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被林秘书铲坏的小花园换了新土,但被飞行器高热的尾焰燎着的草还没有长出来,远看光秃秃的一片。

楚辞不怎么喜欢花卉,平常也不打理,他只是觉着还是要种点什么,不然等诺维尔走了,这偌大的宅子就剩下他一个,什么活物都没有,怪冷清的,刚好主星找园丁也方便,就在光脑上下了单。

递过来的平板上有足足两页花卉,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他划拉了半天,他最后挑中了四季秋棠。

这玩意花朵色泽不够浓烈,花朵也是平平无奇的单瓣,比不上其他花卉妍丽,楚辞挑中它也没啥特殊的,就是花期频繁,花语两月如一秋,说的是两个月开一次,热热闹闹开上四五天,败了以后又疯长,过两个月后又开了。

诺维尔说要离开短则二月长则半年,这秋棠能开上一到三次。

两月如一秋,三秋过后,便是重见之日。

园丁将一园子的秋棠搬到楚辞家时,离诺维尔离开只剩下了四个小时。

他们手脚麻利,赶在主人离开前将花园翻新,铲掉了烧干的泥土,换上新来的花卉,以至于赶过来接诺维尔的林恩少将刚好看见了全新的花园。

楚辞送诺维尔出门,军部的飞行器比民用的巨大不少,盘旋在楚辞家的上空,像一朵罩顶的乌云。

这玩意通身刷了铁灰色的漆,像‘战争’这个意向本身一样残酷冰冷,蒙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意味,远比不上楚辞那只茄子的颜色讨人喜欢,楚辞一看见这玩意,心情就开始不好。

他在诺维尔面前背后手臂,问:“抱一个吗?”

诺维尔于是丢下行李箱,转身扑了上来。

楚辞本来是打算浅抱即止,毕竟诺维尔的同事还在上面看着呢,他们意思意思,搞个哥们的拥抱也就算了,但诺维尔抱的那么紧,力度几乎把楚辞勒疼了,他的雌君素来是冷淡且克制的,少有这么感情外放的时候,像是要将面前人揉入骨血一般。

楚辞被他抱的心酸,拍了拍诺维尔的背让他放开:“你的同事还在。”、

诺维尔不肯放手,只是问:“您只打算抱一个吗?”

楚辞一愣,他当然不知想抱一个,他还想接吻,唇舌交缠,用力攫取彼此肺部的空气,直到窒息,或是埋进诺维尔体内,用最脆弱的皮肤感受彼此的温度,可……

可在家门口,对着飞行器旋动的巨大机械臂,以及几乎要刺破耳膜的高频次噪声,对着近在咫尺的硝烟,战争和烟尘,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正要挥手告别,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唇舌。

诺维尔亲了上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楚辞,亲得急切又不得章法,舌头抵着楚辞的牙关,似乎不知道如何撬开,焦急地在口腔里寻找出路。

楚辞笑了一下,顺从地张开了嘴。

但是等他一张开,刚刚气势汹汹的舌头又忽然弱了下去,犹犹豫豫地舔楚辞的上颚,却避开了最应该纠缠的地方。

楚辞将他往后一推,抵在了门上,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他肆意的攻城略地,将这只不知天高地厚,主动撩拨的雌虫吻得窒息,然后才放开他,用额头抵住诺维尔的额头。

“接吻的时候不闭眼睛吗?”

诺维尔摇头,苍青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楚辞:“我舍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楚辞状似无意地撸了把秋棠的叶子,把一根花杆薅秃了,然后才道:

“这花开三次,你回来。”

他说了个陈述句,语气坚定,没有任何转折的余地,此时此刻,楚辞就像这个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只娇矜的雄虫,正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

他说:“这花开三次,你回来。”

第38章 股票

楚辞本来设想的时,离别这天,他给诺维尔一个友好的拥抱,然后就回家办公,毕竟他和诺维尔都是有事业的成年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发热,谁也不是没谁不行的小孩子了。

以前还是人类的时候,楚辞的父母也经常出差,那时他还是高中,用微波炉热父母留下的饭菜,再用酱汁拌个面之类的,能凑合两个月,现在还有了机器人管家三三,诺维尔也就出个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离别那一刻来临,才发现无论设想的有多好,无论演习过多少遍,澎拜的感情根本难以抑制,他和诺维尔抱在一起亲了很久,直到唇瓣分开,楚辞的手还插在诺维尔的头发里,将他往怀里按,不肯轻易放手。

诺维尔依在他的肩胛,微微动了动:“……雄主。”

“抱歉。”楚辞后退一步:“略有些失态了。”

诺维尔摇摇头,他其实很喜欢楚辞略有些粗暴的动作,虽然军部都说他冷面少将,但他和楚辞在一起的时候,楚辞才是那个情绪更稳定,姿态更平稳的。

他的雄主温柔的像一汪宁静的湖泊,似乎能包容下所有的疲惫和倦怠,但诺维尔总有一种感觉,楚辞不是对特定的谁才这样,他是一直这样,无论面对着什么,花开花谢,时移世迁,湖泊永远宁静深远。

只有楚辞粗暴起来,诺维尔才能确认他的爱。

诺维尔抵住楚辞的额头,他们的瞳孔里都只有彼此,在雄虫略有些焦躁和烦闷的情绪里,少将的胆子忽然就变大了,他搂着楚辞的肩膀,问:“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楚辞点头:“当然。”

诺维尔顿了顿,又顿了顿:“这几个月,您不要接雄保会的电话。”

现在的气氛那么好,诺维尔说要什么楚辞都会考虑的,但他没头没脑来了句不要接雄保会的电话,楚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了:“好,我不接。”

诺维尔抿唇,还要说话,空中忽然传来了机器挤压的巨响。

在他们的头顶上,那架铁灰色的飞行器向花园这边倾斜了一点。

诺维尔赫然抬头,表情变冷。

林恩正把脸贴在玻璃上,腮帮子都被他挤怼变形了,他用手肘反怼身边的战友:“起开,压倒我了。”

战友扯着林恩的头发,想把他的脸从车窗上扯开:“就你脸大,什么都看不见了。”

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让开吧两位,你们看了多久了,我这里才是一点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