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行一段路程而已,他并不打算成为三人中的“主导者”。

“既然来到这里了,我觉得我们不必着急,等个一天两天的也无妨,正好我们奔波了一个多月,也需要调整一下,越到最后关头越不要大意!两位意下如何?”吴康恒终于开口了。

的确三人都很累,这山洞干燥宽阔,是难得休息的好地方。

“好,还是吴兄考虑得周到,我们先休息两天,到时雾也该散了,我们再做决定!”杨掌柜没意见,卫原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三人在离洞口不远处选了一块平地,这里挡风且地面平坦,正适合休息。

卫原把包袱放下,只带了匕首跟用动物油制成的火把,然后对二人道:“我好像听见里面有水声,我去找找水源,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找到鱼,换一下口味。”

“同去同去。”另两人一同起身,于是三人往水声传来的地方找去。

果然有水,还离得不远,只走了不到半刻钟三人就沿着洞穴发现了一汪水潭,水是活水,暂时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水质极清澈,深度只过膝。有几条细长的鱼儿畅游水中。

三人心中松了口气,有水有食物,他们能无后顾之忧好好休息几天了。

接下来半天卫原没再探洞的打算,既然要休息就好好恢复体力。

进山一个月来卫原只在半月前擦洗过一次,既然这里有条件,他干脆好好洗漱一番。

山洞水温度很低,冰凉透骨,卫原并不在意。他将身体大半沉入水中,凭水流冲刷自己的身体,目光盯着洞顶,若有所思。

吴康恒先前眼睛深处的急切是真的,但来到这里却主动提出停留。这山洞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他关注?

难道他认为本尘子会死在琨晏山某一处洞穴里,或是别的什么?

环顾四周,想到一百多年前,那个天下闻名的活神仙本尘子也许曾也来过这里,卫原有些不由感慨。

晚上,安静的山洞里三人各据一角休息,吴康恒主动开口要求值夜。

卫原闭着眼睛假寐,耳边听到有人刻意放轻的衣服磨擦声,还有脚步声,声音离他不远,来人似在观察他是否真的睡着了。

卫原暗暗紧绷身体蓄力,随时暴起,但明面上呼吸却依然平稳绵长。

半晌,那人终于走了,朝另一边去,卫原睡在角落,杨掌柜和吴康恒都在另一侧两处。

脚步声又停了几息,似是确认卫原他们真的都睡着了,对方抽出墙上的一支火把,往洞腹的方向去。

睁开眼轻轻起身跟上,卫原远远坠在那道身影后面,不出意料,那人就是吴康恒。

今晚他一直没真正入睡,除了提防对方,怕对方趁他们睡着下手,也是猜到他会有所行动。

卫原知道,吴康恒肯定还掌握了他们不知道的一些事情,连杨掌柜都不知道他这位“好友”的真正意图。

杨掌柜以为他们只能划出一个大致范围慢慢搜寻,但看样子,吴康恒有着更清晰的目标。

吴康恒还在往前,走走停停,卫原看得出他也没来过这里,有时会走到一些盲洞然后折返,一个洞道一个洞道地进,速度不快,遇到宽敞平坦的洞穴还会举着火把仔细寻摸一遍。

卫原通过他的行为确定对方正是在寻找本尘子。

本尘子当年死在山洞中?那吴康恒是怎么知道的?

这方山洞是天然形成的,有的洞道宽能容两人并行,有些狭窄得成年男子侧身半爬慢慢腾挪。

卫原身形高瘦,比吴康恒轻松一些,洞里黑暗,除了吴康恒手上的火把再没亮光,这对卫原的跟随有很大帮助。

随着时间推移,一无所获令吴康恒变得有些急躁,他嘴巴里自言自语,卫原借着石洞盲区掩饰身影慢慢靠近。

“……错了?难道不是这里?可按那人形容的,与此处山洞地形颇像…”

“本尘子年轻时第一次进琨晏山就是住在这样一个山洞里,第二次进来他应该会回到熟悉的地方啊…”

因为本尘子第二次进山的目的也是为了奇果,与第一次的地方是重合的,按照常理来说本尘子会回到之前的山洞居住。

吴康恒似是陷入了某段回忆,嘴里喃喃自语。

听了一会儿,卫原大致从他的话里推断出个原委。吴康恒确实不是本尘子后人。

一年前他无意中认识了一名游历至清平郡的年轻男子,两人在书铺偶遇,通过一本书发现彼此性情相投,很快熟悉起来。

年轻男子阅历浅,城府不深,吴康恒平时为人大方洒脱,举手投足间颇有君子之风,对时事圣人言皆有独特见解,这让那年轻男子对他极为钦佩。

于是引吴康恒为知己,常常一起喝酒长谈。

一次喝酒半迷蒙交谈中,提到来清平郡游历的原因,道出了一桩让吴康恒心潮澎湃的秘闻!

第8章 真相

年轻男子谈起自己的家族在大景虽默默无闻但实则大有来头。

吴康恒听到此还没什么反应,只以为他讲的应该又是类似权贵大家族获罪,家族没落的故事。

但下一句话却让吴康恒差点跳起来,年轻男子竟然说他就是一百多年前那位传奇人物,号称陆地活神仙本尘子的后人。

吴康恒强忍激动心情,又倒了酒敬对方,他的初意原本也只是想趁对方酒醉,问问本尘子的秘闻。

果然,被彻底灌醉后年轻男子对他有问必答,怕吴康恒不相信他说的话,甚至踉跄起身回房,取出一本游记给吴康恒看。

在年轻男子的醉言中,描述了本尘子神秘不为人知的过往人生。

本尘子本家姓庄,小时候家乡遭遇天灾,不得以跟随家人离乡成为流民。

迁移途中父母兄妹皆亡故,他流浪半载后经过一处寺庙,为求活路入寺剃发成为一名普通的僧人。

本尘子就是他的法号,此后世人再不知他俗家本姓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