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见他没提盒子也没问七殿下,总算松了口气。
“对了,楚泊舟哪去了,还有我的宝贝呢?”
!!!
“他怎么敢!”沈年倏地站起来,手掌重重拍在桌上,却被木桌震得掌心一痛,面色瞬间狰狞。
“还有你!王小芬!”沈年气得头顶直冒烟,手指指着她的脑袋,“你真是大胆!”
小芬被他指地往后缩了缩,苦着脸开口,“公子,您将就住着,等七殿下回来就能出去了。”当然,回不来更好,小芬在心里偷偷想。
沈年气得胸口疼,端起鸡汤往下顺了口气才好些,满脑子都是夜明珠和楚泊舟几个字换着来,他给了两块金子还不够,看他那副不识货的样子,一出手竟然把最贵的抠走了。
气死他了!!
沈年往床上一睡,怎么翻身都不得劲,好半晌又一骨碌坐起来,恶狠狠道,“带我去找他。”
小芬当然不愿意,低着头装死。
沈年才不是好惹的,蹬蹬蹬跑去门口,刚要打开门往外冲就被一把闪着寒光的剑拦下来,他吓得一抖,连忙往后退了退,“小芬!有人要杀我!”
小芬叹了口气,“这是七殿下的人,您老实呆着。”
“楚泊舟的人?楚泊舟的人也敢拦本公子?”沈年瞬间有了底气,梗着脖子就往外走,可那把剑纹丝不动横在门口,他料定这侍卫不敢伤他,眼一闭迈出步子。
“呜!”这下真有人哭了,沈年摸了摸脖颈上一条血痕,手背抹着眼泪往回走,“小芬,他真要杀我。”
小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力安抚沈年,“您吃着睡着,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是猪吗?就知道吃和睡。”沈年一抽一抽地坐在院里秋千上,脖子上只是破了层皮冒了几滴血珠,风一吹就已经结痂了,“我要找楚泊舟,你快带我飞出去。”
“您去做什么,行兵打仗凶险得很。”小芬拿手帕慢慢擦着,轻声劝他。
“我就是要去,你为什么不听我话。”沈年孤立无援,“楚泊舟不听话,你也不听话。”
小芬和他解释,“七殿下今晨寅时便出发了,现在早已走远了,怕是已经过了城关,我们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沈年不信,“你之前说你飞得很快。”
小芬咬了咬牙,她就是坏毛病,爱吹牛,这下好了。
“不去。”小芬掷地有声。
“你、!”
形势比人强,沈年硬得不行就来软的,“小芬姐姐……”
他幼时不做功课,总是求着小芬姐姐帮他瞒,小芬为他不知挨了多少手板。
小芬面色僵硬,在沈年一声又一声好姐姐里逐渐迷失自我。
半个时辰后,沈年美滋滋地踢了一脚倒地不起的守门侍卫,“叫你拿剑吓我。”
他背着沉甸甸的小包袱往小芬背上一趴,“快飞快飞。”
小芬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恨!小时候耳根子软也就算了,现在还是耳根子软。
行军队伍浩荡,加上皇上有意为之,楚泊舟这趟走得很高调,监军是兵部侍郎,沈相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他轻敲马车,“殿下,相爷托我带话给公子。”
马车里没有声音,监军再次敲了敲,“殿下。”
楚泊舟这才回他,“说与我即可,他睡着了。”
监军咬咬牙,“卑职自会向公子告罪,烦请殿下。”
楚泊舟不动,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本殿下与你家公子为难了?”
他难得拿起皇子的威风,到底也是半个主子,监军跪到地上,“臣惶恐,只是相爷交代,下官领命在身,还请殿下叫公子一见。”
楚泊舟自然不可能给他变个活人出来,他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带沈年出来,早就做好被发现的准备,不过现在还太早,至少要瞒到城关外三百里,那时再做起事就方便许多。
“等他睡醒。”这样的话挑不出刺来,监军总算消停些。
小芬带着沈年往骑兵阵前二里地的树林里,放背上的人下来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公子,一会儿就说您如厕来了。”
沈年点点头,鞋踩到地上的枯枝咯吱咯吱响,他觉得有趣,左脚追着右脚来回踩,心态乐观得很。
小芬却不放心,满面愁容道,“蜀地到处都是匪贼,您可千万要跟好奴婢,奴婢还听说那处遍地刁民,连个像样的吃食也没有,更别比京城繁荣了,真是不知道相爷怎的想,再怎么也挨不到您陪着七殿下去啊。”
沈年挠挠耳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把小芬的话权当背景音乐,用人时脸朝前,不用人时屁股朝前,现在是听不到一句小芬姐姐了。
果然,“王小芬,不许絮叨,还没嫁人就这幅老妈子样,你日后寻个夫家也被你念死。”
小芬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总归护个公子是她拿手活,“您八岁那年说要给奴婢添二百两金子的妆,奴婢也年岁不小了,可真要开始物色夫家了。”
沈年才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他嘟嘟囔囔踢着树根,“我可没有二百两金子,大不了匀十根簪子给你。”
“那奴婢要金丝掐碧玉的那根。”小芬狮子大开口。
“你这丫鬟倒识货。”沈年不情愿地瘪嘴,又想起夜明珠让楚泊舟抠走了,顿时更怄了,小脸气得通红。
踢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小芬带着沈年走出树林,直奔楚泊舟的马车去,一路上没人看见他出轿,尤其是监军,连忙迎上去,“公子,您何时出的马车。”
沈年不耐烦应付他,他着急找楚泊舟算账,随意挥挥手,“你打盹迈呆时。”
“这……”监军只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拉着沈年到自己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与他,“这是相爷吩咐下官给您的,到了蜀都府衙您再打开,切记不可让七殿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