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是平局，而她的心是砝码，这场游戏里她偏向谁谁便能取得胜利。

要选吗？

选择谁？

汪奶奶感觉自己的理智被撕裂成了两半，无论怎么选始终都觉得不满意，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跌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秦茵用手托着下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选我就不管你的儿子了喽，计时开始，10、9、8、7……”

玻璃窗外的艳丽女人每开始念一个数字，汪奶奶便觉得悬浮在头顶的巨剑离自己越近，一旦数到“0”，那把无形的锋利之剑就会斩断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秦茵：“1。”

汪奶奶尖叫出声：“我说！我说！我愿意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事情，我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儿子……”

秦茵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很好。”

望着对方张扬明艳的脸，汪奶奶突然明白其实秦茵看似步步紧逼，实际上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放弃傅珍选择不成器的儿子。

自己的不安、惶恐、无措……这些情绪在秦茵的眼里全都是不值一提的笑话。

“请。”秦茵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按钮后礼貌地伸出手邀请汪奶奶说出真相。

艰难而又漫长的选择阶段结束，尘埃落定的这一刻汪奶奶发现那些被隐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并没有那么难以开口。

她目光幽幽地凝望着远方，穿过记忆的屏障仿佛回到了那个改变全家人生的夜晚。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我的前半生整日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庄稼，依靠老天爷下不下雨赏饭吃。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在泥土里打滚，将来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们也会继承土地重复这样的生活。

“在我怀孕第六个月的时候，有一个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男人找到了我，他问我想不想要过上有钱的生活？

“那个年代乡下的日子太苦了，除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外根本没有发财的路子，面对他提出来的话我鬼使神差的说我想。

“后面他给了我一笔钱，一万块，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碰到那些红彤彤的钞票时的心情是那么的激动亢奋。

“一万块，一万块啊！那时候乡下人们对于有钱人的形容也不过是万元户而已！

“可是他还没要求我做什么就不费吹灰之力的给了我这么一大笔钱！穷怕了的我发誓，哪怕他让我去sha人我也会做！

“等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那人又来了，他带我去医院做产检，在得知我怀的是一个女儿后他提出要调换我跟另一个人的孩子。”

第223章 我要调换你的女儿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院子里拴着的土狗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汪汪”声，挺着大肚子正坐在凳子上挑选豆子的汪奶奶被吵得心烦意乱，神情不耐地站起身，推开破旧的木门想出去制止乱叫不止的狗。

“叫叫叫，叫个屁啊！再吵吵嚷嚷信不信我一锤子下去敲死你们来吃狗肉……”说话间，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院子外亮起暖色的车灯，一辆车型威猛的越野车安静的停在那里。

在省吃俭用的贫穷年代，她唯一见过的小轿车就是附近村的女生嫁给了镇上大财主家的傻儿子过年回乡的时候乘坐的就是小轿车。

尽管她不懂得品牌，但她有眼睛，汪奶奶觉得面前停放的这辆车比傻子家的气派威风，看起来有股猛虎出山的感觉。

见她走出来，那位许久不见，脸上戴着口罩遮挡住面容的男人开口道：“走吧，我带你去医院做产检看看具体的情况。”

汪奶奶第一次坐车，心情激动又忐忑，只觉得有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对她敞开大门。

越野车驶出村子，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路面慢慢的从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变成水泥路，再变成宽敞的高速路，直到第二天的天光大亮，车子最终停在一家医院的门口。

那个男人的本事似乎很大，一通电话下去便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主任亲自来迎接他，带领他们前往做检查的科室。

汪奶奶这辈子都没做过那么多的检查，又是B超又是抽血化验跟筛查是不是唐氏婴儿。

乡下的妇人怀孕后照样需要下地干活，如果生出来的是身体残缺的婴儿，那么他们会把孩子扔掉或者卖给无法生育的夫妻。

等所有的检查结束，她累得气喘吁吁，白大褂医生客客气气的跟男人汇报道：“先生，这位妇人怀的是一个发育很健康的女孩儿。”

“麻烦你了。”男人挥挥手，医生退下，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汪奶奶跟这个从来没有透露过真实姓名的男人。

她的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马上要跟她提出要求了。

果不其然，汪奶奶的预感是正确的。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挺着的孕肚上，一双眼眸里闪烁着她读不懂的阴沉情绪，似乎正在透过假象看向他真正憎恨的人。

“乡下种地的日子很苦对不对？”

没等汪奶奶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我手里掌握着一个能够改变你们全家命运的机会，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话照做，你肚子里的女儿一降生就能过上跟我一样有汽车接送、体弱生病有医生来家里给她检查、日常有保姆照顾，而作为家人的你们也能受到她的照拂，我还会给你一笔足以让你们全家挥霍几十年的钱。”

他描述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太梦幻了，汪奶奶觉得古代的皇帝享受的就是这种待遇吧？

她按捺住急促的呼吸，握紧拳头，按照医生说的称呼问道：“先生，您要我做什么？”

“我要调换你的女儿。”

他语气冷幽幽地回答道。

第224章 你们聪明的让人害怕

调换女儿？

听到这位先生的话，汪奶奶心跳如雷，惊愕跟兴奋等情绪涌上心头。

短暂的惊恐后，她摸了摸鼓起的腹部，眼里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决道：“好！我同意！”

日复一日的种庄稼实在是太可怕了，汪奶奶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