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修为没被压制，现在早就能重回虚空了，即使可能还要继续流浪也好过困守在这里。

在虚空中她至少还是化神期修士，而不是像现在，除了当年转世在凡人界，她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自身无比弱小的滋味了。

卫原同样不想久留于此，踢踢脚下写着两个看不懂的文字石碑，他脸无表情地道：“如果挖灵脉的法子行不通，我们干脆毁了这里算了。”

毁一处不行就毁两次，将这个世界毁个干净最后总能把对方逼出来。

梁望舒挑挑眉，不说话，但脸上似是赞同。

天地间的风吹拂至两人身边时都似放慢了无数倍，梁望舒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开挡在眼前的发丝，两人一同回身侧头看向平原深处。

目之所及远处的树木是静止的，哪来的风？

两人脚下不动，周围景物不知不觉发生颠倒变换，平原变星空，数不尽的星辰围绕两人。

与他们来处那一片黑暗的虚空不同，这里的星辰很明亮，似是触手可及。

然而他们没中幻觉，所以他们知道这是假的。

无论心中想法如何，两人都保持沉默，这种情况哪怕能传音，其中内容也瞒不过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确定这两人不会先开口，两根寻不到来处的白色光线飘飘荡荡从虚空延伸而来，最后停在两人一丈远之外。

光线不比丝线大多少，看上去也没有威胁性，两人有一种感觉，暗中之人想让他们接触这条线。

他们不动，白线也没有更进一步。

对方的出现本来就是自己两人几天来行事的目的，既然到这一步自然不会退缩，卫原先上前一步：“我先来吧，确定无碍你再来。”

他轻声叮嘱梁望舒，不待她说什么待上前。

第428章 图穷匕见

梁望舒没有拦他，只是召出绿绮紧盯着，准备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动手斩断那白线。

几步来到白线前，靠得近了更容易看清，才发现白线其实是有些许透明的无形之物。

不直不弯，轻飘飘的在极小的范围内飘动。

卫原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慢慢靠近白线，最终轻轻相触。

识海中一阵白光闪过，他眼睛不由闭上。

而在梁望舒的视角看来，那白线一接触到卫原就顺着他的指尖进入其体内，与此同时他额心闪起一道白光转瞬即逝。

由于卫原没有反抗，梁望舒就没有贸然出手。

几息后，卫原睁开眼睛，脸色有几分奇异。

见状，梁望舒不等他开口，直接伸出手跟他刚才一样，将白线纳进识海。

识海中，梁望舒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段文字。

极短，不过寥寥四五十来个字，然而惊讶的心情却是实打实。

文字是上古时期的文字，她却能看懂，只是一开头那两个字就显得极不简单：天听！

后面则是内容，按文字指引去做，最终与其对话？

梁望舒没有立刻按它说的去做，睁开眼睛，卫原也正在看她。

“与我一样，是一段名为“天听”的文字？”梁望舒问，卫原默默点头。

点完头才道：“学吗？”虽是问句，但其实早有决定。

梁望舒：“当然要学，是神是鬼，总得了解后才能判断！”

两人意思一致，说完便同时闭上眼睛。

短短几十个上古文字学起来不费两人什么气力，文字消散于识海深处后，一道仿佛无比遥远、隔着岁月空间长河的厚重声音传来。

方一开口，便称呼他们：“外来者，因何而来？”

梁望舒和卫原虽然不在同一个识海，但通过“天听”之术，互相的声音也能听见。

先开口的是卫原，实力不如人，想离开还得看对方的意思，所以他语气十分谨慎谦虚：“晚辈二人乃无意闯入此方世界，绝无惊扰阁下之意。”

那道声音又陷入沉寂。

良久，才道：“通过回溯，你们来的原因吾已知晓，想必你们是急着寻找离开之法？”

这么配合话题？梁望舒和卫原心中都立刻升起这种想法。

卫原忙道：“是的，晚辈二人因不是这方世界之人，所以修为被压制无法离开，不知阁下可否网开一面，送晚辈二人回到来时的虚空？”

卫原也只是奢望对方能让他们回到虚空，都不敢提什么顺便送他们到迷失大陆。

原本以为这个要求对对方来说不是难事。

双方又无怨无仇的，他们的能力对此方世界又算是个巨大的不确定性。

能送走他和梁望舒对双方都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所以卫原提出时心中是有几分把握的。

却不想，那道声音道：“要求合理，可吾却帮不了你们。”

这话一出，卫原和梁望舒顿生不妙之感，梁望舒的声音终于传来：“阁下此言何意？”

“此事非是吾不愿意，而是吾也无能为力。”那道声音十分平静，说着拒绝的话却十分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