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1)

她的双眼,定定地落在萧荆的身上。

萧荆的震惊,痛苦,还有黑眸眼底的懊悔……她统统都看在眼里。

但是对娇娘来说,这一切还不够。

如果顾其晖不是这样的男人,反而是从一而终的呢?

那萧荆是不是就不会后悔?

今天她能赶走一个顾其晖,如果下一次又来一个男人,比顾其晖条件更好、更深情的男人时,萧荆是不是会再一次的轻易舍弃她?

不将萧荆心底里的那一根刺拔出来,永远都会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隐患。

“娇……”萧荆想唤她的名字,可是喉间迟钝的刺痛着,跟那双微凉又讥讽的眼神对视,他竟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弱小,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娇娘用比面对顾其晖时,更冷漠的语气开口,“阿荆,你听到了吧。你要把我托付出去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错了,大错特错!

萧荆站在原处,高大的身体在轻轻晃动,一股寒气从脚底冲向头顶,在血腥和死亡笼罩的战场上,他都不曾这么害怕过。

可是看着面前这个不在对她温柔轻笑的娇娘,他却是那样的恐惧。

害怕因这一次的错误决定,娇娘可能再也不会原谅他。

娇娘此时还愿意叫他一声“阿荆”,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四目相接,直到如今为止还是最亲密的两个人,却在这个时候谁也说不出话来。

娇娘气极,怒极,怨极,现如今把心底里的话全都说出来后,这些怒气和怨恨,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都散了出去,反而让她觉得浑身无力。

她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再争论什么了,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慢慢舔舐受伤的心。

却没想到,已经被戳破伪装的顾其晖,竟是那样的执着。

顾其晖见之前的计策不行,立刻改变方向,转而攻击萧荆。

“月琅,我不知道你误会了我什么,还是恨我没告诉你一声就毁掉婚约,但是我对你的情分这么多年来真的从未改变过。你曾经是那样的耀眼,一般的世家子弟都无法与你匹配!这个男人又算什么?没钱财没样貌没才华,就是一个打猎为生的粗鄙之人,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你可是林月琅,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

娇娘原本不想说再多,以为顾其晖会有些自知之明,识相的离开。

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死搅蛮缠,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甚至,当着她的面侮辱萧荆。

她可以对萧荆讽刺奚落,愤怒以对,可是顾其晖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对她的男人指手画脚!

娇娘心底里的怒气,再一次的被点燃。

“你觉得他配不上我?”她眸光锐利,沉沉反问顾其晖。

“那是当然,你和他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云泥之别。”顾其晖理所当然的说道。

“哈哈,哈哈……”娇娘突然笑了起来,神色还是那般讥讽,眼神更是轻蔑,就如此直接的看着顾其晖。

顾其晖被她看的后背发凉,困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可知道他是谁?”娇娘继续反问。

“就一个乡野村夫而已,我才不在乎他是谁。”顾其晖也冷嘲。

“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他是谁!”娇娘收紧眼尾,将往事娓娓道来,“我国北境一直战火连绵,近十年不曾停下兵戈,而且我国一直败多胜少,一次又一次败兵撤退,失去了多少城池和百姓……”

这几个字一出来,萧荆的神情瞬间一变,眼中的不敢置信更盛,双眼牢牢地紧盯着娇娘,近乎呼吸都要停止了。

娇娘扫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这样一个泱泱大国,竟然打不过一个北边小国。爹爹说这一切接因庙堂而起,朝内为了争权纷纷内斗,他哪怕身为丞相,竟也无能为力,真是苦了国民和北境的战士。三年前,北境边疆又一次溃败,甚至一退就是百里,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卡。如果敌军破关,只要一天的路程,敌军就能杀到都城。”

说起这些事情,娇娘的声音里不禁多了一些苍凉的豪情万丈。

她虽是女儿身,不曾到过这正的战场,可是爹爹常跟他这些事情,让她不只是闺中女子的眼界,对如此的家国情怀更是感同身受……

PO18糙汉和娇娘(1V1 H)172 娇娘的反击④

172 娇娘的反击④

“关乎到自身安危了,身在朝廷里的人才开始紧张,连当时的皇帝陛下也开始害怕,甚至都有了迁都的打算。就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传来了北境大捷的好消息,这事情你可记得?”

“当然记得。”顾其晖皱着眉回道,“那时有一万北境边防军没有跟着大部队后退,分散隐藏在深山里,默默守了十日,等所有敌军都前行后,从敌后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娇娘接着他说道,“对我们而言,那是天降神兵。对敌人而言,是那么触不及防的致命一击。以一万,杀十万,毁粮草和路道,甚至让敌军无路可退。如果当时守城的主军能过去支援,甚至可以把所有敌军包围,获得全面的大胜。”

但是事情的结果如何,他们都已知道。

根本没有支援的军队,那偷袭的一万北境军靠着三天三夜的厮杀,愣是逼着气势汹汹的敌军不得不退回百里外。

等敌军都撤退了后,才有那浩浩荡荡的“胜利之师”去收复城池。

这件事,无处不带着讽刺。

顾其晖听娇娘说起这些,他能听得明白,却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又与他们有何关联?

他的脸上出现了疑惑。

娇娘都不用他开口发文,又继续往下说,“你既然记得这么清楚,那么也应该记得,那一万的北境军里,最后只剩下了四十二人,其中两人是百夫长,一人是千夫长。而这位千夫长,正是这次偷袭计划的谋划人。”

“那又如何,这件事情跟你我有什么关系?”顾其晖反倒是听糊涂了,眉心紧缩。

“怎么没关系!三年前,当时的皇帝陛下特意召这位千夫长入京,以滋嘉奖。在长安街上,我们还遇到了那位千夫长,难道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