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了两位皇子的身份,尹氏便很是惶恐,可叶氏也跟她说了,两位皇子是微服,在老太君跟前儿只说亲情不论出身,让尹氏只当不知道便好,话是如此,可尹氏终究不是叶氏,一想到跟皇子一桌吃饭,就忍不住紧张,好在身边有个八面玲珑的叶氏照顾着,好歹支应了过去。
吃了茶,外头李顺儿便遣人进来禀告说马车已然备好,这边方动身从二门上了马车,头先一辆马车是老太君乘坐,叶氏跟尹氏坐后面一辆,四皇子骑马,后面几辆是婆子丫头,乌泱泱一大队往城外行去。
上了马车,秦妈妈拿了软垫放在后面让老太君靠的更舒服些,又把平日用惯的手把壶递在手里,方道:“您老真不问啊。”
老太君啜了口茶道:“不用问,既瞒着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这是小六儿的孝心,我这当祖母的理当成全,这当长辈啊就得该糊涂的时候糊涂,不糊涂也得装着糊涂,如此,方能家宅和睦。”说着顿了顿道:“更何况,昨儿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今儿这蹴鞠赛既然照旧,便说明已经解决了,还问什么。”
秦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既如此,为何六爷跟大娘子没过来。”
老太君眼里闪过一丝忧色,道:“小六儿不过来,想是伤着哪儿了,不想让我瞧见吧,至于皎娘,瞧今儿传话那婆子神色,想是昨儿得了契机,把过往的事都说开,小两口好了,小六儿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是那么心心念念惦记稀罕的人,这一好起来哪有个节制,偏皎娘身子又娇弱,由着他的性而折腾起来,别说今儿,估摸明儿能起来都是好的。”
秦妈妈忍不住道:“您老可真是神仙,这掐指一算,连孙子房里的事儿都算出来了。”
老太君:“这哪还用算,你就瞧平日里在皎娘跟前儿,小六儿那不值钱的样儿,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
秦妈妈笑了:“六爷那是疼媳妇。”
老太君道:“前头那五年,我瞧着他那生无可恋的样儿,心里都凄惶,如今有个人让他疼着爱着时时记挂着,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我也就放心了,如今就盼着他们小夫妻能恩恩爱爱的过日子,别有事没事的闹别扭便好。”
秦妈妈道:“这个您老尽管放心,这好容易好了,想来咱们六爷如今更舍不得闹别扭了。”
老太君也笑了,可不嘛,男人这时候最是脾气好,更何况小六儿本就爱极了皎娘,这会儿只怕皎娘要天上的月亮,都的想方设法的去摘下来。
要不说是亲祖母呢,真了解自己的孙子,梁惊鸿这会儿别说摘月亮了,只要皎娘开口,漫天的星星都能一块儿弄下来。
只可惜现在是白天,天上没月亮也没星星,反倒日头升了起来,明晃晃的穿过窗屉落进来,照的满室春光,被褥乃至床帐都是趁着刚梁惊鸿抱了皎娘去沐浴的时候,重新换过的,不换不行,折腾的实在不成样儿了。
收拾的婆子当时都有些傻眼,心道这是怎么折腾的,帐子都扯下来了,这还得亏六爷伤了腿,要不然这床怕不都得拆了。
皎娘真不是不去老太君哪儿,而是始终没醒,梁惊鸿有些后悔,昨儿没刹住,折腾的有些狠了,可那样的皎娘,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五年前有一段日子勉强算和谐,可那时候皎娘也是忍耐应付,每每需的自己使出诸多手段,哪会像如今这般配合,这一场酣畅淋漓的□□过来,梁惊鸿觉得自己前头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从没如此快活过,这样的皎娘,让他如何能刹的住,到了是把人折腾晕了。
好在她如今身子康健了许多,晕过去只是太累了,并不碍事,瞧着时辰不早,遣了婆子去听松院,他自己把皎娘拢在怀里,一并躺下,昨儿本就一宿未睡,还伤了腿,刚又大折腾了一场,饶是梁惊鸿身体健壮,也撑不住了,一躺下便睡了过去。
不过,他终究是习武之人,怀中皎娘一动,他便睁开了眼,正对上皎娘酡红的俏脸,一双美目中春水溶溶,真瞧的梁惊鸿一颗心都要化了,把人在怀里又紧了紧,低头在那汪春水上亲了亲道:“醒了?”
皎娘一张脸更红:“什么时辰了,该着去听松院了吧?”
梁惊鸿笑了:“可是累糊涂了,这都过巳时了。”
巳时?皎娘一惊便要起来,不妨稍稍一动便觉浑身酸痛,竟似这满身的骨肉都重组了一遍似的,不觉嗯一声抽了口气。
梁惊鸿忙道:“可觉着哪儿疼吗?”声音急切。
皎娘愣了愣,哪儿疼吗?她好像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应该说没有一处不疼的,可这也怪不得梁惊鸿,是她自找的。
皎娘这会儿真想什么都不记得了,该多好,偏偏脑子清楚的很,他跟梁惊鸿说的每句话都清清楚楚的记的,乃至后来自己气不过咬了他肩膀一口,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事儿怎么想都是两厢情愿,如何能怪梁惊鸿,而且,虽说浑身都疼,却隐隐有种畅快之感,并不像以前每次都如受刑一般,原来母亲没有哄自己,这种事是可以快活的,前提得是两情相悦,出于心发乎情,方能水到渠成,只不过自己这身子还是有些不顶用,竟然晕过去了。
不过,如今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巳时都过了,老太君哪儿还等着呢,想到此忙忍着痛挣着要起身,却被梁惊鸿按住道:“你这会儿纵然起来也没用,这个时候老太君她们只怕都瞧上蹴鞠赛了。”
皎娘一愣:“你是说老太君已经走了,那,那,我怎么办?”
