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1)

筝亦是?不敢置信。

这,这事怎么就闹到了这种田地。

是?因果?还是?报应?

唯三?姑奶奶抬脚就要往屋里闯去,她口中念念着不信,声声咒骂着庸医,可她却是?不信自己的好日子这么快就过到头了,若往后是?没有了母亲的娇惯,谁还容忍她的肆意妄为?

这时间,福寿阁侍奉的女使慌慌忙忙推门出来,张口便说:“醒了醒了,老太太醒了。”

三?姑奶奶似是?看到了希望,大哭大喊了声:“娘,芹儿来了”却被女使阻着不叫进门去,这还是?她三?姑奶奶,头一遭受到这种待遇,只?闻女使直言:“诶,三?姑奶奶,您不能往里去。”

“我?不能进?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我?的路。”

三?姑奶奶急了眼,推了女使就要硬闯,女使倒也忠心,没让出分?毫。

女使转而相告:“三?姑奶奶,不是?奴婢不叫您进去,是?老太太她老太太这会儿虽口齿不清,但奴婢还是?听得真切,老太太叫您和二房的二少夫人……”

话说一半,女使支支吾吾。

喻悦兰抬手扒开三?姑奶奶,给女使授意,“说,老太太叫她们怎的?”

女使憋了半天,把屋外的人望了个?遍,才?狠狠道?了句:“滚。”

“什么!老太太叫我?滚?”

此?话一出,三?姑奶奶不敢置信,邹霜桐彻底泄了气。可崔半芹这厮岂能善罢甘休?只?瞧她不管不顾地吵闹起来,“娘,女儿错了。您就叫女儿瞧您一眼,如此?也好叫女儿安心啊”

崔半芹哭得震天响,眼泪却不见落一滴。

喻悦兰皱了眉。想她这会儿演戏给谁看?她是?真想把老太太直接送走不成?跟着挥手示意,傅其乐二话不说将三?姑奶奶,带离了廊下,以免扰了屋中人的清净。

老太太如今中风卧床,大权当落。

喻悦兰终于不用?再受夹板的气,瞧她抬手推门,趁势将这赖着不走的人,名正言顺踢出府外,“老三?,年末了。团练使该是?从麟州归京述职了,正好老太太也不想见你,你且收拾收拾,归家去吧。老太太这儿,有我?们,用?不着你操心。”

喻悦兰的吩咐,容不得崔半芹反驳。回眸故意去看三?姑奶奶那张煞白?的脸,喻悦兰扬声道?了句:“媳妇们,走,咱们进屋瞧老太太去”

但闻话音落去,妯娌三?人连连应声说:“是?,婆婆。”

晦气

妯娌仨跟着?喻悦兰在老太太床前一通侍奉, 出来那会儿已过?了正午。瞧着?从现在起,他们大房终于扬眉吐气了,往前那总爱仗着老太太说事的二房, 也好似一夕之?间?分崩离散了。

这伯府的三十年河西的水啊,

终于向东流了。

这时间?,褚芳华在屋里挨训, 崔半芹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邹霜桐还跪在外头。

冬日的太阳不毒, 地?面却能冰的膝盖一阵阵发凉。仓夷素来心软,她瞅着?院中落寞的植松媳妇, 小声?与身边两人说:“筝, 明月,她这么跪着?也不是事啊?用不用进去跟婆婆提醒一句?莫叫婆婆将她忘了。”

宋明月刚想张口?接大嫂的话?。

邹霜桐那不知好歹的东西, 便扬言说:“你们得?意了?想看我笑话?就直说, 还藏着?掖着?。叫人恶心。”

邹霜桐心里恶,看谁都恶。她真是活该落得?这样的结果。

“诶, 我说你这人”

宋明月抻直了手臂, 就要替大嫂出气。可她这动作却把?仓夷吓得?不轻, 赶忙揽着?人不让其冲动往前,“算了算了, 明月, 你现在不能动气,她愿意说什么就叫她说吧, 我们只要问心无愧便好。走了走了。”

说话?间?,仓夷拉起宋明月往回望, 却不见太史?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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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欸?筝呢?”

宋明月摇摇头,妯娌俩当即探着?脑袋左右看。

可正看着?, 筝便从那头接过?女使手中洒扫的水盆,一路泼水走来,只瞧她走到邹霜桐跟前时,故意将水泼的更大了些。一滴滴晶莹的水珠,落在邹霜桐妩媚的脸与发髻间?。筝一边利落地?洒水,一边张口?说:“你们看见了吗?今日洒扫,一定?要着?重在这些个地?方多泼些水。啧啧,怎么想都怪晦气的。明月,你整日跟着?老三混懂这些,若想驱邪扫晦,这水里该加些什么好呢”

筝故意挑眉,将话?递给宋明月。

宋明月嗤然笑起,她笑还是二嫂鬼主意多,“那自是盐巴,亦或是艾草叶喽~”

筝闻之?点头,她洒水的动作没停,“你们听见了?三少夫人说了,往后洒水的时候,添些盐巴或是艾草叶,不若什么魑魅魍魉,都能来犯老太太的忌讳。”

如今大房势头正盛,

府中使人也跟着?见风使舵,连连说是。

邹霜桐那端用手挡了挡自己?身前,掩了颜面,瞧她望着?大房这“沆瀣一气”的三个妯娌怒不可竭,太史?筝,连你来折辱我!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筝却狠狠将水盆朝她面前一泼,阴阳道:“植松媳妇,你此言差矣!我这么做,不也是为老太太着?想?啊你难不成是见不得?老太太好?”

一句话?噎得?邹霜桐哑口?无言。

筝转头将水盆递回到女使手中,垂眸站在邹霜桐身边,变换了表情,沉声?说:“邹霜桐要我说,这全府上下,对你最?好,最?真心待你的便是大嫂了。偏你最?瞧不上她,可着?劲的欺负她。大嫂虽不说,不计较,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就是这样,她还是事事原谅忍让,从未以德报怨。你啊,不知好歹,永远也不配拥有?任何人的好。你就闹吧,闹到最?后什么都没了,你便不闹了。大嫂也不必为你求情。你就跪着?吧,你是真活该啊”

字字戳着?邹霜桐的心坎,句句不曾心软。

筝在替仓夷的无私不值,也在试图骂醒眼前这个糊涂的人。可仿若自私自利这几个字,早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无论如何,她都摆脱不掉那样的阴影。

混乱的家,虚伪的爹。

邹霜桐陷入深渊后,就很难再挣扎出那样的泥潭。可仓夷错了吗?她的日子好过?了吗?一场大火烧不毁那颗澄明的心,苦难的经历,亦没能让她沉沦下去。

不念旧恶,心向光明。她们活出了两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