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口感咬上去不像煎饼……
崔植筠的动作停在此刻,筝怔住身子一动眼睛察觉到不对劲。
“太史筝,住口。”崔植筠阴着脸。
筝张着嘴,在轻轻咬了两下?确认这真的不是煎饼后,才缓缓松开崔植筠那被?自己咬住的指根。
她盯着眼前人悬在半空的手掌,以及那块有?些发红的牙印,慌忙致歉,“对不起,对不起。郎君,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这么,再这么,吭哧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我真不是有?意。郎君今日帮我,我怎会恩将仇报呢!”
她这就?是恩将仇报…
太史筝说着便伸手捧起崔植筠的手掌,刚想为他吹上一吹,却被?崔植筠一把?抽离。崔植筠转头要走,筝回眸望着去意已决的夫君,不敢出言相问。
崔植筠却在跨门而出前,沉声说:“吃完了,去书房找我抄经?。”
“抄经??”太史筝惑然。
咬了他一口怎么就?罚人抄经??这是什?么怪癖!
崔植筠解释道:“今天的事,娘那边总该有?个交代,她喜欢手书的经?文,你就?抄五遍《楞严经?》送去,她有?面子跟其他房里的交代。这事大?抵能解。”
“五遍还好?,不算多。”太史筝点点头,随口问了句,“那请问郎君《楞严经?》一部共有?多少?字?”
崔植筠闻言抛下?一句:“六万余。”便出了门。
太史筝听后掰着指头迷迷糊糊算了半天,终是发出一声惊叹:“我滴老天奶啊,一遍六万,五遍就?是三十?万,三十?万呐!我得废掉多少?根手指才能抄得完。爹啊,我发誓再也不乱说话了,让圣人和祖母收回神通吧”
西屋那边,崔植筠在听见这边的动静后,站在对面的廊下?不觉嗤然,而后抬手推门。他这才往书房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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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半个多时辰。
太史筝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子踏出东屋,只?瞧她的脸上写?满幽怨,浮元子在碰见她后开口相问:“大?娘子这是怎的?脸绿的像个青蛙,我记得上回见你这般,还是咱们主君逼你吃糊了的饴糖。”
“呱”
太史筝莫名学了声蛙叫,浮元子听得出这声蛙叫中满是哀怨。
筝懆懆来到浮元子面前,挥舞着自己娇嫩的右手,抽泣道:“圆子,你我今日再最后看我这灵动的右手一眼。待到明日,不,大?抵要不了这么久。待到今晚,我这美丽的手掌就?会因抄太多经?文废掉。往后什?么吃饭穿衣上东司,我可都要依仗你了,圆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这主仆俩,
一个“疯”,两个“傻”。
若是旁人听见这些话,定是扶额不语。
浮元子却将筝的话放在心上,轻轻捧起她柔软的手信誓旦旦保证道:“啊?这么可怜吗?娘子放心,圆子为了娘子必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是明天天上下?刀子,今天圆子也不会少?喂娘子一口饭!少?给娘子穿一身衣。只?是娘子……圆子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讲。”太史筝望着浮元子含情脉脉。
浮元子转头瞥了眼西屋,怯怯地说:“二郎君在那盯你半天了,他好?像找你有?事。”
“啊?有?吗?”太史筝疑惑着转头去看,崔植筠果然立在西屋的廊前将自己凝望。
她慌忙抽出自己落在浮元子手中的掌,推了人就?往郎君身边走去。
余剩浮元子立在原地,噘嘴怨她见色忘义。
崔植筠却不等太史筝来到他的面前,转身扔出一句清冷的:“抄经?而已,你的手不会有?事。别磨蹭了,快些进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如?此,筝的步子又在他的这句话后沉重?起来。
筝开始默默原地踏步,她转眸求助于浮元子,浮元子却对她置之不理。
太史筝无奈只?得扯着自己飘逸的裙角,一步步向西屋挪去。只?瞧筝来到门前,从门框里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她那委屈巴巴的眼神,直望向桌案前铺案布置的崔植筠。
一眼神魂颠倒,两眼如?痴似醉,筝竟无知无觉沉进了他如?沐春风的清俊里。
真是好?个俊俏的郎君。
“看我做什?么?”崔植筠举目去,他那新婚之妻正拿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痴痴看着自己。
再忆早起,太史筝趴在他身上的模样,崔植筠只?觉遍身一僵,连执笔的手都悬滞。
筝却在那边扒门谄媚道:“卿卿夫君,这经?文……我能不抄吗?若不然,少?抄几遍行不行?夫君放心,夫君的恩情,妾身自当铭记,不若今日我任由你处置就?是~”
跟他讨价还价?不得行。
崔植筠乃是刚正不阿一君子,他侧目而望故意问了声:“任我处理?”
筝小?脸一红,扭扭捏捏用手指在门框上打转,“嗯…这个吧,其实都是早晚的事,你若是不让我抄那么多,或是不抄最好?。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
崔植筠闻言以鄙夷目光相看,“给我老实抄经?,没有?还价的余地。”
“崔植筠,你简直跟我们夫子一样,就?是个老顽固!”太史筝见诱惑不成,当即瘪嘴翻了脸。
崔植筠搁笔只?道:“过来。”
“我不,我不过去。”太史筝使?劲摇头,扒着门框不肯撒手。
看来,强硬不成,只?得利诱。
崔植筠低头摆弄镇纸,思量再三后,朝筝开口:“太史筝,你今日若肯抄经?,明日回门见过岳丈,我就?带你去桑家?瓦子逛逛。”
桑家?瓦子是东京城最大?的瓦肆。
崔植筠并不喜欢此等市井之地,他只?觉聒噪无趣。可门下?授课的年轻学子,却最喜欢这类地方。他便也觉得太史筝会喜欢这种热闹欢腾的地方,这才作为条件跟其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