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 1)

“老公。”“老公啊。”有什么人声突然在隐森的耳道里连声轻唤。

“老公…老公你说话呀……哎呀,我害怕了,快点!你快带我出去,手头上的事情就留到明天再做。”

“……你到底记不记得跟我的纪念日啊?……记得吗?还是不记得?我想知道嘛~……你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我们是什么关系?…………那还用说,当然是夫妻。是夫妻……是夫妻啊,我们……是、是、是夫妻……”

男人打力拍捂住面额,身体整体跟被千斤坠住了一样弯弓下去,“是夫妻,是夫妻,我们是夫妻……我们是夫妻……你是我隐森…隐森的、的妻……哬……”

穿透颅骨的撕裂样疼痛,在他一声一声地反复甄别下开始往脑袋深处遁沉,手上、袖口、衣领里残留的味道还在。

舌尖被牙齿咬破,汩汩而出的腥气在口腔里肆虐,哪怕这样都没能淹盖掉,鼻子嗅到的那个从另外人身上沾染到的体香。

它是真的吗?还是他的错觉……对啊,这味道有可能是他的幻觉……幻觉……幻觉……

男人撑着重重眩晕的脑袋,在内心深处层叠发问。

他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他看见了好多火……火…火…全部都是……都是……大火在烧他的东西、在烧、在烧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宝,他的,他的……

“吓、吓、吓……”隐森眼神空洞地啃嚼起自己的手指,一直到把那上面的皮肉咬得血呼拉呲,两条无规律抽动起来的手腕才总算在手指尖上敏锐的痛感下,得到些许恢复。

癔症病起的过程时间连几分钟都没有,隐森身上就已经附着上了不淡的血腥气。

他又喘又呕,眼睛沉冷地搜寻起刚才火焰腾冲的方向。

“二哥?”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想把他叫住,“你怎么在这里?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

隐兰流诧异地往明显行为异常的隐森旁边跑,人还没近身呢,就被扑面而来的锋锐剑气钉在原地。

隐兰流被隐森身上的血腥气熏得捂住口鼻,他下意识退来一步,“二哥?”

“是你吗……放火的人。”发了病的男人阴恻恻地开口。

“什么啊,我人才刚刚到这儿来,我是有事找你问的。”隐兰流眨了眨眼睛,眼底满是不解。

隐森收回冷视,不吭不响就走了。

隐兰流跟着追上来,“哎你等等我啊二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关押的死囚越狱外逃出来了?你还没说呢,我有话要跟你问啊!!”

隐森往上看了一眼,顶空还是一片茫茫无际的暗色,他忽地回头,语气怪异地对隐兰流问,“你有看见吗?刚刚……刚刚有火……”

“什么火啊?”隐兰流一脸不解,他的回答让隐森的瞳孔狠狠缩了缩。

“没有啊,哪个不要命地敢放火夜袭我们隐家老宅,二哥你又犯病了?”隐兰流语气笃定,“你的癔症发作地是不是有点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不好啊,还是要多吃点药才行……”

得到称心如意回答的隐森,脑袋都变得不是那么痛了,他吐出一口浊气,很是轻松了些,不再耽误,转身就往来时的原路急返。

“你别跑那么快,你等等我啊二哥。”背后的隐兰流锲而不舍地跟住隐森。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脚尖腾点,宽松的衣袖都被擦过的风吹得烈烈作响。

隐森重新回到了原点处,紧闭的房门仍然是紧闭的模样,没有遭到破坏。

隐森欣喜地如释重负,推门进去,然后在隐兰流也要跟着一起挤进去的瞬间猛力关上。

“哇啊啊!!二哥你干嘛,我鼻子都差点要被你夹碎了!!”门外面的隐兰流呜哩哇呀地乱叫。

隐森喘息急促,在进到里间的时候,他摸到自己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手指头,下意识缓住了脚步,不安地扯了一把纱帘缠了两卷,才继续往里进。

“二哥……二哥啊,你也真是的……”门外的隐兰流悻悻地抬手摸了摸鼻子尖,然后莫名其妙地嗤嗤出声,“疯了的人就该好好吃药啊,不然你一直这样,怎么能分得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屋子里面是有人还是没人呢。”

房间里的隐森眼睛又猩红起来了,他皱着眉,匍伏在空空荡荡的床榻上,两只裹缠了纱布的手不断地在那上面来回打转摸索。

不见了,不见了,他的珍宝不见了……他的……他的……他的……

什么东西?

衣衫不整地男人疑惑地顿住手上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又继续重复起刚才的行为,在干净平整的软被上轻轻拍动,努力地尝试回想。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很贵重、很重要的……

隐兰流特意守在屋子外面等了等,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推门进去,他边走边打量了一遍屋子内的陈设,最后来到了两眼空洞,跪攀在床榻板边沿不停拿手摸索地隐森旁边,啧啧了两声。

“趁着三哥不在,从他香室里取了那么多禁药拿去滥用,只不过是再多闻了些混合香,就眼睛都失明了。”

隐兰流喟叹完,才又继续往里面走,他在二哥特意藏着掖着的偏院屋子里转悠了好几圈,临末了咦了一声,“这屋子里头也没东西啊,什么都没有,难道亭院那天,是我想岔了吗?”

混乱平行世界番外篇:这个世界,十八岁的晏茶,他没来?

微微的弱风迎面过来,带起片片扑凉的水汽。

晏茶额角边的几缕头发丝儿垂散往下,轻飘飘地落在脸颊上,不甚了了的目光触及到空气中袅袅弥漫开的雪烟。

有股淡淡的,淡淡的味道,又浓又重,仿佛要溶渗进他的鼻腔嗅道里。

晏茶感觉自己的脑袋空白的厉害,一大堆无处安放的记忆碎在紧闭的唇齿间,咕噜咕噜地相互打仗,急迫地想要从他的嘴巴缝里钻出去。

【老婆~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有人从背后拥住了晏茶。

两只修长玉润的手腕从他的腰边两侧伸探出来,干净漂亮的手指头缝里,夹着一根纤长油亮的沉木杆子。

那根杆子是中空的,晏茶溃散的视线一点一点凝聚在那儿上面,看到了顶端正在往外熏染的清透雪烟,那颜色很美,像放在阳光底下琉璃瓦片折射出来的晶头光斑。

晏茶仿佛出了窍的魂魄,慢慢吞吞地聚拢了。

他的视线长长久久地落在那根轻轻抖下烟灰火星的木头烟杆子上面,两处太阳穴一时间生出尖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