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1 / 1)

膝盖那里受了伤,幸好没有骨折,还是被包扎着。哎,小子牛哀怨地看着窗外,听着外头隐隐约约同学们的欢呼,心里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倒霉滴。

无双进来见她噘着小嘴巴,看来精神还好,遂放下一颗心。走到跟前来,坐下,歪头『摸』了『摸』她额头“你算把我吓死了。”子牛望着他,“别告诉老主儿,没多大事,你来都没必要。”“我能不来么,不来看看你我这心放得下?”子牛又把头扭到窗户那边,“又得躺几天不能动了,真烦人。”无双揪她的脸蛋儿,“就贪玩。”小子牛嘴巴又嘟嘟,无双俯身下去亲了亲……

这边安排好她,子牛不愿挪动,说好下午来接她,无双才离开。

过不了一会儿,岁岁蹿进来,子牛见他那个吃惊,要起身“你怎么来了?”可惜身上疼,又躺下了。

岁岁过来坐下,“我早来了,您这边一拨儿一拨儿的,”又看了看她膝盖,“你还好撒,”

子牛还嘟着嘴,“不好。”渐渐还有点哭腔,“一点都不好,疼死了,还想吐……”说吐就要吐,往旁边一趴,岁岁赶紧抱扶着她,轻轻拍她背,

子牛吐出来的都是酸水,然后就趴在床腔子上哭,“我怎么这么倒霉,难受死了……”

好了,算她狠,

岁岁就受不了她哭,

岁岁狠揪了下她辟谷,“你要怎样,不就是想看书吗!”

子牛泪眼朦胧回过头,点点头。看,她就是故意的。

第4章

子牛下不得床这几天都在宫里,也没放松学习,铺得满床书、卷子,其余就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这天,岁岁晓得玉叶不在宫里,晃过来。名义上是来给老主儿请安。

人不在请什么安,可底下人又不敢赶他,他坐在前厅喝茶,有时候起身看看墙上挂着的画儿……不过自从上次宁玉烧了宫,下头人还是防范些,岁岁根本没机会移动到后殿去。

岁岁干脆貌似要走了,趁人不注意,快速又返回园内,只能跟做贼似得绕道后殿去。

岁岁一撑窗户翻身进来,子牛惊喜“岁岁!”岁岁赶紧指着她嘴,口型说“你想把人都招来!”子牛啫着张手要抱抱,岁岁才不跟她磨叽,站她床前,蹙眉小声,“你好些没有,什么时候可以上学。”

子牛要爬起来抱他,岁岁怕她动静大,只有弯腰去抱起她,子牛嘬着他唇,甜甜的,“我才吃了草莓的,你不想尝尝。”岁岁斜睨她,“你知道我这一尝可没完没了,谁进来看见了咱两都玩完儿。”子牛扭,“可香了,”笑呵呵个小妖精。岁岁抱她走到屏风后,着实想念地亲热了会儿后,又烦躁地问,“到底什么时候好。”子牛噘嘴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说彻底好了才能去上学。”岁岁当即抱着她走回床边将她一丢,“那你就慢慢磨蹭吧,甭看书了。”说完跟死神假面一样翻窗走了,子牛喊都喊不赢。

子牛也着急,又过了三天,她能下地走路了,吵着闹着要上学,无双跟她拉锯战,又按着休息了两天,终于同意复学了。

复学第二天就跟岁岁联系上,兴奋着呢,终于要见到这本《圣仙成就传》了!

一上车就闻着熟悉的香味,“小太极”的汤包。岁岁最近体贴多了,他是不沾这种厚油物的,但是瞧瞧,现在也能主动买来给她吃了。子牛自是欢喜死,抱着他死亲,岁岁个别扭货也没推开她,就是要笑不笑地横她。

“小太极”的汤包吃起来很讲究咧,皮薄汤大,包子之外,还发给吸管一根,俯首力啜之下,包子迅速萎缩,情状殊为卡通。小子牛吃得嘴巴油光水滑的,故意仰起头望着他吃,岁岁终于是抵不住诱『惑』,啃咬下去,子牛咯咯笑,两个别扭货『荡』浪起来才『荡』浪。

终于把这本《圣仙成就传》拿出来了。

但是,

你知道子牛是怀着多憧憬甚至崇敬的心情等待着这本书!却第一眼见到它子牛就挺不是滋味,怎么说,并没有那种奇妙之感……

随着书慢慢翻下去,子牛抬头望向岁岁,挺不高兴的,“不是这本书,你拿本假书来哄我的吧。”

岁岁『毛』了,“你说话不带脑子吧,我哄你干嘛。”

子牛真的很严肃,指着书说,“且不说这本书里头志怪的低端,而且错漏百出。”接着她有理有据呢。子牛是汉州人,最可怕她舅舅是历史老师,一些她老家本地的传说甚至各方面杂论,无不熟悉。

她说,“我汉州给人的是一种真正的休憩感。柔婉的言语,姣好的面容,精雅的园林,幽深的街道,处处给人以感官上的宁静和慰藉。现实生活常常搅得人心志烦『乱』,汉州无数的古迹却会让你熨帖着历史走一趟情怀。有古迹必有题咏,大多是古代文人超迈的感叹,读一读,那种鸟矙历史的达观又能把你心头的皱折慰抚得平平展展。看得多了,也便知道,这些文人大多也是到这里休憩来的。他们不想在这儿创建伟业,但在事成事败之后,却愿意到这里来走走。”她指着岁岁的鼻头,“你们京城史官的眼光,很少在汉州停驻,直到现在,汉侬软语与玩物丧志还是同义,自是只会把这些志怪写得没有一点骨气,看得人气愤,受侮辱。”

岁岁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反驳不了,因为他当时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觉呀!

