点了一杯苦艾酒给自己,点了一杯特调给阮卿卿。

侍者很快将两杯酒端上来,少女看见自己这杯红彤彤的样子,不禁笑道:

“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去舂明旅游,当时不懂事,非要拉你进路边的小酒馆,我点了一杯当地的石榴酒,那酒看着好看,也是这样的红色,喝起来也甜丝丝的,却没想到后劲那么大,最后吐了你一身。”

男人嘴角弯了弯,眸光悠远随之回忆:“是啊,当时你一定要尝尝,我也不劝你了,毕竟你那时身体不好,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哥哥理解。”

少女甜甜一笑,几分羞赧,小口?菥剖蓖悼茨腥说墓夥琏?月的侧脸,却猝不及防间与他目光对上。

男人一身浅色衬衫不染铅华,谦谦如玉,轮廓清朗,偏生得一双勾人眉目,凝看她时含着几分温润,浅色眸子里细碎的光似在引诱,莫名给她一种情根深重的错觉。

阮卿卿轻咳一声掩饰心虚,望向窗外岔开话题:“怎么还不见我爸妈和伯父伯母呀?”

“应该快了,我去接接他们,你在这等我。”

“嗯嗯好。”

少女望着男人离开,那如临风白杨般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泛起点点柔软。

哥哥总是这样,对他这样温柔这样好,却容易让她生了不该有的贪念,痴心妄想着,只想将这道温柔永远留在身边。

胡思乱想了一会,杯中酒已降了大半,却仍不见男人回来。少女注视着窗外,又等了一会,最终决定起身出去寻找。

然而刚来到街上,就被一大波人流推搡得狼狈,少女扶墙站稳,瞧见远处乱哄哄的,一群武装兵模样的人持械涌来,粗暴检查人群又将其驱赶,似在寻找什么人。

阮卿卿不想惹麻烦,于是掉头就向酒馆走去,没曾想刚走几步就被一名士兵拽住胳膊狠狠制住:

“警官!找到了!”

少女惊愕不已,奋力挣扎大喊:“你做什么?!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一名衣着更高级的长官走来,掐住女人的脸蛋仔细查看,而后冷笑一声:“怎么不是?呵,狡猾的A级通缉犯,我以E国中央调查局的名义通知你,你因投毒罪与暗杀多名高官罪被捕,明日收监。”

“什么,我?怎么可能!你们……唔!”少女只觉不可思议,百口莫辩间却已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上了嘴,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呜声。

嘴里的布团似乎添加了不明药物,阮卿卿几个呼吸便觉头晕眼花,但她不想放弃希望,努力睁瞪眼睛,隐隐看见远处人群中,一道分外熟悉的身影澹然伫立。

她连忙剧烈挣扎,企图发出声音吸引那人的注意:“哥呜呜!”

急促的呼吸却加剧了药物的吸入,完全失去意识前,她看见男人转身看向她的方向,清冷的五官透着疏离,皑皑霜雪般的眸中却流露出一丝极淡的哀伤。

――――

之前说哥哥也是坏蛋,此坏非彼坏但不是真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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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唯一的女囚

恶魔岛监狱,位于E国鹈埔湾恶魔岛,监狱四面环水,距离最近的陆地也有58海里。作为世界顶尖级别监狱之一,恶魔岛监狱里关押的都是特大惨案与凶案的恐怖分子,危险系数堪称世界之最。

此时的恶魔岛港口,汹涌海浪不断拍打着冷硬的礁石,一片黑白灰的死气沉沉,世界宛如即将陷入崩塌与覆灭。

“长官,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里不收女囚。”一名狱警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为难地低声询问道。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我们检测到她觉醒了异能,为确保万无一失,上级决定将她关押在这里。”

狱警无奈点头,送走调查署的人后,暗含同情地打量一眼那颇有姿色的柔弱女人,挥了挥手,将她带入布满铁网的监牢内。

阮卿卿是被脑后一阵尖痛激醒的,一旁身着黑色制服的狱警取走电极片,冷声道:“2388号,这是你的房间,每天早上6点半点名,7点早饭,8点劳作,11点午饭,之后两个小时放风,下午2点出工,6点晚饭,记住了吗?”

“不……我不是犯人,我是被冤枉的!”

后脖颈却又被狠狠电了一下,少女还未从剧痛中缓过来,就听那狱警冷酷无情道:

“每个进来的囚犯都是这么说的,好好呆着!不要惹是生非。”

狱警离开后,少女听见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和“哐哐”撞击声。透过冷冽的金属栏杆,她看见对面牢房里一众囚犯兴奋地拍打着栏杆,对她比着下流的手势,下身做着不堪的动作,一脸淫邪地垂涎欲滴,宛如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阮卿卿害怕极了,她缩在床上角落里,用被子掩住自己,遮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却挡不住那污言秽语传入耳腔。

她不知为何一夜之间,自己的世界观仿若天翻地覆,她被当成罪犯送来这么可怕的地方,季升哥明明看见了,却对她不管不顾,那样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不,不对!少女冷静下来细细梳理,季升哥说要在酒馆等爸妈和伯父伯母,可他却只点了两杯酒,他那样细心周全的人不可能不注意这一点……阮卿卿后背突然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所以有没有可能,根本不存在什么来E国见爸妈,她的父母……其实根本就没有获救?!

这么想着,栏杆外丑恶的笑声和咒骂声再次传入耳中,隐约掺杂着狱警的呵斥与殴打怒骂。

心窝的抽痛前所未有,像是自己亲手磨好一把刀,然后双手奉上,请别人来刺穿你的心脏。

偏偏那人还是她最毫无防备全身心信赖之人,曾经又酸又甜的少女心事仿佛是个笑话,现在悉数化为一把蚀骨的刀,在她心头搅啊搅,天崩地裂。

少女靠在墙上的后背缓缓滑落,她蜷缩着用被子捂住脸,压抑地啜泣出声。

一道尖锐的哨声忽然响起,四周牢房的门被一齐打开。阮卿卿警惕起身,茫然回忆方才狱警说的,现在是什么时间来着?

还未想明白,肆意涌进她房间的七八个囚犯已经给了她答案,现在是自由放风时刻!

五大三粗的男人们脸上纷纷流露出不怀好意的淫笑,扑上来就开始粗暴撕扯她的衣服。

阮卿卿边挣扎边大喊狱警,可门外的狱警却冷眼旁观,对他们而言,只要不闹出人命,其他的情况除非实在紧急,他们不会节外生枝,否则,一旦被这些罪大恶极的亡命徒记恨上,都会陷入无尽的麻烦。

少女眼见狱警的冷漠,内心顿时陷入巨大的悲凉之中,绝望之际,一个坚硬的物品猝然从上衣掉出,少女眼前一亮,握住那把匕首就一个蓄力,修长的身躯顿时变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