梁惊鸿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什么怎么办,我一早便让婆子去禀了,说我昨儿吃醉了酒,今儿头晕的起不来,老太君发了话,让我好生歇着,等酒醒了再过去,还交代让你好生守着我,别乱跑。”
皎娘才不信呢:“老太君能信你这样的鬼话儿?”
梁惊鸿笑了起来,见她眼睛瞪得圆滚滚,煞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鼻子上亲昵的蹭了蹭:“傻不傻,信不信的端看她老人家想不想了,想信便信了,若不想信便不信,她老人家这是难得糊涂呢。”
皎娘这才明白过来,不禁道:“老太君当真是有大智慧的。”
梁惊鸿摇头失笑:“她老人家不过是疼我这个孙子,疼你这个孙子媳妇罢了。”
皎娘脸一红:“别胡说了,赶紧起来去郊外。”
梁惊鸿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道:“我倒是无妨,可你确定能起得来。”
第277章 最终回
皎娘白了他一眼试着想起身, 不妨一动身子便发软,不等起来便又跌了回去,不死心待要再试, 却被梁惊鸿一翻身压在榻上道:“娘子若还有力气, 不如再……”说着一只大手隔着寝衣在她腰间作乱,眼瞅便要探入其间皎娘唬了一跳,急忙用手推他:“什么时候了, 还闹,快着起来是正经。”
梁惊鸿:“什么正经,此间事便是最正经不过的了。”
皎娘急道 :“你起不起。”声音很是急恼,偏偏又有些软软糯糯的腔调儿, 听在梁惊鸿耳里,恰如心里钻进一根羽毛,一下一下撩拨的人起火。
想他血气方刚一个大男人, 足足五年没见过丁点儿荤腥儿, 今儿才一开荤, 哪里禁得住如此撩拨, 眸色一暗, 哑着嗓子道:“这可是你招惹的,怨不得我。”说着便亲了上去。
待皎娘反应过来,已被吞吃入腹,嚼的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了, 结果便是又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皎娘万分后悔, 早知道仍跟他保持着之前那样不远不近的多好, 让他心中忐忑, 便不敢胡来,不过,这厮精神也太大了些,带着伤都这么能折腾,这要是好了,自己能扛得住吗。
皎娘的担忧真不是瞎想的,梁惊鸿正为这个郁闷呢,到底是一条腿不跟劲儿,折腾起来却不能尽兴施为,而且,这连着两场□□过来,腿上又有些渗血,不能再去汤池了,唤婆子端了热水进来,轻手轻脚的帮皎娘擦了身子,重换了寝衣被褥,收拾妥当,怕吵醒了皎娘,自去前头沐浴更衣,请了刘太医来与他重新包扎伤口。
惹的刘太医絮叨了半天,一再叮嘱千万小心,伤口若再裂开,可就麻烦了,送走了刘太医,梁惊鸿让人备车,往郊外去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等他到郊外的时候,已是下半晌,场上蹴鞠却赛的正热闹,看台上最大的一个凉棚里,寿哥跟五皇子一左一右被老太君揽在跟前儿,让秦妈妈给他们拿冰酪来哄着他们,生怕他们跑到下面去。
也怨不得老太君,刚一来瞧见寿哥儿脖子上包着一圈,吓了一跳忙过来瞧,这一瞧脸色都白了,虽说口子不深,可一看就是利刃所伤,问是怎么伤的,两个小家伙吱吱呜呜的不肯说,老太君便明白了,指定跟昨晚上的事有关。
心中不免着恼,虽说小六儿不想让自己知道,可这寿哥儿都伤了,自己就不能装糊涂了,遂让秦妈妈去问问清楚。
秦妈妈不免摇头,到底这重孙儿就是不一样,刚在道上老太君可还说难得糊涂呢,这才多一会儿就变了,不过也是,如今寿哥儿可是老太君的命根子,莫说那么大一个口子,就是擦破点儿皮儿也不行。
秦妈妈来寻李顺儿,李顺儿倒也没瞒着,昨儿晚上那么大动静,戍边的兵将都进城了,哪是能瞒住的,便跟秦妈妈透了底。
秦妈妈听着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寿哥儿跟五皇子还真是命大啊,想那潘复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苟延残喘着,不就是为了报仇吗,人到了这份上儿哪还有理智可言,寿哥儿跟五皇子能好生生的站在这儿,可真是佛祖保佑了。
回来跟老太君一说,老太君也是吓得心肝颤儿,一时一刻都不敢让寿哥儿跟五皇子离开跟前儿,弄得两个小家伙颇为不满,却不敢不听话,只能眼巴巴望着场下的热闹。
好容易安稳些,却瞧见梁惊鸿拄着拐过来,老太君又是一惊忙道:“你这是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