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1)

邹呈光让她坐一下,他去煮咖啡,他们边喝边聊。

做好两杯手冲咖啡端给她。庄可祺抿了几口,微微蹙起眉,只觉得苦不堪言。邹呈光问:“喝不惯?”

她点点头,他没说什么,又去给她倒了杯白开水,让她清清口。

她喝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咖啡的缘故,这时觉得白水里也有股怪味。

邹呈光又问:“喝不惯白水?那饮料果汁好不好。”

她心底涌起些暖意,姐夫一直都这么体贴,总是照顾她所有喜好和情绪。她摇摇头,说不麻烦了,可邹呈光坚持去厨房给她拿饮品。

等情绪逐渐平静,她才觉出眼睛难受,多半是睫毛膏哭进去了,便起身去洗手间清理。

??42 关于她的生命潮汐(4)

镜子里的自己很狼狈,眼睛又红又肿,眼影花掉,眼线也晕开。 她打开镜柜,想找找有没有棉签。 柜子里整齐码放着一排排药瓶,都是姐姐生前留下的,只是队伍中间有空缺,少了一瓶药。 她没多想,拨开瓶瓶罐罐翻找,就在她侧过身靠近镜柜时,一束微弱的光从镜柜框架的边缘反射出来。 她怔了怔,以为是错觉,抬头盯着镜柜边框仔细看,发现那里有个小小的孔洞。 她下意识抬手触摸边缘,指尖滑过小孔,孔内有一点玻璃质感的东西。 心里忽然生出不安,她靠近那个孔,眼睛紧贴过去仔细瞧。 越看越不对劲,那个孔并不是普通的磨损或装饰,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一股寒意沿着背脊窜上来。 她想起之前看过一则新闻,教大家识别一部分不正规的酒店民宿里,潜藏的针孔摄像头。 于是她反锁门,关了灯,打开手机拍照功能,将镜头对准镜面。果然在漆黑屏幕里,出现一点细小的红光。 心一点点下坠,坠入冰窟。 不是说早就拆了监控吗?况且就算安监控,也不可能安在洗手间里。 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这里都有,那是不是整座屋子全被覆盖。那是不是说明,摄像头连着笔电,他现在就在看她如厕! 血涌到脑门,霎那间天旋地转。她撑住洗漱台,嘴里涌入一点酸腥,脑子被晕眩感拉扯,搅得身子又冷又软。 她压住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渐渐平稳。 为什么会头晕脑胀,为什么会呼吸不畅,为什么会犯困? 她闭上眼,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于是不停搜索脑海中一星半点灵感。 片刻后,终于让她抓到了一段记忆,转身立刻打开镜柜门,一瓶瓶看过去,没有看到溴化钠口服溶液。 姐姐患上抑郁症后,常常焦虑失眠,甚至会出现惊厥反应。她有一次去探望,姐姐说着话忽然就抽搐起来。她当时吓坏了,傻站着不知怎么办,是姐夫拿来溴化钠口服溶液给姐姐喝,才止住抽搐,喝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那件事她一直记到现在,还特地问了姐夫,姐姐的病情,才知道给姐姐有癫痫,一直在喝镇静剂。 联想到刚才喝的咖啡和水,直接撕碎她对邹呈光…

镜子里的自己很狼狈,眼睛又红又肿,眼影花掉,眼线也晕开。

她打开镜柜,想找找有没有棉签。

柜子里整齐码放着一排排药瓶,都是姐姐生前留下的,只是队伍中间有空缺,少了一瓶药。

她没多想,拨开瓶瓶罐罐翻找,就在她侧过身靠近镜柜时,一束微弱的光从镜柜框架的边缘反射出来。

她怔了怔,以为是错觉,抬头盯着镜柜边框仔细看,发现那里有个小小的孔洞。

她下意识抬手触摸边缘,指尖滑过小孔,孔内有一点玻璃质感的东西。

心里忽然生出不安,她靠近那个孔,眼睛紧贴过去仔细瞧。

越看越不对劲,那个孔并不是普通的磨损或装饰,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一股寒意沿着背脊窜上来。

她想起之前看过一则新闻,教大家识别一部分不正规的酒店民宿里,潜藏的针孔摄像头。

于是她反锁门,关了灯,打开手机拍照功能,将镜头对准镜面。果然在漆黑屏幕里,出现一点细小的红光。

心一点点下坠,坠入冰窟。

不是说早就拆了监控吗?况且就算安监控,也不可能安在洗手间里。

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这里都有,那是不是整座屋子全被覆盖。那是不是说明,摄像头连着笔电,他现在就在看她如厕!

