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直到此时,玉荷还坚信着只要怀上后,一切都能回归原地了。

崔玉生在玉荷走后就后悔了,可是他这一次拼命扇打自己的脸都没有换来她的原谅。

细数这些天,他都干了什么蠢事啊!

余光看见地上撕碎的和离书,一又脚一脚的把它们踩成稀巴烂好销毁过它们的存在。

他突然想到了钱,没错,钱。

只要他能赚到钱,赚到好多好多的钱,玉娘肯定会回来。

现在的一切都会回归到原地。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因力竭不堪花折的玉荷醒来后,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行驶的马车中,马车虽在行驶中却感觉不到一丝颠簸,唯有窗外飞驰过的景色告诉她,先前经过了哪一处。

身体的酸软虽在方嬷嬷熟练的按摩中回了血色,只是人依旧蔫蔫得没有多少力气。

即便共乘一车,醒来后的玉荷仍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和他单纯处在一个空间里,都会令她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心,并盼求着能尽快到目的地。

突然间,行驶的马车猛地停下,本就身形不稳的玉荷踉跄就要往前摔去撞到桌角时。

一只强壮有力的手已是搂过她的腰肢,用力将其搂进怀里,低沉的声线带着丝担忧,“有没有摔到哪里。”

确定怀里人没事后的谢钧眉眼下沉,“发生了何事。”

“回老爷,有人在前方拦车。”

前面冲出来拦住马车的崔玉生见停下了,立马上前,压抑着胸腔里涌动的欣喜激动,“玉娘,我有话要和你说。”

玉荷不认为除了和离以外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对比于崔玉生,她更不想要和谢钧共存一室。

对于前者她是愤怒,怨恨,对于后者,她就单纯的剩下了恐惧,惊惶。

其实连玉荷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惊恐尤甚,或许是因为他理所当然的傲慢,不容置喙的高高在上。

马车里的谢钧动作温柔的将她洒落的鬓发别到耳后,那双浅色瞳孔里全是占有欲的警告,“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短短几日没见,瘦得快要成麻杆的崔玉生见到玉荷,眼睛骤然亮起,连周身的死气沉沉都如暖冰遇暖散去。

没见到人时似有千言万语涌上嘴边,等真正见到人的那一刻,又发现自己成了据嘴葫芦。

“如果你来找我不是因为和离一事,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玉荷见他一句话都不说,面上冷意凝固,对比于独断专横的谢钧,她更厌恶这个亲手把她当成货物的丈夫。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前夫。

“玉娘,我知道错了,所以能不能不要和离。”见她要走的崔玉生忙把怀里揣了一路的碎银子拿出来,不容她所拒的塞到她手中,“玉娘,我已经不再赌了,我会努力赚钱不忘初心的。”

男人双眼明亮又带着悔不当初的痛苦,和那渴望的哀求,“玉娘,我后悔了,我们重新过日子好不好。我算过了,回春堂一年的收入有五百多两,只要我们省吃俭用,不出十年就能还清欠谢兄的钱,到时候我们还会像从前一样,说不定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孩子,哪怕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只要愿意叫自己做父亲,他也会大度的认下。

玉荷垂下眼帘看着手上由碎银子和铜板装在一起的荷包,手一松任其落在地上,由着它们四溅滚落,引得路边行人乞儿见到后纷纷争夺。

“你为什么总认为我能原谅你,继续心无芥蒂的和你生活。崔玉生,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贱,也别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深情不悔的人设。”

“这样的你,除了会让我感到恶心,还是恶心。”

顾不上蹲在地上捡钱的崔玉生浑身一颤,苍白着脸否认,“玉娘,我不是,我没有。”

伸出手想要去拉她,又在接触到她冰冷的眼神时愣在原地。

这样的玉娘好陌生,陌生得想要让他恨不得从未出现在她面前,这样,他兴许就能说服自己,玉娘心里仍是有他的,他的玉娘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再度想要张嘴挽留,可是他又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坐上马车扬长而去,鼻子酸胀得厉害。

脸颊有冰冷的液体滑落,又没有下雨,哪来的雨水啊。

真奇怪,他这样想着。

崔母见到出去前还兴致高昂的儿子失魂落魄的回来,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去找谁了,心口亦是堵得厉害。

“玉生,你就听娘一句劝。我们和玉娘虽做不成家人,以后好歹也会有往来,她要看见你变成这样一蹶不振,肯定会心疼的。”

“再说天底下的好姑娘多得很,只要你喜欢,肯定会有其她姑娘不介意你的隐疾嫁给你的。”崔母自从得知生不出的人是她儿子后,想到自己一直逼迫玉娘喝的那些生子秘方,整个人简直是要被悔意淹没。

那么好的玉娘,他们怎么就能弄丢了呢。

完全听不见崔母在说什么的崔玉生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语,“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我现在赚的钱还不够多,所以玉娘才不相信我的。”

“只要我赚的够多,把欠谢兄的一万两银子都还清了,玉娘肯定就会相信我了。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娘,我要去回春堂了,我要赚钱,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说着,人已是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急得崔母在后面边追边喊,“回来!玉生你给我回来!”

第25章 他悔了

年仅七岁的崔玉生得知母亲捡回来一个小姑娘的时候, 很是好奇。

是不是母亲知道他一直想要个妹妹,所以特意给他找的妹妹。

不过妹妹看起来小小一个,黑且瘦, 蜷缩在床上看起来就像是要冻死的癞皮狗一样,完全同自己想要的妹妹不一样。

母亲看出他的想法, 揉了揉他的头发, 语重心长的说:“你妹妹还小, 等长大后就会好看了, 她比你小,你身为哥哥得要保护好妹妹才行,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