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是我的女儿杨旷，本朝的昌平长公主。”杨娇说。

“那个旷字？”托乌莲问。

“旷然忘所在，心与虚空俱。”

“旷有旷达、旷远之意，看来太后对小公主寄予厚望。”

“殿下，公主的两位乳母已经在殿外等候了。”秋霜说。

“不急，让我亲自喂一次。”杨娇说。

“可这不合规矩。”

“她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可是头一回真正地做母亲，第一次让我来喂她。以后政务繁忙，恐怕没那个心思了。”

杨娇坐月期间，依然坚持上朝，只是躺在珠帘之后的软榻上。还不到二十天，她已经可以下床自由地活动了。

14、平乱

杨娇问慕容皓和杨旷：“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木兰，皇帝要赏赐你，你会要什么赏赐呢？”

“我想到了。不过，晚辈虽比姑姑年长几岁，但姑姑是长辈，姑姑先回答吧。”慕容皓说。

“我会让可汗封我为女将军。之后嘛，我要让可汗赐我豪宅宝马，金银珠宝，最重要的是，赐给我十个……哦不，一百个绝色美男给我当面首。”杨旷说。

“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太子，你呢？”杨娇说。

“孙儿想要可汗赐给我通关令牒和御笔书信，还有长途的路费和一匹宝马，我想去天竺国追寻乔达摩·悉达多的步伐，找寻佛法真谛，参悟人生百味。”慕容皓说。

“你也很有趣。”杨娇说。

“太子已经十六了，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了你，太子在世家女子中可有意中人？”

“祖母太后，孙儿年幼，暂时不想成婚。”

椒房殿。

“阿皓，你告诉母亲一句实话，太后想要为你赐婚，你为什么拒绝？难道说，你像先帝一样不喜欢女人？”托乌莲问。

“儿子不喜欢区区私情，无论和女人还是和男人。世间痛苦皆因贪嗔痴念而起，阿爹贵为天子，享尽世间荣华，却还是因为阿婆不肯还政而苦恼终日。”慕容皓回答。

“你是太子，你要为皇室延续血脉。”

“儿子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太子。”

“你是阿妈唯一的指望，你怎么能如此不思进取呢？”

“进取又能得到什么？不进取我们又会失去什么？”

“太后只看重你这个皇长孙，她不可能让贤妃的儿子继承大统。”

“儿子不愿成婚，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多拖累一个人。”

“皇后殿下，陛下来了。”托乌莲的侍女说。

“陛下？阿皓，你先回太子宫吧。”托乌莲说。

“阿姊，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慕容槿说。

“陛下，妾身并没有这么认为。”托乌莲说。

“当初先帝将你许配给我，我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等我成年，又纳了好几房妾室，就更是冷落了你。”

“妾身能在陛下身边侍奉，是妾身的福气。”

即使是每月十五，慕容槿也从不踏足椒房殿。自从生下慕容皓，托乌莲和慕容槿之间几乎没有夫妻生活。托乌莲算不上太老，肤色白皙，再加上那双明亮多情的蓝眼睛，自然是风情万种。两个人亲近一番后，托乌莲靠在慕容槿的胸口上。

“阿姊，我其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议。”慕容槿说。

“陛下请讲。”托乌莲说。

“我现在已经到了而立之年，阿娘却不愿意搬出宣室殿，还政于我。我这些日子和镇北大将军一直有书信往来，他愿意带兵杀进皇宫，清君侧，正朝纲。你是柔然公主，我希望你可以写信给你的嫂子玉太后，让柔然出兵相助。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

“陛下，这……”

“我明天还会再来，阿姊无须立刻答复我。阿娘坚持摄政，我还可以等着她死的那天。可是，她那么看重昌平妹妹，我怕她登基称帝，到时候会废了我，然后立昌平妹妹为储君。”

“太后心系大周社稷，想来不至于此。”

“阿姊，你错了，我娘的心里只有昌平妹妹，没有大周社稷，更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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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沈长河带领十万精兵攻进长安城。就在慕容槿和沈长河以为他们胜券在握的时候，沈长河发现长安城居民屋宅中全都潜伏着忠义侯姬君未和禁军总领杨乔往的士兵。这些士兵打扮成庶民模样，假装迎接，然后拿出武器将附近的士兵尽数击溃。而在长安城之外，杨娇早已设下包围圈。

宣室殿。

“皇帝以为凭借一个沈长河就能逼宫吗？”杨娇说。

“儿子只是想让母亲去长乐宫颐养天年，不必在宣室殿整日为政务烦心。”慕容槿说。

“皇帝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儿子呢？”

“还请阿娘念在儿子是阿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留儿子一命。”

“你说诛杀妖后的时候可有想到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儿子只是听信沈氏乱臣的片面之词，以为阿娘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