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悠悠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望着巷子口,眸中闪过一抹落寞神?色,挺拔的身姿似乎在无?意识佝偻了几分,最终在小徒弟的呼唤下小步走?回镖局。
青虎镖局少了宋谨书主仆四?人,整个?环境都比先前安静了不少,就连镖局里的师兄弟们都有些不太习惯,絮絮叨叨缓了好?几日才重新打起精神?来,继续为自己的生活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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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家马车自沅水县城门出便加快了行程速度,总算是在五日正常速度内回到长陵城。
至此一遭,叶婉心中才算真?正感受到自己嫁人了,心彻底安定下来,慢慢学着做个?好?妻子,好?儿媳。
宋谨书则全身心投入读书中,时常外出与蒋庆舒等人探讨学问,亦或是回曾经就读的书院请教先生和院长。
有了先前那?次春试经验,宋谨书等人学起东西来也更得心应手。
“书读不完,你先过来喝碗甜汤歇一歇。”
叶婉虽说曾跟着梅先生学了不少东西,但她性情散漫,学到的也只是皮毛,至于读书,她只读得下话本子,其余正儿八经的书她是一看就犯困打盹,能不碰就绝不碰。
她唤了两?回,也不见宋谨书有反应,逐渐没了耐心。
“表哥,再不过来汤都要凉了。”
“稍等,马上来。”
宋谨书朗声回话,但身子依旧稳如泰山不见丝毫动作变化,他?的目光不断瞟向书房外间,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为他?忙前忙后,如此又过了半刻钟,叶婉终究还是没了继续温柔的耐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沉声喊道:“宋谨书,你出来!我数到三,再不出来这个?汤你也别喝了。”
此话一出,直觉眼前人影一晃,对面便多了一个?人。
宋谨书眉目含笑,似乎对叶婉的种种神?情习惯早有预料,而后在叶婉发飙之时迅速做出反应,将自己提前编织好?的草蚂蚱放到叶婉的眼前,道:“新学的手艺,你看看可?还喜欢?”
“读书那?么辛苦,还要抽空陪爹到铺子里巡察家中生意,你怎还有时间学做草蚂蚱,也不嫌累得慌。jsg”
叶婉娇嗔的瞪了宋谨书一眼,嘴上这么说,但手已经接过那?只草蚂蚱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不少,“赶紧喝汤。”
“好?。”宋谨书看破不说破,拿起调羹慢条斯理地喝汤,眼尾处不自觉扬起笑意。
一碗甜汤下肚,他?继续坐回书桌前研究历年考题,而叶婉则随手捞一本话本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此刻戌时正已过,烛火摇曳,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夫妻二人的脸上,使?得脸部轮廓越发柔和。
宋谨书看看书,又抬眸偷偷瞧一瞧满脸傻笑的媳妇,突然开口唤道:“婉婉。”
“嗯?”
叶婉下意识抬头,脸上笑意未敛,目露茫然神?色,“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宋谨书顿了顿,似乎在犹豫如何组织问话,“如果我这辈子缺点气运始终考不上,婉婉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什么意思?”叶婉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听?懂。
“就是你这辈子做不了官夫人。”宋谨书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人,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做不了就做不了呗,家里不愁吃不愁喝,还穿金戴银,我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叶婉不以为意,“考不中你就回来继承家业,多挣银子给我花,要是外出能带上我就更好?了,书上写的草原、大海,还有举目全是黄沙的大漠,这些我还没见过呢!”
提及这些,叶婉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游记中那?些令她震撼的场面,笑容逐渐灿烂,声音愉悦洪亮悠悠传出书房,传到院子外。
宋谨书就这么含笑望着她,用心倾听?,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才柔声回应:“嗯,都依你。”
嗯,大千世?界,万里之行,都依你。
(正文完)
番外一
自三年前宋谨书与叶婉京都定情, 到后来得长辈祝福喜结连枝,他们?成婚至今已有两年之?久。
婚后, 他们?二人几乎有一大?半时间都是粘糊在一起, 偶尔短暂分别,叶婉的名头?也会经常被宋谨书挂在嘴边念念叨叨,就连简单提起, 也是满面笑容,周身洋溢着?幸福甜蜜。
他们?夫妻恩爱不移,感情也日益深厚, 乃是好友之?间津津乐道的对象。
“入京行程你们?都安排好了吧?”
宋宅正院,苏氏趁饭后全家人齐聚一堂询问起宋谨书入京赴考事宜。
“回母亲,已经与庆舒、长青他们?约好,后日辰正在城门?口集合,如三年前一样结伴出?行, 安全问题不必担心。”
有三年前初考的经验, 又有这两年多的刻苦努力,宋谨书此行志在必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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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婉婉呢?”
“回母亲,东西都已收拾妥当,您放心。”
叶婉也有出?行经验, 之?前未婚还需多注意?很多事情, 如今成婚两年,再度陪伴出?行倒是少?了许多顾虑, 而且她这两年跟在苏氏身边学习如何打理后宅事务,为人处事早不是三年前能比, 就更?加不需要担心了。
“嗯,都好, 你们?心中?有数就成。”
大?儿成家,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她管了,该放手?就放手?,小儿未长成,当多操心一些才是。
苏氏轻笑着?转移话题,开始询问小儿子的课业,这一问就少?不得一顿批评,让宋怀康叫苦不迭,耷拉着?脑袋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直到他与哥哥嫂子一起离开正院,确认里面的人不可能听到才幽幽吐槽:“都说我不是读书的料,爹娘还非要逼着?我学,学不好又骂我,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说着?,竟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直到宋谨书神色一凛,站在原处盯着?他,他才讪讪闭嘴,心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