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兰流的情绪比隐安黎更为客观,“嗯,上上上任的隐家家主们都很残虐,不论是与其他大族的联姻对象,还是随性妄为带回来的异国情人,他们不在意自己娶回家的族妻是什么身份,对待她们也毫不珍视,有些运气浅的甚至连三个月都撑不过,就会被拉下位置,沦落为隐家的仆佣,就是这样,所以才会导致我爹他们那辈变成那样。”
隐兰流,“如此一来,上上任的家主候选斗争几乎不能避免,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立场和算盘。”
晏茶点点头,胸口微闷,也不知道怎么去评论这种事情。
“说到异国,小茶应该能看出来吧!”隐安黎忽然眼睛一亮,然后插话道。
隐安黎,这个男人总是很会在某些特殊时刻,像一只身上绑了几十个五颜六色炸弹气球的狐狸,他先是三百六十度从天而降占据C位,紧接着在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放飞炸弹气球,让气球里装着的无数彩带和亮片当头浇在人身上,最后把现场气氛搅得乱七八糟。
晏茶不自觉放松了语气,问道,“看出来什么?”
“就是大哥他啊,还有百兆,他们两个人都是混血儿哦。”隐安黎扬起眉,笑着道。
果不其然,晏茶就像隐安黎预想的那样,惊讶到眼睛都瞪到溜溜圆,“?”
晏茶,“!!!”
一旁的隐兰流,默默旁观: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可值得惊讶的,为什么三哥他总能带着话题走,小茶又为什么关注度不能集中在我身上?
No110要是喜欢,拆下我的一根骨头拿去玩也是行的(剧情)
隐蟒和百兆都是混血??
这么说来的话,好像……
晏茶的脑内浮现出他被那两个男人拥揽进怀里时,手臂下意识抬高攀挂在强健的肩膀上,掌心感受到得是宽阔的背肌脊梁和坚如燧石的迥异骨架。
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他笼在身下。
晏茶紧了紧手腕,让回忆中露骨的画面给震得心神不宁了一下。
晏茶短暂失措的脸色让隐安黎给误会了,他心虚地呐呐收言,找补道,“虽然是混血,不过大爹他长得实在好看,也就比我爹差那么一点点。”
晏茶默默点头,光看隐家的五个男人,他就能推测到自己的那几个公公哪个长得都不会差。
更尤其他的婆婆耐樰,真真正正是阳春白雪一样的人,颜值高到让他初见时几乎失神,到现在他还记得对方那双温柔的、像盛满粼粼湖水一样弯月牙状的黑眼睛,只是轻轻款款地望过来,就能引人溺进去。
晏茶讪讪抿嘴,“你们都好看的。”
隐兰流凑过来,紧盯晏茶脸颊上的绯红,把脸送上来想贴,“茶茶也好看的。”
“没、没有。”晏茶脱口而出,头也下意识躲了开来。
没能如愿的隐兰流脸色刷得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谁特意学了一样,从眼底溢出来的委屈、控诉、难过、凄苦,跟不同色的霓虹灯似得一来一回相互变换。
“阿呀……对不起嘛。”晏茶被隐兰流的模样给窘得心脏发涨,于是主动靠近隐兰流,补偿地让自己的鼻尖同对方的挨在一起轻轻蹭了蹭。
一触即分的简单亲昵,有时候能搔得人骨头发痒。
隐兰流艰难得咬住后牙膛,才忍着没把晏茶拉进怀里蹂躏。
他们现在是带着晏茶出来放风的,那种事情还是晚些时候,找个好地方再做吧。
三个人走走停停,路上聊的话题转移到了途中隐家老宅的房屋装饰物上,不再提有关上一辈的秘辛。
晏茶有些在意,但是又不太想问,他想既然隐安黎口中的大公爹是混血,那也就是说明大公爹在年纪上大于家里其他后辈,大公爹的母亲嫁进隐家的排序自然也是靠前的。
隐家上上辈的家族姻亲关系混乱,陆陆续续等着排队顶替上位者的大有人在,大公爹的母亲最后不是被丈夫们弃之不顾,就是遭旁人借机拉下马,这两种结局想必哪个都不会是好的。
大公爹是混血,又早早地失去了可以依靠的母亲,还能笑到最后,成为掌权的家主之一,心思与手腕想必绝对是深不可测的。
那样的人,会是隐蟒和隐百兆的父亲。
晏茶心生怜惜,可又矛盾他的这份情感根本不适用在那两个男人身上,说不准还会辱没了他两。
晏茶埋头走着,他微微颔首,眉头轻蹙,像开在枝头的小梨花般微倾,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让人看着心里清凉又舒意。
叫旁观的人,想把指头搭上去,就是拿指甲盖拨弄一下也好,这样便能让他解一解私欲。
男人的指头扣在松窗边,极有节奏地敲出哒哒哒的轻响。
底下走着的隐兰流抬起头望了一眼,在看清楚人以后,又复收回了视线,面色如常地把目光投向了晏茶。
毫无所察的晏茶问道,“我们还要继续走多久啊,为什么大哥他们办公的地方这么偏。”
隐安黎也有不满,“那还不是因为大哥他自己弄成这样的,前几年甩手走的时候,一声招呼也不打,丢下的事儿太多了,堆积到现在,哪里是花几日功夫就能处理完的,早些时候,老宅也没有专门腾出来处理事物的地方,这个地界也都才是前不久刚刚现挪用来,跟老金管事他们会面时候使得。”
晏茶对隐安黎的理直气壮怪道,“大哥不做那些事了,你就不能帮着接过来吗?”
晏茶说完便觉得自己的话毫无道理,但话已经出了口,他只能是脸颊微微泛红,忍着闭上了嘴巴。
“那是因为大哥处理事情的方式跟我不一样嘛,我没被交代就去插手的话,事后大哥搞不好会拆了我的骨头,虽说是不要什么紧,但是我实在不喜欢男的按着我的骨头动我。”隐安黎像是回忆起什么事来,面露不耐地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带出几分孩童的稚气。
晏茶看得心痒,差点都要把脚垫起来,去摸一摸隐安黎的发顶了。
“家里谁敢拆你骨头,大哥也不过就碰了你一回,你当时反应大的跟被人活剥下了皮。”隐兰流白了一眼。
在一年一度的年末时候,相互松动筋骨,切磋一下,是他们兄弟五个常年的保留节目,隐兰流记得小时候那会儿,就是最不爱出汗的隐森都会下场动一下,偏偏隐安黎有些特别,他只在能打赢的时候才跟人打。
只有一回,那年拖到最后,玩得是抽签决定顺序,隐安黎对上了隐蟒,本来是点到即止就好了,但隐安黎那年先斩后奏安排了要出去,去娱乐圈这个混地试一波水,两边都较了些真,结果那次就是他们五个最后一次的聚会切磋了。
隐安黎不喜欢人碰他,缘由在他老爹,这个事情隐安黎暂时还不想告诉晏茶,所以隐兰流的话,他纯当做是没听到了。
晏茶眼睛来回滴溜溜转,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见隐安黎也有不愿意做的事情。
“啪啪啪”
晏茶左手抚住隐安黎的胸肋,右手掸灰屑一样轻拍在了按压到的骨头上,那力度冷不丁落在隐安黎的胸口处,留下又软又痒又麻得厉害的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