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的主任看着投诉办事?处与街坊邻居的信件变少,希望主任把她推到其他小区的信件变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前来做志愿者的夏渔趴在门?框上,看着主任唉声?叹气,她自告奋勇地说:“主任,是哪家出现矛盾了?我?可以去解决。”

主任:“……祖宗,你消停一点吧。”

被她这么一折腾,小区的幸福指数反而?提高了。孩子虽然做事?简单粗暴,但她热心肠,但凡有人需要帮助她都会去帮忙。个子不高力气却抵好几个成年人,好几次小区出现小偷什么的还是她帮忙扭送去警局。

只有跟随着夏渔的谢执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热心肠,只是因?为这样能够成为一个高情?商人才而?已像个玩家一样到处接任务。

谢执有些想笑,她真是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

但这样的她更让他明白?,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她都始终如一。也?就是说,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她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好。

而?他只是恰巧出现在那时的她身边,没有别的原因?,换成别人都是如此,仅此而?已。

就像那位孟行之,也?就是容巡,他替代了他的角色,成为了她信任与依赖的兄长。她会像对他那样,抱住孟行之的手臂撒娇。

他不具备唯一性。

谢执的内心空荡荡的,他想要她只喜欢他一个人,可她拥有的是整片花海,她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

不同的是,孟行之不像他那样对她百依百顺,他会像管妹妹一样管她,让她不高兴。

除了高考那阵子,谢执从来没有管过?夏渔,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他有些阴险地想,这样子的孟行之完全比不上他,更比不上某个傅姓人员,她根本不可能对对方产生“爱”。

梦境还在继续,谢执在梦里?经历了她的一生:小时候与犬追逐打闹,再到长大之后打遍学校周边无敌手,再到“不折手段”地在学校里?钓鱼,最?后到她如愿以偿地进入和平市市局。

走向和现在差不多,但比在他身边更幸福,更快乐。

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一样。顾家人,孟家人,江家人……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都过?得很幸福。

在这个时间?点上,他们?有的死去了,有的前半生活在自厌与仇恨里?,有的失去一切孑然一生。

而?在梦里?,他们?没有生离死别,他们?前程似锦,未来光辉灿烂。

只是因?为没有他,没有这几个组织的存在。

哪怕还存在着黑暗,但因?为太阳照常升起,光明洒在大地上,使得黑暗无所遁形、无处遁逃。

现实与梦境交织,醒来后的谢执看到了同宿舍的几个人,想到了他们?的家人,想到了无数努力挣扎活下去却被以他为首的罪恶之人迫害的普通人。

正在洗漱的檀淮生被谢执看得后退一步,他不由得想起了夏渔说的“图你的脸”这句话,他很担心室友在沉默中?变态,毕竟这位室友从不参与他们?的“热身”活动。

得知他的疑虑,宁随舟安慰他:“他快死了,让让他吧。”

犯罪集团的情?况特殊,再加上是死刑案件,所以要比宁随舟他们?先被审判,等审完谢执一干主谋后,就轮到他们?了。

“顾泽漆之前不也?是这种情?况?”

顾泽漆的情?况更为特殊,他行事?残忍,毁掉了数个家庭,是大通铺里?第一个接受审判的。

而?在审判之前,他就一副等死的表情?,不知道谁跟他说了什么,让一向死不悔改的他懂得反省了。

宁随舟想到了进来前做的那个梦,或许顾泽漆也?做了类似的梦。

“嗯?”比他们?晚进来的许燕洄拖长语调抱怨,“真是过?分呢,怎么不让我?也?做做梦?”

宁随舟和檀淮生看组织的人不顺眼,他们?扭头就走,这也?是个马上要去死的。

哪知谢执叫住了宁随舟。

“四年前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我?没有阻止。”

谢执当时已经跳槽到了狂犬,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但想着夏渔和宁随舟走得很近,他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还想让他们?趁机把宁随舟弄死。

但这种阴暗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他想,比起让宁随舟死在最?可惜的时候,不如让宁随舟余生都活在痛苦里?,这对宁随舟的打击更大。

谢执看着停下来的宁随舟:“对不起。”

这句话一出,大通铺的室友全都看向了这边,他们?的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惊讶。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宁随舟扯出一丝讥讽,“知道要死了所以选择忏悔?”

梦境里?的宁随舟温文尔雅,他说话很轻很有礼,不会带有任何负面情?绪,所以夏渔很喜欢跟他一起玩。

谢执更加明白?导致宁随舟变成现在的是他,是他们?。不仅仅是宁随舟,还有其他人,就连顾泽漆也?算。

“真的,很对不起。”

他深深地鞠躬。

宁随舟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你也?做了梦?”倒是许燕洄挑挑眉问,“你梦见了什么?”

印象里?她和许燕洄的关系还不错,谢执回答:“梦见了没有我?们?的和平市。”

“哇哦,那真是一个美梦。”

没想到许燕洄会这么说,谢执有些意外,但又觉得他的描述恰如其分。

在谢执感慨时,许燕洄又问:“没有了我?们?的话,谁对她比较重要?”

“都不重要。”

谢执意识到自己高看了许燕洄,他强调道:“但是没有我?们?,对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