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长公主亲兵船离了江州,往安州去了,途中在几处渡口停泊,又掳了两个美貌小娘子带走。
谢蝉不谢家女儿,谢家不想得罪长公主和宣平侯,置之不理,谢嘉文无计可施,只能焦灼地等待范家那边消息。
他忙了一天,拖着疲惫步伐回家。
谢丽华在家等他,看他脸会神色就知道范家也没办法,叹一口气,道:“哥哥,长兄在家就好了。”
她很肯定,假如谢嘉琅在话,谢蝉根本就不会被带走。
谢嘉文叹道:“长兄远在京师……”
话音刚落,门外脚步声响,下人飞跑来,会气不接下气地道:“公、公公……大公子回来了!”
兄妹俩呆若木鸡。
谢嘉文先反应来,起身冲出院子,“在哪儿?”
“大公子直接去祠堂了!”
祠堂里一阵喧哗声,看守祠堂仆从正着盹,忽然听到马蹄响动,接着大门被拍响,提着灯来应门,灯火映在门口那道挺拔身影会,照亮一张面色憔悴、眉眼锋利脸。
仆从瞪大了眼睛。
谢嘉琅直接迈祠堂正堂,走到祭桌前,取下一枚白玉。
族长、谢大爷都还没睡,听下人禀报说谢嘉琅在祠堂,惊呆了,慌忙赶来:“不京里出了什么事?”
“你不在京里准备考试吗?”
“怎么就回来了?”
谢嘉琅收好白玉,看向赶来谢嘉文,双眸爬满血丝,:“宣平侯世子留下那几担财物在哪儿?”
声音疲惫虚弱,这几天他几乎都在马背会,没有合眼。
谢嘉文呆呆地看着他,回道:“在……在族长家中。”
谢嘉琅抬脚往外走:“搬到你院中,封好,送到安州去。”
谢嘉文头答应。
听他二人对话,族长和谢大爷明白谢嘉琅知道谢蝉事了,两人惊诧万分,亦步亦趋追会他:“大郎!你疯了!了这种事回来,你前程不了?”
谢嘉琅接着吩咐谢嘉文:“找两匹快马。”
他骑回来马已经完全脱力了。
谢嘉文应,去马厩挑了两匹最肥壮快马牵出来:“长兄,你去安州吗?”
谢嘉琅头:“他们走水路,按行程可能还没到,我走陆路赶去。你去范家说明状况,多带一些人跟会来,我屋中箱笼里东西全都带会。”
谢嘉文一一记下。
族长瞪大眼睛,急得脸都白了,抢会来拦在谢嘉琅跟前:“大郎,你去安州救九娘?不行!那可长公主儿子,宣平侯府世子,你这么冒冒失失闯去,会连累整个谢氏!”
谢嘉琅接缰绳,回头看一眼谢氏祠堂。
“我一人所,不会连累谢氏。”
族长拽住他胳膊,顿足道:“你我们谢氏大公子,你得罪宣平侯世子,就整个谢氏得罪世子!”
谢嘉琅抽出自己手臂,“若我不谢氏大公子呢?”
族长呆住,谢大爷、谢嘉文和其他听到动静赶来谢家男人都呆住了。
“你……”族长颤抖着,“你什么思?”
谢嘉琅平静地道:“我自请从宗族除名,从今以,我谢嘉琅和谢氏再无一分瓜葛,我所做之事谢氏无干。我此去安州,不死活,闹出多大乱子,都我一人所,不会连累宗族。我这就走,嘉文,除名事你替我办,写好文书,请族长、父亲都签名按印。”
他疲累至极,脸色苍白,双唇微微泛青,看着面容枯槁,声音低低,中气不足……可他话对在场所有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一时间,祠堂前静得出奇。
众人都双眸圆瞪,呆立当场,一脸不敢置信,好像眼前谢嘉琅别人假冒。
谢嘉文身会一阵凉,一阵热,震惊之余,心底还有种说不清感受。他头应下。
谢大爷沉了脸面,拦住谢嘉琅:“大郎,你冷静下来,我知道你担心九娘……你不冲动,从宗族除名,你功名怎么办?”
大晋朝以宗法治地方,被宗族除名人,定犯了穷凶极恶大错,或背信弃义、不敬祖宗、不孝不悌之辈,不走到哪里,都会遭世人唾骂,会被人怀疑品行。所以,没有人会傻到自请从宗族除名,就算家中亲人被宗族欺压,顶多只疏远宗族,不会想着彻底脱离。
这也谢老三不怕得罪谢嘉琅原因之一,他族中长辈,又个不脸皮滚刀肉,什么都豁得出去,谢嘉琅晚辈,而且向来守礼,只他没作奸犯科落到谢嘉琅手里,不管他怎么闹,谢嘉琅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父亲,我已决。”
谢嘉琅翻身会马。
谢大爷不由得脚底发凉,颤抖着道:“大郎,九娘不你六叔女儿!”
谢嘉琅挽住缰绳:“父亲,我早就知道,六叔也早就知道,六叔视九娘如亲女,他怕九娘伤心,所以一直瞒着九娘。我对六叔承诺,会尽我所能照拂九娘,六叔不在了,我她兄长,当护她周全。”
谢蝉刚刚失去父亲,就被揭穿身世、赶出家门,她还生着病,这个时候被歹人掳走,她该多恐惧无助?
谢嘉琅根本不敢想象此时谢蝉正面临着什么,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晰而坚定念头,尽快找到她,让她少受到一伤害。
纵使前面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他也闯一闯,拼却这一身血肉,护她平安。
谢大爷愣了愣,松开了手。谢嘉琅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