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顿饭,在蒋阿姨眼里就是两家孩子订婚前坐在一起,商量订婚宴的事宜。
出门前,她连红包都封好了,到时候红包一送,彩礼一定,年前订婚,明年开春结婚,后年她就能抱孙女孙子了。
心里想得美极,蒋阿姨脸上笑开了一朵花,挨着外婆一阵夸:“还是咱家囡囡好,长得好看,人又聪明。哪像姓蒋的他们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那个基因,木头做的,老的是根锯嘴老木头,小的跟他一个模子刻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我这一天天的,愁得要死。”
外婆在旁边跟着笑了笑,“小蒋性子好,人也有耐心,也是个好的……”
楚瑶听着外婆跟蒋阿姨拉家常,手上剥着雷笋,目光穿过厨房的小窗,落在对面的院墙。
农村的自建房,院子外围的石墙大多不高,也就两米半左右。
里面砌的红砖,外面再盖一层水泥,上边做一层向外的石檐封顶。
自家的院墙是两年前新农村建设的时候,村子里派人重新在外面打过一层水泥漆的,还算新,封了水泥的顶檐一直都很干净。
但现在。
楚瑶视线落定的位置,院墙石檐上有一道灰黑色污迹,带状,七八厘米宽,十几厘米长,似乎是被某种尺寸较宽的绳索摩擦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抠^q`u+n二3,聆六9二,39六
从地窖里出来的蒋浔光,脚步一滞。
他走上来的位置,刚好对着院子西北角,这一处是秦家用来堆木柴的地方。
自从他来了秦家之后,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跟着外公出门,不是去地里,就是去山脚砍些备用的木柴。
回来放下木柴后,他都会顺手把砍柴刀,放在柴堆贴墙角的地上。
蒋浔光对物品摆放有着天然的强迫性记忆,这种记忆有些类似强迫症,又不是强迫症。
他不会纠结于东西一定要放的很整齐,每一根柴都必须朝一个方向。
但他会记得,自己经手摆放的东西所在的位置。
一旦这些东西有被移动的痕迹,或者有一些细微的缺失,他的这种强迫性记忆,就会第一时间释放信号。
现在。
那把本应该躺在地上的砍柴刀,竟然立着靠在墙角。
有人动过这把刀。
152.博士表哥
152.博士表哥
蒋浔光抬起的脚落下,快走两步,来到木柴堆前,蹲下身,细细打量那把砍柴刀。
墙角柴堆的位置,说隐蔽,一点都不隐蔽。视力没问题的人,只要往那个方向看上一眼,就能看到那把手柄带锈的砍柴刀。
但要说不小心把砍柴刀碰倒了,再捡起来,给它立到墙角,显然说不通。
本来就不是经常有人走的地方,自从蒋浔光来了秦家,别说外婆和楚瑶了,就是秦外公都几乎不怎么摸刀干力气活了。
除了有外人碰过这把刀,蒋浔光想不出还有其他别的可能。
……
厨房内。
楚瑶放下手上刚剥完的雷笋,边擦手,边问:“外婆,这几天有外人来村子里吗?”
“外人倒是没有……村口那些当兵的不让人随便进村的。”
分区隔离计划仍在进行,本地区的居民来往还算宽松,外来人口一般不允许进入秦北村这种封闭的小山村。
正是因为这一点,楚瑶才会觉得奇怪。
这种怪异不只是在看到院墙上的污迹后产生的,而是在巳汶小学时,就一直跟着她的潜意识,影响着她的天赋感知。
“咱们自己村子的算吗?”外婆忽然加了一句,“上坡的秦业家里,他家孙娃娃前天回来了。”
蒋阿姨在镇上开了十几年小超市,消息一向灵通,听到外婆这么说,跟了一句:“秦民合那一家是不?他儿子叫……秦继先?我听说好像是在美国当博士,还跟外国女人结婚生小孩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这倒是不清楚……”外婆摇摇头,“前天回来的,住了一晚上就走了……”
楚瑶拧眉,“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出入境航班在半个月前就停了,没有特殊批准,秦继先不可能在紧急防疫的当口入关。
“就前几天吧……”外婆有些不确定,“听他奶说,好像是国家什么感染病专家请他回来做研究的……”
蒋阿姨感叹:“秦民合在咱们乡里是出了名的投机倒把,偏偏运气好,不仅没给他抓进去,还赚了大钱,生了个博士专家儿子……这命好……”
也就是说,对方是国内派人请回来的,这倒是说得通……
楚瑶沉吟半秒,又问:“这几天村子里没人感染吧?”
外婆摇头:“村委会广播站每天都报名字的,没说有人得那种毛病。”
说着话,外婆有些担忧地看向楚瑶,自家丫头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事,怕不是真有人感染了……“囡囡,是不是那些人查到有人得了那种毛病,故意没告诉咱们?”
“没有……”楚瑶连忙否定。
这种原则性问题,驻军小队和感染源检测站的医护人员不可能犯,对这些在防疫一线工作的人,楚瑶从不吝啬信任。
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超凡感知,总在那儿隐隐冒头。
而,能触动超凡感知的,只有超凡和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