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石力问道。
大湖摸着燕淼的脉象:“你最近除了怕冷,还有别的感觉吗?比如心?烦易怒,乳|房胀痛?”
她这么一开口,在场众人除了燕淼,皆松了口气。这是?即将来月事的征兆,并非坏事。
“的确比之前更容易烦躁,不止是?乳|房胀痛,每日晨起?时还会觉得腰间无力。”
燕淼仔细回想了最近几天的身体状况,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的身体如此反常,莫不是?患了什么重病?
她心?惊胆战地询问大湖:“是?很严重的病吗?”
大湖没有立即作答,松开燕淼的手腕,在她下腹的关元穴按了一下:“疼吗?”
“有一点。”这种轻微的不适对于燕淼来说根本算不上疼,她如实回道。
“没事,你只?是?快来月事了。”大湖再次握住燕淼的手腕,和燕淼解释道,“一般情?况下,我们来月事之前,脉象会呈滑象。但你的脉象有点奇怪,浮沉不定难以辨别。应该是?玄门的蛊螙损害了你根基,月事将至,脉象自然紊乱。所?以我又按了下你的关元穴,感觉疼是?正常的,证明我的诊断是?对的。”
“原来如此。”燕淼恍然大悟。
石力见燕淼头上又渗出冷汗,掏出帕子为燕淼擦汗:“还好是?虚惊一场,你怎么连自己月事快来了都不知道?”
燕淼闻言笑了一声,说道:“我从没来过月事,这是?第一次。”
石力惊得动作一顿,周围五人也大为震惊。大多?数女子在十二岁时就会迎来月经初潮,最晚十六岁也该经历过了,已经十八岁的燕淼竟然从未来过月事。
“是?因为玄门给你下的螙,才害得你从未来过月事。可恶的玄门,就该把那些男人全部挫骨扬灰,再丢进粪坑里。”石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湖神色凝重:“螙只?是?一方面原因,你以前是?不是?还经常饿肚子?”
燕淼点了点头,大湖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燕淼身上,“你以前身子不好,这次来月事一定会很遭罪。若不好好调养身体,往后每次来月事都会异常难受。”
说罢,她不舍地看?了眼江面上的商船,犹豫片刻后对着完颜習说道:“少主,你们先启程,我留下来照顾燕淼,等她月事结束后,我再快马加鞭赶上你们。”
“不用如此麻烦,边南有很多?医者,我请别的医者来照顾我也是?一样的。”山川湖海日日都念着想回家,燕淼不想耽误大湖归乡。
大湖皱起?眉,不满地瞪着燕淼:“哪里一样?夏池国的女医者寥寥无几,有关女子月事方面的医书药方更是?少之又少,让那群庸医治你,只?怕越治越严重。”
燕淼无力反驳,毕竟大湖所?言句句属实。她想起?记忆里那个声称人人平等的地方,即便是?生活在那里的女人,也找不到足够有效的药方来缓解月事带来的痛苦。
“北延国的太医署研制了许多?缓解女子月事痛苦的药方,还有很多?专门针对女子的疗养方子,所?幸我都记在了脑子里。就这么定了,我留下来照顾你,等你的身体调养好了我再回去?。”
大湖的语气不容拒绝。
燕淼侧过头询问完颜習的意思?,完颜習按住燕淼的肩膀,动作里带着几分疼惜,语气中充满无奈和遗憾:“要不是?家中长?辈催着我回去?,我也该留下来照顾你的。燕淼,就让大湖留下来吧,要不然我们也无法?安心?回去?。”
“多?谢。”除了道谢,燕淼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的感激。
“好了,江边风大,你现?在不能受风着凉,赶紧回去?。我们也该走了。”
完颜習率先走上船,其余三?人虽然舍不得大湖,但也清楚大湖医术精湛,她留下来照顾燕淼是?最合适的。
她们纷纷与大湖、石力以及燕淼告别,转身登上了商船。随着船帆缓缓升起?,商船在江面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石力看?着商船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惆怅,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燕淼说道:“咱们回王府吧,你的身体可要好好调养,一丝一毫都疏忽不得。”
“哪有这么夸张。”燕淼反驳道。
大湖走在两人身侧,口中不断念着待会儿需要采买的药材,听到石力的话,她重重点头:“石头说的对,从今日起?你要多?吃些滋补的食材,这要是?在北延就好了,我们那的牛羊肉最是?补身体。”
第一百八十章 围而不攻
*
西斜的金乌将整片天烧得通红, 晚风吹散暑气带来些许凉意。
负责守城的晋州男兵们,此刻正没精打采地倚靠着?墙根,兵器与盔甲随意丢弃一地。他们不停地拉扯着?衣袍, 以此来散热,对城外的战鼓声充耳不闻。
“城里的鼠辈听好了,吾军百万,战将千员, 晋州城破在即, 早早开城投降, 免你等一死。若还?要负隅顽抗,等我军破城之日, 定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城下, 叛军的叫阵声再度传来。待那男人?的话音落下,“咚咚咚” 的战鼓声紧接着?响起, 仿佛在催促着?城里之人?尽快应战。
此时的晋州城池已被反贼邕亲王的大军包围,叛军攻城五日毫无进展,不论他们的叫阵声有多么难听, 守城的将士就是不应战。
“呸, 他哪来的百万大军?怕不是把烧火做饭、养马运粮的人?都算进去了,那些人?可打不了仗。”
“真有百万大军干嘛来打我们,直接打进皇宫当皇帝呗。”
“他大爷的,都打了五日了,怎么还?不消停?”
一个男兵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望向城外,远处是叛军黑压压的营帐。
“由着?他叫去, 反正他们也打不进来。”
“等朝廷的大军一到,他们就乖乖滚回边南了。”
果不其然,城外的叛军见没人?搭理?他们, 继续喊了两声后就收兵回营了。城墙上的男兵看着?他们远去,只留下一队人?守夜,剩下的人?都脱了盔甲返回城中?休息。
城内的晋州百姓也不曾将外面的叛军放在眼里,傍晚的集市依旧热闹如常,路边的喧嚣声中?夹杂着?百姓们对战局的热议。
“那个叫邕什么的亲王到底会?不会?打仗?数月前的鹿水关一战,他神机妙算,派人?提前设伏,折损了朝廷数万大军。后来与朝廷正面交锋的两场仗,更是打得漂亮,一路把朝廷的军队逼退到信州,双方僵持了数月之久。”
茶楼里的男人?敲了敲桌子,示意店内的伙计过来添茶,接着?又和身旁之人?说道?:
“你说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不先解决朝廷的军队,反倒跑来攻打晋州。一门心?思?攻城,结果在前两天被朝廷大军偷袭,吃了个大败仗,一下子折损了四千男兵,那可是整整四千条人?命啊。”
隔壁桌子传来一声冷笑,“他会?打个屁的仗!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最下策才是攻城。攻城是最不得已的法子,我看他根本不会?用兵,数万大军耗在咱们晋州城下,光是粮草就得吃掉多少?更何况朝廷的平叛大军就在信州,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到时候叛军腹背受敌,看他还?怎么打?”
“听说叛军南边的粮道?被朝廷截了,也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城外的士兵岂不是要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