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1)

五光十色。

原来一个人的良知可以毁灭得这么快这么彻底,刚才还是咬牙切齿,下一刻就能水乳交融。

女人果然善变,这份善变是男人行为的结果。

我觉得面对严汝筠时的自己才是最胆大妄为的,最不需要遮掩和伪装,我和薛荣耀此时逗留的书房仅仅隔着一堵墙壁,一道走廊,他随时会出现在门外,问我睡了吗,也许心血来潮,直接破门而入,他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幕,会否恨我贪婪放荡。

果然不再是他记忆里魂牵梦萦的熙熙。

我这辈子啊,坑蒙拐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变得这么凶狠。

可人走得每一步,到底会收获什么失去什么,不都是一无所知吗。

我沉浸在水里,被水草仓促缠住,每当我竭力要浮上岸,严汝筠又扯着我坠落下去,深入到海底,到污泥中,向着波涛汹涌的海面窒息。

他喜欢结束点一根烟。

不是他,是天下所有吸烟的男人,都喜欢在事后用灰烬祭奠这样一场激情。

他倚靠着床,汗涔涔的额头怎么都干不了。

我爬起来穿好睡裙,他在我旁边吐了口烟雾,用手挥动着吹向距离我相反的地方,我没有闻到那是怎样浓烈的气息,但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想要让一个女人记住自己,臣服自己,不背叛自己。就要征服占有她的身体,她就算脑子和心里想要忘掉,身体依然会牢牢记住,那么就永远无法逃脱这个男人的掌控。”

我将束缚在睡裙内的长发扯出,随意松散在脑后和肩头,“所以严先生还是想要掌控我。”

我俯下身在他胸膛重重咬了一口,“不孝不忠不义。”

他的脸和眼隐匿在一片朦胧的烟雾中,他半开玩笑说我们不是正合适。

我手肘撑住头,将盖在他身上的毛毯一把掀开,他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蜜,散发出油亮的魅惑的光。

我倒在他身旁,真丝睡裙上没有褶皱和破损,他还算手下留情,不至于让我交待不了,他何尝不是给自己留条退路,哪能真的在薛宅放肆到不遮不掩的程度。

月色透过窗纱渗入到房间,我裸露着肩膀和脊背,也裸露着刚才那场癫狂肆意的情事留下的泛红的每一寸纹路。

紧致潮湿的皮肤似乎有了生命,羞涩而悱恻,伺机蠢蠢欲动。

我就是这样一面姿态,懒洋洋斜倚在枕头上,半副身体匍匐在柔软的海绵中,我抬起一条赤裸的腿,脚趾伸向他正对我的胯间。

我感觉得到他在颤抖,有了一丝挺拔的势头。

我歪着头莞尔一笑,他眼底反射出的模样,是我白色海棠般的干净脸孔,玫瑰的艳丽与茉莉的空洞的眉眼。我朝前爬了一米的十分之一,在他高大修长的身体下可以被忽略不计的距离。

我仰起头,吐出清香温热的呼吸,伸出一根手指竖在的唇上,又在他的注视下落入某一处,替代了我的脚趾。

我逐渐逼近最敏感的地方,我笑着说,“你在我房间这么久,是不是该走了?”

他不答,垂眸一片平静,可灯光下他才平息不久的闪烁着欲火的眼睛又骤然明亮起来。

“怎么,严先生这是要梅开二度,不留点精力去应付你的娇妻,她可还等着呢。”

他将我的手握住,离开了他,“妖精。”

我吐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唇,“我是西游记里的白狐妖精,那你就是牛魔王,铁扇公主有一把扇子,能扇灭三昧真火,那是天地间的宝物,不就是现在的权势吗,你这个老牛精又想安抚妻子,又不想放弃风花雪月,最后的下场就是让孙悟空和哪吒逼死。”

“谁是孙悟空。”

我似笑非笑,“王法。”

“谁是哪吒。”

我吸了吸鼻子,“沈烛尘。”

章节目录 167 浓情

他哈哈笑了出来,“比喻得不错。非常恰当。”

他将烟蒂扔在地上,任由它自己熄灭。

“沈烛尘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吗。”

“如果你有完的一天,一定是拜他所赐,除他之外,严先生你在东莞,在南省,是没有对手的。”

他没有说话,因为我一针见血。

沈烛尘大约也这么盼着,如果没有严汝筠的存在,东莞会提早很多年成为一片受制于法律压迫管辖的安稳的城市,可严汝筠的手伸得太长,几乎扼住了半座城市,半个省份,沈烛尘急于突破,但层层阻碍和屏障,让他恨生乱世。

可倘若不是如此乱世,不会存在秦彪,也不会存在他这样年轻的厅长。

公安这条路上的一切风光显赫,都是以命相搏。

严汝筠抚摸着我的脸,我眼睛下面有些鼓起的部位,他说我不喜欢你哭。

我枕在他腿上,看着天花板说我没有哭,我在笑。

他嗯了声,“什么时候我都不喜欢。”

我将他的手握住从我脸上移开,把玩着他的指甲,“男人并不懂,每个女人眼泪背后的东西不一样,不是只有痛苦难过,有些是委屈,是遗憾,哀愁,错过,失去,有些是快乐满足幸福喜极而泣无法表达的深情,所幸成为了薛夫人我再也不会哭,没有委屈恐惧和悲伤,我未来的生活都已经注定。”

他眼睛里有星星般的光芒,他手指在我掌心动了动,“原来这么贪。”

“贪心的女人最好命,知道要什么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心奋不顾身甚至变得彻底。不会因为失去自己的想法与欲望,而成一个受人摆布的傻子玩偶。”

我翻了个身,趴在他膝上,“就像严先生娶了别的女人,换做一万个,都会郁郁寡欢,生了孩子早早撒手人寰,觉得天都塌了,可我不是,我照样有我的生活和其他选择,我可以笑得非常灿烂,挥一挥手不带走半点旧云彩。”

他闷笑一声,身体微微后仰,露出他赤裸的精壮的身躯,“没有带走半点旧云彩吗,那任小姐现在床上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