在子牛这边受了气感觉蛮侮辱的岁岁肯定要到他师父那边去找回来,可想,岁岁对心经发了多大的怒!

书摔到地上,

“您还当小孩儿一样糊弄我是吧!这是那本书么!语质低劣,志怪粗俗,误漏百出,什么玩意儿!”

“这就是那本书。”心经平静说,

“不是!”岁岁从师父的情态上就能看出,她真的在敷衍他!是了,这也是心经有时候还得躲着她这个唯一徒弟的原因,从小就这样,岁岁看似跟她感情并不亲密,但是很能看透她,这孩子或冷淡或讥诮的目光总能叫心经无处遁巡之感。

“不是,绝对不是。”岁岁的眼眸越来越冷,“您这是在破坏我们之间的互信,直接侮辱我。当初来这宫里,我对您说过,不关我的事,我能忍则忍;我的事,不顺,我可会不记情分地叫它顺下去。师父,别为了这本书,咱两闹掰!”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该死的岁岁!话说的像个三岁孩子不讲情面又直白!把他师父气得哦,指着他手指尖儿直颤,“看看我养的个白眼狼!白眼狼!”岁岁讥诮一笑,“您可没养我,说是师父,教了我什么,拿我家的香火钱续上您这份神仙气儿罢了。”“你!”眼看夫人要被他气晕,嬷嬷赶紧扶着她,“您消消气儿,您消消气儿,”又直点岁岁,“你把你师父气死对你有什么好处!先出去先出去,”岁岁冷看她一眼,“书,我肯定会找到的,别『逼』我出手。”转身走了。

心经真的哭了,这个叫她又恨又爱的徒弟啊她坐在床上直捶床,“我怎么把他教成这样!”嬷嬷顺她的背,“说个您不爱听的话,刚儿岁岁也没说错,您真教他了些什么。再说,他这个个『性』不是您有意宠成这样……”心经流着泪,“岁岁的『性』子多像他!我,我……”嬷嬷直点头,“晓得晓得,现在已然这样了,您总不能真跟岁岁闹翻吧。要不把那本书里头不重要的拿出来给他看看,岁岁这『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越被他盯上的越逃不了……”

心经慢慢靠向枕靠,年岁在这儿,但不得不承认是个大美人儿!

点点头。面庞里都是幽怨。

第4章

翀心说她下周会来京里,搞不好组织一堆人去爬树玩,子牛就盼着了。

好久没爬树了,这个周日下午,子牛跑出来在宫里找到这棵最粗最大的树,先试试身手。

看子牛翀心这些个爱动的孩子,可想她们小时候就不老实,喜欢攀高,胆大,上房上树极为快乐。

舅舅学校『操』场上有那么几棵大榆树,子牛十分确定它是榆树,因每年春天树上的榆钱特别吸引人。榆钱是俗称,实际上是榆树果荚,直接可以吃,清甜可口,吃多少肚子都没事。后来她大了才知榆钱还是『药』,健脾和胃;榆钱可以熟吃,蒸食煮粥甚至做陷做汤都可以。那年月一到春天,去舅舅学校第一件事就是仰头看大榆树,等待榆钱满树时节。

学校『操』场上的体育设施多是因地制宜,榆树一般都长得歪七扭八,越老越没样子,一根最大的老榆树歪脖子上绑上了一根虎口粗细的铁杆,就成了孩子们练习爬杆的好用具。大部分小朋友都爬不到顶端,小子牛可以,像小猴子一样利落爬上去,俯视一脸羡慕的小朋友从心里得意。

子牛爬到顶端时可以翻身上树,上树以后骑在主干上再向前挪至树杈处坐稳,然后四下观望哪里的榆钱肥美,哪里还可以乘住她的体重。此时,树下的小朋友会反复抛上一根竹竿,直到她接住为止,她就用这竹竿打榆钱,一枝枝一簇簇的榆钱坠落时总伴着儿时同伴发自内心的欢呼……

这会儿子牛早已矫健爬到这棵百年老桐树杈弯骑坐稳,悠闲晃着腿,合眼想象天空飞翔的感觉虽然那次噩梦叫自己畏惧了飞翔,但是本『性』难移,她天生有翅膀,就和这辽阔天空密不可分……

忽然听到底下由远及近有人声,子牛小心缩回了腿。再趴树枝上往下一瞧哇一行人里头有岁岁呢!

自上次说他弄了本假书给她看,岁岁就翘气了,几天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