血涌到脑门,霎那间天旋地转。她撑住洗漱台,嘴里涌入一点酸腥,脑子被晕眩感拉扯,搅得身子又冷又软。

她压住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渐渐平稳。

为什么会头晕脑胀,为什么会呼吸不畅,为什么会犯困?

她闭上眼,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于是不停搜索脑海中一星半点灵感。

片刻后,终于让她抓到了一段记忆,转身立刻打开镜柜门,一瓶瓶看过去,没有看到溴化钠口服溶液。

姐姐患上抑郁症后,常常焦虑失眠,甚至会出现惊厥反应。她有一次去探望,姐姐说着话忽然就抽搐起来。她当时吓坏了,傻站着不知怎么办,是姐夫拿来溴化钠口服溶液给姐姐喝,才止住抽搐,喝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那件事她一直记到现在,还特地问了姐夫,姐姐的病情,才知道给姐姐有癫痫,一直在喝镇静剂。

联想到刚才喝的咖啡和水,直接撕碎她对邹呈光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他绝对给她放了可以让人入睡昏迷的溴化钠溶液。

她不禁懊悔自责,自己竟然为了从愧疚中解脱,宁愿相信他们,也不相信姐姐。

万幸没有喝多少,她现在只轻微晕眩,得赶快离开这里。

要怎么离开?是出去装无事,找借口走,还是向人求救。

她回头看了眼摄像头,也许他早就看到了,已经埋伏在外面,伺机行动。

该怎么办?

这时她只想到爸妈,于是立刻打给姜瑜,不等母亲开口,她便闷头讲自己被邹呈光下药了。还说他在洗手间安了摄像头,让他们赶紧来接她。

姜瑜一直安静听她说话,等她喘着气停下,才开口,“乖女儿,你爸爸正在跟邹呈光通电话,”

她惊叫,“不要!”

外面响起脚步声,是邹呈光,他一面讲手机,一面走来。

“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我正愁怎么劝她。你们别急,我来给她解释清楚......摄像头的事?那是我之前给可颂装的,她有一次洗澡,差点淹死在浴缸里,我才在洗手间装了一个。后来可颂走了,我也没管这些东西,没想到会让可祺误会。”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点被人误解的无奈:“这要是早知道,我肯定拆了它,哪还能留着?可祺到底在想什么......她说我给她下药?什么药......早就喝完了,我喝完的,因为可颂的事,我那段时间整晚睡不着。再说,你看她昏了吗?”

“行了......你们别操心,我现在送她回来。我是真没想到可祺会那么看我,算了,以后我还是少跟你们来往,免得无事生非。”说到最后竟然还真动了点气。

邹呈光挂了电话,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祺祺,出来好吗?我们好好说话。”

这声“祺祺”与手机里母亲的呼唤重叠。她感觉自己在做梦,门里门外,手机这头与那头,都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世界,是她需要抗衡的世界。

姜瑜在电话那头喊了她半天,“祺祺,别跟你姐夫置气,前几个月,你姐夫才给咱家公司拉了一笔大投资,他真是掏心掏肺地对咱们家好。你别不懂事,上哪儿去找这么体贴的男人?岁数大点才知道疼人,更何况......”她压低声音,软音相劝:“咱们家对他有亏欠,就算颂颂出轨,他都包容不追究,还帮公司度过难关,试问哪个被戴了绿帽的男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因为这样,我跟你爸爸,一直都很内疚。”

她惶恐地问:“内疚什么?”

姜瑜叹气,“我们没教育好女儿。”

她遍体生凉,就这一瞬间,感觉人生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