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出来的土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想!脚下确实有个被回填的盗洞。
可我害怕这墓早让爷爷扫仓了,得想法子给自已留个后路,不然老六他们失望之余,不知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老六,滤坑你做不做?”
老六一脸惊骇:“兄弟,你是说这墓已经有人下过?”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墓非但有人下过,而且那人还是高手,是打个洞直通墓室的,恰巧就在我们脚下。
老六一咬牙,说是不能白来一趟,滤坑也行,万一能捡个漏呢?
德国制的兵工铲就是顺手,没多久,盗洞再次被重新挖通了。
老六命人取出绳索,一头捆在了盗洞口一株树干上,他对着我呶了呶嘴。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盗洞虽开,可不知墓中是不是有风险,老六不想他的手下出事,就逼着我这个新支锅的下去试试。
一弯残月照射在山岗上,连绵的山影黑黝黝的,宛如张开了巨口的山魅。
楚雅有些害怕,我安慰她说没事,便把绳索另一头系在了自已腰间,慢慢地下了盗洞。
刚下到一半,就隐约听到上面一小子轻声问:“老六,这妹纸怎么办?”
老六的回答特别骇人,他阴阴地道:“要是这小子下去后没事,那大家一起下,让这妮子也下。兄弟们放松一下,这么漂亮的妮子应该做个地仙。”
这是我最听到的最可怕的一句话,很后悔自已和老六达成的协议。
他的意思是怕楚雅泄露他们盗墓的事,要带楚雅一起下墓,等他和手下这批家伙发泄发泄后,就要做了楚雅,估计我也难逃一死。
做地仙,就是盗墓这行的黑话,如有同伙背叛或者怕人泄露秘密,他们往往在墓室中挖个洞,把仇家活埋了,这就叫做地仙。
可一切已经晚了,如果我现在示警楚雅,没我在边上,她一个柔弱女子当场就会遭遇他们毒手,而我,那更容易对付,他们重新填上盗洞,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萧忘川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等他们全下来后见机行事,如果墓中还有宝贝,等他们欣喜若狂抢宝时,我拉着楚雅趁他们不备悄悄爬出墓室。
脚碰到了坚硬的地面,我打开手电照了照墓室。
第6章 唐墓邪瘴
居然是一个圆形的青砖大墓,看风格应该是一个唐墓。
可是,第一眼就没瞧见有什么珍贵的古物,只有一具巨大的石棺椁静静地卧在墓室中央。
见我长久没声音,老六探头在盗洞处叫唤了几声。
担心他们对楚雅不利,我只得告诉他墓中一切安全,并没什么机关,可以下坑了。
先下来了一个小子,然后是楚雅,接着另两个小子和老六也一起下到了墓室。
墓室中空空荡荡,只有墓壁青砖上架着几个奇怪的陶罐,这让老六他们很失望。
一个小子忽然叫了一声:“老六,这石棺椁的灰缝很严,看来里面还有货。”
老六示意我上前看看,刚一动,我就觉得脚下的青砖有些松软,心中立知有异。
要打开棺椁取宝,我按掘金行规向老六他们要蜡烛。
老六得知我要在墓室东南角点蜡烛时,不禁笑了。
他阴笑着道:“忘川兄弟,你是不是盗墓电视看多了?点什么蜡烛啊?你们掘金相信灯灭不可取,我才不信呢!”
我不否认老六说得有些道理,他认为古人是没有检测设备,在墓室中点蜡烛,其实就是检测氧气是不是够,免得窒息死在墓中。
楚雅的神情有些古怪:“老六,你说墓主人没一个会同意死后被人劫财,所以蜡烛不熄就是可以下手的意思,那简直是笑话?”
老六得意地点点头,楚雅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是这样,那蜡烛不是可以随便放吗?为什么非得在墓室的东南角?”
老六挠了挠油光的秃顶,回答不上楚雅的问题,只是催促着我赶紧想个法子打开石棺椁。
仔细地看了看椁盖处的灰缝,确实很严实,应该仍是采用古法在里面加了糯米。
只是灰缝显得有些新,不应该是唐墓中已过千年的样子。我相信这棺椁已经被打开过,那些灰缝只是后来才重新合上的,应该只有几十年的时间。
想到了这手法,想到了爷爷不知葬在何处,又想到了父亲唯一一次进后山就是在爷爷死后,一种强烈的预感立即袭上心头。
会不会这墓早让爷爷下了手,爷爷也看上了这个墓葬的风水,鸠占鹊巢,清理了原来的墓主人,占了下来让自已所用?
很有可能,能用切字诀直通墓室的,除了像我爷爷这样的南派盗墓宗师,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人。
爷爷虽然集各派所长,但仍以摸金正统自居,很守古法,这糯米灰浆锁棺椁也合他心意,只是,他自已不可能做这一切,定是他死前吩咐我父亲这么做的。
“明走阴,暗行舟”,爷爷的笔记上记载着这么一记句,说是好的墓室中,一般会有暗河之类的,有水才是真正的好风水,枯墓实为下品。
刚才脚下的青砖地有些浮动,难道青砖下有什么暗河之类的?恐怕这是父亲为爷爷安葬时在石棺椁中设下的机关。
我退后了两步,拉着楚雅站在了一具石像边,觉得地下厚实,这才放下了心。
“老六,既然要与我一起支锅,刚才我的本领你也瞧见了,可我不知你们几个凭什么吃饭……”
我将了老六一军,其实就是拒绝亲手打开我爷爷的棺椁,虽然这还没确定,但我相信我的感觉和判断不会错。
老六沉吟了一下,示意手下三个马仔上前打开棺盖。
那几个家伙也没什么好法子,只晓得用一股蛮力。在他们砸了好一会后,棺椁上一条灰缝终于松动了。
老六命人把撬棍塞了进去,三人合力,终于撬开了石棺椁的盖子。
椁盖轰地一声砸倒在地,只是石椁盖这么笨重,砸在青砖地上的声音倒是很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