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做完这些,屋外的妇人已经跟萧荆说起了话。

“萧荆,我们可都听说了,你花了银子买了一个女人回来。那女人又病又疯的,这样的人怎么能照顾你,还怎么给你生孩子?说不定生下了孩子,都会有她的疯病。诶呀,你还是听李婶子一句,这种女人不能要,你那银子啊,也都打水漂了。”

乡间妇人的说话声极大,隔着一段距离都传到了屋子里。

女人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就是昨天那些妇人里面的其中一个。

昨天她们没人见过她,今天她意外出门,又是那样疯疯癫癫的模样,恰好正中下怀,又成了他们讽刺挖苦的对象。

女人听得胸口一阵气恼,双手握紧着,她竟然被这样的无知妇人嘲讽。

“萧荆,你要是想找个女人凑合过日子,跟李婶子说啊,婶子帮你张罗。婶子家里有个侄女,双十年华,正娇俏着呢,而且身体也好,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肯定比你屋子里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好不知道多少倍……”

数落嘲讽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

女人实在忍不住,推开了窗户望出去。

只见萧荆站在院子里,后背魁梧宽阔,将喋喋不休的妇人都遮住了。

她瞧不见人,也瞧不见萧荆的表情,只有对的她奚落声不断传来。

“你听李婶子的绝对不会错。她父母都是隔壁村的,知根知底,绝对是老实人,而且要的彩礼钱也不多,就三两银子。萧荆,三两银子你还拿得出来吧?”

这话风一转,总算是说到了重点,说的天花乱坠的,说到底就是为了三两银子的彩礼钱。

女人虽然出身高门,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懂的。

如今的世道里,女人出嫁都早,好人家的十七八岁,穷苦一点的十五六岁的就嫁出去了,只为了省娘家一口饭前。而李婶子这个所谓的侄女,都双十年华了,竟然还没出嫁,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再说回彩礼,农户之间往来从不送什么银子的,都是鸡鸭鱼肉,送些东西走走规矩。

这李婶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开口就是三两银子,竟然比她还贵。

女人越想越气,却没有看到萧荆的脸,也一直没听到他开口。

这个男人,难道还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不成?

女人沉了沉眼,眼眸里闪着汹涌的怒气,扫了周围一圈,瞧见了放在一旁的青枣,抓了一颗,朝着萧荆的后背扔了过去。

她力量不够,第一粒落在了萧荆身后的地面上。

第二粒还是没碰着他的身体……

一眨眼之间,一捧的青枣都不见了,倒是萧荆身后落了一地的青枣,咕咕噜噜的滚着。

就剩下女人抓在手里的最后一颗了,她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扔了出去。

轻轻地,砸在萧荆后背上。

又轻轻地,坠落在地上转着圈。

微小的力量,引起了萧荆的注意,回头看过来,就如同那日萧荆在集市上被她轻轻抓了裤腿,也回头过来一样。

他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被推开了一截的窗户,也在缝隙间看到那双燃烧着熊熊妒火的明媚眼眸。

顿时,粗犷的脸上勾着唇角笑了笑。

他竟然还笑的出来!

难不成还真要享齐人之福?

女人瞧着萧荆的笑容,更觉得气恼,狠狠地瞪了萧荆一眼,啪嗒一声关上了窗户。

小番外

经年以后,两间泥土房变成了干净的小阁楼,可是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人还是那两个人,只是院子里多了一颗高高的枣树,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三岁的小娃娃已经是上房揭瓦,上树摘枣的年纪。

萧荆看到坐在树杈上摘枣子吃的小屁孩,伸手一把将人抱了下来,训斥了几句不许再这样,摔下来娘亲可是要心疼的。

孩子咯吱咯吱的啃着青枣,不怕酸,也不怕萧荆黑脸,还窝在他怀里乐呵呵的笑,奶声奶气的问道,“爹爹,你当初为什么种的是枣树?种桃子多好,桃子甜。”

“你娘亲喜欢吃枣子。”萧荆答道。

“爹爹骗人,娘亲她最不喜欢吃酸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吃枣子。”

“爹爹没骗人。”

萧荆回答地认真,眸色深深,似乎忆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那个女人啊,可喜欢吃酸的了……

醋,不就是酸的。

078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好事…

女人虽然关上了窗户,一副气恼到不愿意理睬的模样,可是却把耳朵贴在窗户旁边,偷听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想听到萧荆的回话。

李婶子念念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将她家的那个侄女夸得天花乱坠的,最后还不忘给她自己捞一把红利,馋笑着看着萧荆,“萧荆,李婶子也不图你什么回报,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这个媒人就由我来做,只要你们真成了好事,别少了我一杯喜酒就成。”

萧荆在这时收回目光,扭过来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笑容,就连平时那淡漠疏离都没了,黑眸间气息阴鸷地盯着李婶子看。

李婶子被他看得哑了声,笑容也僵在了脸上,背脊一阵发凉,好似浑身上下压着千金重担,让她动都动不了一下。

萧荆皱着眉说道,“我已经成亲了,不需要其他的女人,李婶子还是收了你的好意,留给别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