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1 / 1)

“无双,神凤枪被桑进抢走了。”冯争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她犹豫地?说道。

“我知道。”

应无双不仅知道神凤枪被桑进抢走了,还从叶未央那里?得知了冯争对桑进放的狠话。

[回?去告诉桑进,应无双若有半分闪失,我要她项上人头!]

无论是桑进还是叶未央,她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应无双背后依仗的是平北将军应玉树。

可只有应无双自己心里?清楚,她之所以能够在?这步步惊心的处境中无畏无惧,一半源于自己的医术和计谋,一半来源于冯争。

冯争是她挚友,她一定会来救她。

应无双指着冯争腰间的环首刀说道:“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这柄刀,用温越的刀打败桑进才是上策。”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要诉冤、认错、报仇……

东饶关的校场正是当年应玉树用来练兵的地方, 桑进带领两千破衣卫攻下北疆之后?,依然?将此处当做她们的训练场所。

桑进心里清楚,自己能在北疆站稳脚跟, 靠的就是手中实打实的兵权。一旦失去了这两千破衣卫精兵,就如同猛虎失去了利爪,再难震慑北疆那?些心怀不?轨的男官。

北疆的战事早已平定,桑进也仍然?照着应玉树练兵的模式训练她的破衣卫。只是没有?应玉树当年训练得那?么频繁, 每训练一次, 大家都能休息十天半月。

眼前的两千士兵并不?全?是当年留下的破衣卫, 自她在北疆称将军后?,将近四百人实在厌倦了戎马生涯, 不?愿再继续当兵打仗, 领了些遣散银钱后?,便回家养伤, 过?上?了安稳日子。

为了填补这四百人的空缺,桑进又招了四百年轻人进来,跟着老兵一起训练。

最初的几年, 桑进还跟着破衣卫一起训练。可在北疆当了两年 “土皇帝” 后?, 北疆各地的男官都被她和叶未央换成了自己的人手,她渐渐放松了警惕,将练兵之事全?权交给副将武瑜。

自己则整日窝在桑宅肆意挥霍,尽享奢靡,好似真成了那?高高在上?、无所事事的皇帝。

直到五年前,她的手下在襄江捞出了身受重伤的霍刀。她不?敢再沉溺于享乐, 重新?拿起了刀,将身上?的赘肉慢慢练回结实的肌肉。

校场上?,两千破衣卫整齐地排列着, 她们身着铠甲,手持利刃。

桑进站在点将台上?,扫视着眼前的队伍。

昨日她率领五百精兵埋伏在东饶关抓走应无双,对众人的说辞是应无双和冯争都是朝廷派来的眼线。若不?抓住这两个少年,过?不?了多久朝廷知道了她们在北疆的事情,就会派数万大军来剿灭她们。

破衣卫里的这两千人,这些年无需下地务农,也不?必为生计发?愁,每月都能按时领到饷银,日子过?得颇为富足。

正因如此,没人愿意舍弃这安稳的生活,桑进说要抓人,她们便毫不?犹豫地与她前往。

然?而今日,她要带着破衣卫解决四方镇造反的百姓。破衣卫里的两千精兵有?不?少都是在四方镇长大的,后?来才搬到子台县长住。

让她们和自己的昔日亲友刀剑相?向,怕是没那?么容易。

桑进不?自觉地握紧腰间的刀柄,点了两名斥候,命她们即刻前往四方镇打探消息。

“桑进怎么把应无双带来了?”武瑾站在两千将士队伍的最前方,她侧过?头朝武瑜努了努嘴,示意武瑜抬头看向点将台。

武瑜顺势望去,角落里应无双被反剪着双臂,身旁守着一个侍卫。

她皱起眉头,桑进命所有?人来校场集合,要带领她们前往四方镇平定叛乱,但?并未明说四方镇究竟是什么情况。

既然?是平定叛乱,桑进为何要把应无双带上??

武瑾又低声说道:“大贪官叶未央也来了。”

叶未央带着一队仆从?正往点将台这边走,她身后?的仆从?们似乎扛着什么东西。

“将士们!”桑进开口了,声音不?如以往响亮,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压下自己的心虚,“前日朝廷派来两个细作打探我们的虚实,想要将我等一网打尽……”

她望向一旁被捆起来的应无双,心里有?了主意。

“好在四方镇的探子及时报信,我于昨日率领五百将士在东饶关设下埋伏,活捉一人,却让另一人侥幸逃脱。诸位可知朝廷派来的两名细作都是何人?”

此问一出,台下躁动起来。

桑进率领五百精兵前往东饶关抓人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尤其?是她们还从?其?中一人手里抢来了平北将军的神凤枪,见过?那?杆枪的老兵们回来后?都沉默不?语,情绪低落。

没能跟去东饶关的士兵想尽办法哄着这些老兵开口,从?老兵们嘴里撬出来的不?是什么新?鲜事,而是她们多年前和平北将军一起征战沙场的往昔。

自从?十多年前她们跟着桑进杀入叶家,斩杀数十名北疆男官员后?,破衣卫们便心照不?宣地将应玉树这个名字列为禁忌。

她们只认桑将军,不?再提及应将军。

神凤枪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禁忌。众人不?断提起应将军,说起当年战场上?的事。有?人怀念应将军的好,也有?人抱怨应将军的无情无义。

不管老兵们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这两日她们张口闭口都是应将军。

“朝廷现在都有?些啥官儿啊?俺哪知道他们会派谁来?”一个消息闭塞的士兵想要挠挠头,却摸到了冰凉的头盔。

“那?两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是朝廷派来的细作?”昨日跟随桑进前往东饶关设伏的易彩禾回忆起那?两个少年的模样,“她们不像当官的。”

春娘也跟着点头:“除了应将军,我还没见过?别的女官。”

“细作又不?是官,表面越无害的人,越有?可能是细作。”读过?书的士兵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那?两个细作拿着应将军的神凤枪,多半和应将军有?些关系。说不?定是应将军在京城里培养的部下?”

人群里不断传出应玉树的名字,桑进目的达到,她抬了下手。

等到校场彻底安静下来,她大声说道:“大家猜得不?错,这两个细作和平北将军应玉树关系匪浅。我想大家也没忘记吧?十七年前,我们跟随应玉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战事结束后?,三千姐妹死?了大半。应玉树身上?多少军功都是我们这些人用命给她打下来的!”

“可是应玉树是怎么对我们的?她带着朝廷拨给她的数万男兵返回京城接受封赏,将我们留在北疆原地遣散。同为保卫国?家的将士,为何用三瓜两枣便能打发?我们?应玉树和那?些男兵不?仅能拿到钱粮,还能根据军功大小提升军衔。”

桑进愤气填膺,心底那?点恐惧和心虚逐渐散去。十多年前她也是这般站在这里,鼓舞大家重新?拿起刀,随她一起前往北疆官府,讨要本属于她们的封赏。

“应玉树过?河拆桥,回京城里过?她的富贵日子。留在北疆的我们不?得不?带着一身旧伤与官府搏命,才拿回了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