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荆合作的酒楼有四家,其中还有镇上最出名的迎宾楼,装修的富丽堂皇的,跟娇娘曾经见识过的都城酒楼当然没法比,可是在这偏远小镇上,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且“迎宾楼”招牌上的三个字,也写的苍劲有力,笔法潇洒,看得出着酒楼的老板也是好爽阔气的人。

掌柜五十来岁,迎来送往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打量了娇娘一眼,立刻瞧出了她身上的气质和萧荆格格不入,可是脸上不显丝毫,依旧客客气气喊着“萧夫人”。

可是等他们两人一走,看着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

一旁的小厮不解,还凑过去的问掌柜,摇头适合缘由。

掌柜捋了捋胡子说,“草莽汉子配这样矜贵人儿,这世间的怪事真的是越来越多了。”转头又对小厮训斥道,“少给我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干活去。”

另一边,萧荆和娇娘并没听到这些非议的话语,等他们走完几个酒家,一早上的时间都过去了。

镇上赶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拥挤不断。

萧荆将娇娘紧紧地护在怀里,没让人冲撞了一下,更何况他长的实在高大,又一副凶相,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往他们身上撞。

娇娘是第二次在这条街道上,却是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的打量周遭,抬着下巴,扫视着两侧的店铺,也瞅着各式各样的小摊贩。

这期间,或多或少有人看到了娇娘额头上的疤痕,有人惊恐有人惋惜也有人转眼就走,人世间的百态不过如此,娇娘察觉道了,不曾放在心里,倒是惦记着他身后这人应该是饿了。

他们最后挑了一家街尾的铺子,点了两碗羊肉烩面。

萧荆坐下时,便两眼放光,难得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他早些年在西北方打仗,尝过最地道的羊肉烩面,混着一些辛辣的酌料,着实好吃。

到了这南方的小镇上后,就再也没尝到过。

娇娘瞅着他发亮的黑眸,浅浅的笑了笑,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一样。

没过一会儿,两碗牛肉烩面上了桌,宽大的海碗,都比娇娘的脸还要大,冒着袅袅的热气,散发着特殊的香味。

两人一起动了筷子,娇娘小口小口的咬着面条,萧荆一筷子,送进嘴里的几乎是三分之一的面条,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他解了最初的馋喂,才放缓了速度,慢慢地吃着。

萧荆的那碗羊肉烩面快见底时,娇娘问他,“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够了。”萧荆摇头。

娇娘把她的那碗,往萧荆面前一推,说道,“我吃不完了,剩下的你吃。”

“你饱了?”萧荆瞅着那看起来几乎没动过一样的面条。

“我留着肚子吃花瓣糕,还有冰糖葫芦。”娇娘笑着说道。

萧荆听了,这才又拿起了筷子,三下五除二, 把面条都给吃了,汤汁也喝的一干二净。

等付钱的时候,娇娘从怀里掏出银袋子,在桌面上留下了面钱。

这一幕,看傻了周围不少人,毕竟夫妻两的钱财都掌握在丈夫手中,哪有人家是妻子拿着钱袋子的。

从那离开后,娇娘和萧荆又顺着街道走了一遍,她来回看着,就是没走进任何一家店铺。

末了又到了街尾,娇娘指着一家冷清的布匹店说道,“我们去那家店。”

萧荆没有异议的跟着,却也忍不住疑惑地问道,“前面也有好几家布匹店,客人多,花样也多,你都不进去,怎么偏偏选了这家。”

门可罗雀,看着生意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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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一边往前,一边解释道,“前面几家布匹店生意是很好,布料的花样也多,可是在店铺里进进出出的都是来赶集的人,而且大多兴冲冲的进去,却空着手出来。这家店铺就不同了,进出的都是镇上的人,出来时手里也都拿着东西的。”

听娇娘这么一说,萧荆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只有生活在镇上的人才真正知道物美价廉的店铺,而且他们并非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追求奢华的绸缎和复杂的刺绣,经济实惠才是第一首选。

娇娘走在前,萧荆跟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店铺。

娇娘选着布料,问着价格,粗麻细麻还有一些不错的棉布都要了一些,全程都是她自己拿主意,也没问萧荆什么意见,萧荆也仅仅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选了一些心仪的布料后,娇娘又看到柜台后面有好几匹深蓝色的厚棉布,看着普通,但是面上藏着一些暗色花纹。

“掌柜,那几匹布料是卖的吗?”

“夫人真是好眼力,那几匹布料是非卖品,有个老客户跟我们特意定的。”掌柜笑了笑说道,“布料中间还夹了棉花,是用来准备做冬衣的,价格可不便宜。”

娇娘问了多少钱,掌柜报了个价,的确是不便宜。

可是她的目光在那暗色格纹布匹和身后的男人身上来回游离,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打定了主意。

她问道,“掌柜,如果我也想订制这样的布料,需要多少时间?”

“大概要十天的工期。”

“ 我订一匹,今天先付你一半的定金,十天后来取货付尾款,你看成吗?”

掌柜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看不出来眼前这一对穿着粗布麻衣的夫妻俩,竟然舍得花这么多的银子,马上殷勤的答应了,还另外送了几尺布料做赠品。

等娇娘和萧荆再从布匹店出来,萧荆手里已经拎着不少东西。

之后,他们依旧在接到上走着,却不再是毫无目的走走看看,而是娇娘心中已经选定了店铺,都是径直走进去,走出来时萧荆手里又多了几样东西。

娇娘拿着快要空的钱袋子,又看看萧荆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问她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买太多了?”

萧荆却有些答非所问,“是银子花光了吗?我身上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