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怔了一下才说,“成、成年了。”
那就好,我点头,问:“有事吗?”
叶沂告诉我,很多人都说凌神高不可攀,只能远观不可亵渎,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在调教台上我确实是端着的,是主是王,主宰一切,但其实下了调教台,我还蛮好说话的,从没有摆过高高在上的架子,毕竟离开纯粹是兴趣爱好的SM,大家都是普通人,谁也不比谁高贵,没必要装逼。
但眼前这个男孩却好像有点被吓到了,很不安地低下头,嗫嚅着说:“对不起……我,我……”他说不出话,深深地低下头,手紧紧地缴在一起,眼神游移,很不安定。
我:“……有事你就说,如果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别!别……”他慌里慌张地抬头,咽了下口水,“我有事……我想问一问,您、您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他脸颊红透,耳朵仿佛要滴下血来。
“还不错。”他挺敏感的,作为新人来讲,很有潜力,如果能被调教开发出来,说不定可以成为圈内很出名的M。
他笑了笑,很紧张的样子,“那、那……您能……您愿意……您……嗯……”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才说,“您愿意收我做您的奴吗?”
我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问我愿不愿意收他做私奴,不是俱乐部中那种萍水相逢、偶尔调教的关系,而是他认我为主,我随时可以调教他,满足自己的欲望,也在他有欲望时满足他。
“不好意思,我不收私奴。”我说。
我对SM最开始只是好奇,其实是在写小说时,偶然间涉猎了这个,便起了兴趣,想来了解一下,后来认识了几个圈内人,去了“清域”俱乐部,发现自己还蛮有天赋的,就偶尔调教几次,其实没什么瘾,就像喜欢听歌和运动一样,只是兴趣,也没有想过在日常生活中真正收奴。
他不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以前俱乐部很多M都或明或暗地问过,叶沂也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只是我一直拒绝,圈里人慢慢都知道我不收私奴,也就散了。
这小男孩可能还是个新人,不了解圈里的这些事,就说他不戴面具到俱乐部外堵人的行为,其实就有点危险,如果真碰上心术不正的,说不好会找到他学校或工作单位去,到时候一旦闹开,名誉扫地可不是说着玩的。
男孩如遭雷击,瞪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凌神
……求求您,我很乖的……怎么样都行……求求您……”
我摇头,重复一次,“我不收私奴,”然后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我转身离开,他踉踉跄跄跟了我几步,忐忑又哀求的叫我,“凌神……凌神……”
我站定,转头认真地和他说,“大家都是成年人,点到即止,请不要纠缠。而且,到俱乐部外面堵人,是很失礼也很不合规矩的行为,你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以后希望能注意一点。还有,不要随便摘面具。”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呆住了,脸上有些发白。我礼貌性地点一下头,转身离开,他没有再跟来。
啧,新人,好在还算识趣,知错能改。
我和叶沂说要外出旅游,其实不算很准确,是我们学校和南边一所知名院校合作了一个论坛,论坛结束后有一场联合文艺演出活动,我作为学生会的一员,要跟着大家一起过去,筹备论坛和活动,然后和大学生艺术团一起参加表演,我有一场钢琴独奏。
回校后就一直准备这个,断断续续一直忙了半个月,又在S市玩了几天,11月初才回到帝都。这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我休息了两天,在周末的一个下午去了清域。
叶沂见我回来,特别惊喜,连连说,“你总算来了,怎么一去这么久。”
“半个多月,哪里久了。”我不在意地说。
“哪里是半个月,二十多天呢,而且半个月也很久啦,一年也只有二十四个半月而已,”叶沂摇着头,但笑容很温和,“要喝点什么吗?我请你。”
我们坐到吧台旁,他依旧是轩尼诗,我点了一杯丝袜奶茶,闲聊两句后,我问起了他之前说的帮忙。
“是个怎样的人?”我问。
叶沂沉默片刻,低低地叹了口气,说:“二十七八岁,长得很高,身材不错,不太爱说话,很有气势,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姓‘白’。”他用一种心照不宣地眼神看我,“就是那个‘白’。”
我:……
哪个白?
叶沂似乎以为我知道,但我其实不知道。来群散陵留灸2散灸留吃肉_
彩蛋内容:
凌霄穿过重重人群,踏着光影,渐行渐远,叶沂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俱乐部一楼厅中,至少七成的人目光都聚在凌霄身上,看着他面色淡淡,一步一步向前走,所到之处,周围人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为他让出路来。
他是天生的S、是与生俱来的King,天然该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凌霄其实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高挑,长相精致,面上总是淡淡的,显得有些冷漠,即便偶尔笑的时候,也是浮光掠影,不留印痕。但其实以叶沂的眼光来看,凌霄本人并不难相处,他应当是受过很好的教育,举止有礼,言辞讲究,与人相处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虽不亲近,却也不显怠慢,反倒让人觉得,他天生就该如此。
叶沂喉结滑动一下,转身拿起桌上的轩尼诗,一仰而尽。喉中火辣辣地烧起来,带着胸腹间都是一片火热,迷离的灯光下,三十多岁的叶沂垂下眼睛,面色落寞。他呆了呆,不期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凌霄时的情景。
那是年初,冬天还没有过去,天空飘着细小的雪花。他走进俱乐部,暖气铺面而来,让他鼻管痒痒的。他揉一揉鼻头,目光环视,恰好看见一个少年带着宽大的墨镜、穿着米白色毛衣坐在吧台前,他没有点喝的,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少年身形纤细,气质干净,双腿笔直修长,脚踩一双马丁靴,下颚尖尖,嘴唇很薄。
叶沂一怔,那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很清贵的气质,像是书香门第、豪门大族熏陶教养出来的后代,将来要挑起家族大梁的那种,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而且照他来看,俱乐部起码有一半的人在悄悄看他,这样的少年,无论是S还是M,都很让人心折。
他走了过去,笑着搭话,问:“第一次来?不喝点什么吗?”
少年淡淡摇头,问酒保:“我想找个M试试的话,该怎么做?”
酒保一呆,抬头看叶沂,叶沂说:“两杯轩尼诗,请你一杯,我是这里的老板。你是S?”
少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转头看他,明明有墨镜的遮挡,但叶沂莫名觉得,他的眼睛应该很好看,瞳仁会是那种很剔透的颜色。
“这重要吗?”少年说。
“还是有点重要的,”叶沂说,“对SM有了解吗?”
“有一点。”
“说说看?”
少年抬了头,扶一下墨镜,说:“台上那个S,鞭子挥的太用力了,失了感觉。这种时候,M蒙了眼,就该钓他一钓,最大的趣味,不就是M猜不到下一鞭会落到哪里、有多重吗?因为未知,所以期待,因为等待,所以更有感觉。”
叶沂有些惊讶,“很有道理呢,看来是位行家。”
少年摇头,不置可否,只说:“我个人意见,用蛇鞭或许会更好一点。”
“蛇鞭……容易抽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