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颃之趁机捉住她的拳头放到嘴边轻吻,“我很乖啊,”眉眼含笑,“我只是有时候对你有一点点坏。”
你也知道,她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继续专心去看相册,看见下一页的陆颃之已是初中生的模样,手里展了张证书,脸奇异地绷得紧紧,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少年人的叛逆,身后站的那个高大威严的男人果然是陆父,父子俩的表情看上去怎么都不像一张温馨的合照。
一天之内看了各个时期的陆颃之如果陆父就是中年版本的他的话顾星颉觉得有种穿梭时空的奇异感,道,“你和你爸爸长得可真像。”
“哼,”就连这不屑轻嗤的傲慢做派都如出一辙,陆颃之却浑然不觉,“那个时候我已经很讨厌他了,大哥被他硬逼着出了国,离开了当时的女朋友,”他指去角落一张,“你看,这就是大哥。”
那是个同样俊逸清致的青年,只是模样更肖陆母,面部轮廓比起父弟更显柔和,顾星颉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他不会叫陆颉之吧。”
颉颃颉颃,怎么听都适合拆开了作为一对兄弟的名字。
“不是,他叫陆沛,他比我大五岁,”陆颃之突然捧过她的脸,有些伤感地讲道,“我会永远记着大哥婚礼上的表情,他听了父亲的话,娶了不喜欢的人,婚礼前他躲在卫生间里抽着烟,我去找他,他几乎是绝望地和我讲,一定不要过他那样的人生。”
“我当时还很小,只答应了并不懂什么意思,然后看着他进场,笑得又像个假人,看上去最幸福。”
他望着她的眼睛幽深又焕着光,她在他眼里看见自己,“后来遇见星颉,我就突然明白大哥说的话了。
“我想有的是和你的人生。”
她被温柔地吻住,这是不带情欲的一个吻,有的只是一种朝圣般的爱意,她听见他说,“还好大哥叫陆沛。”
“……为什么?”顾星颉逐渐不能思考,只懵懵懂懂地问。
“因为你叫星颉,怎么听都是我们最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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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丑小孩
怀到快八个月的时候,顾星颉胳膊腿还是细伶伶得怪可怜人,只有脾气和肚子一起逐渐变大,孕期泌乳让她胸前总是湿漉漉的,乳肉变成再次发育的小熟桃子,粉透腴糯的两团半鼓涨着,她站在全身镜前看着怪异的自己,眉蹙成死结,“怎么这么丑,丑死了。”
陆颃之从不这么觉得,他想他会爱着顾星颉的任何模样,更何况现在胸部微涨的风情半露,能衔着乳头津津有味地吮许久,似乎能尝到稀薄的乳汁一样,顾星颉被吮得心烦意乱,嘴上说“你有完没完”,下面却诚实地湿透,好像为被冷落而娇娇哭诉。
怕颠着肚子,陆颃之现在又变得不敢插入,里面紧热得要命,裹住了就要他理智破灭地使劲顶弄,他看她泪眼朦胧地咬住唇,心里渴燥得很,又实在不想委屈她为自己含,只能认命地一手摸上阴户搓弄起来,一手握住自己勃挺的阳具。
顾星颉被摸地淫肉绞动,爱液溢满,呜呜叫着摇头,小腿肚都在床单上难耐地蹭到发红,他心疼地帮她支起腿,手上动作却愈发快,重重磨过每寸脆弱的肉壁缝隙,袭上她耳边的声音也透出一股狠厉,“你是不是罚我,罚我让你怀孕,就变着法儿勾我又让我操不了?”
她何其无辜,吃不到阳具去解痒受苦的人不也是她,腿间被捣得汁水淋漓,倏地闭拢了腿就高潮了一回,她仰着脖子喘了半天的气,对陆颃之虚浮地笑了,“还要。”
进入预产期住院后仍是陆颃之一人陪她,陆母怕太辛苦,便问要不要请个护工或自己去照顾,陆颃之怕她不自在还是拒绝了,她早与林湄央说定了产后再见,便只能将产前的焦虑尽数泄到陆颃之一人身上。
陆颃之也毫无怨言,爱将头贴到她隆起的肚皮上,她怎么推也推不开,侧着耳朵听上半天,突然就抬起来笑得粲然,“它踢我!”
顾星颉气得哼哼,艰难地背过身去,“它说你不要老是有事没事就压着他。”
“噢,爸爸不对,”陆颃之哄着供着再跑到她面冲的那一边,突然又对着肚子严肃地板起脸来,活脱脱第二个陆父,“不对,是你不对,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踢妈妈呢?”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你不痛吧?”
顾星颉又气又想笑,做了爸爸的人都会变成傻瓜吗,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究竟是踢了谁。
“孩子叫什么你想好了吗?”一日顾星颉难得心情不错,精神也好,主动与他谈起这个一直在她身体里,她却始终抱有奇异距离感的生命。
“袅袅,”陆颃之正背对着她盛汤,听她问这个几乎是脱口而出,转过来又征求她的意见,“小名就叫袅袅好吗?大名星颉想叫什么,你来定。”
袅袅,顾星颉在心里默读几回,忍不住笑出声,“万一是男孩子也叫这个名字吗。”念起来轻飘飘又软绵绵,怎么会和鸟谐音,他不是明明喜欢鱼吗。
“男孩子也这么叫,”他端着碗要去喂她,勺子先搁到嘴边吹凉,“因为是我们的孩子嘛。”
预产期过了三天孩子竟在肚子里一点动静还没有,陆颃之急得要命,和医生商量决定上催产素,顾星颉便被推进产房,一张脸终于后知后觉地吓得惨白,看着医生们在清理明晃晃的手术刀具,头顶自己的心电图机器滴滴地冰冷响着,才觉得怖然而虚幻。
她指甲尖尖地陷进陆颃之的手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抖,“陆颃之,我害怕。”
“不怕,星颉不怕,”陆颃之去亲她额头上渗出的密密冷汗,心里好像有把刀在割绞,“我就在这儿看着不走。”
她其实更希望他能出去,不愿让他看见狼狈的生产过程,可手还是不听使唤地越抓越紧,看着医生举了局麻的针剂渐渐走近,眼泪滴进枕头里,小声说了那句最常讲的话,“都怪你。”
陆颃之一步未走,他想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形容看见自己的儿子被医生轻拖着从顾星颉身体里生下来时的心潮澎湃,他震悚着变成父亲,变成一个拿着剪刀去剪脐带时手不停哆嗦的父亲,他看着那个脏脏丑丑浑身褶皱的小家伙有力地哭号,明明吵极了,可他就像听见最动人的乐章一样眼泪掉下。
他甚至都来不及先去仔细观察孩子,就将脸贴上顾星颉痛得扭曲的脸上,任两个人的眼泪交融着再被他吻去,“我们的孩子,星颉,你和我的。”
顾星颉很痛很痛,如果她有力气,一定会和平时一样举起手来往他脸上软绵绵地拍,可她现在浑身难过,只能被吻得气息断断续续,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呜咽。
她不能想象,她和陆颃之生了孩子,那个遥不可及的年级第一,那个近在咫尺的从前床伴,那个她最年轻的时候就决定“不如就和他一辈子吧”的人,她和他,生了一个流着他们的血续着他们的命的小小的神,他会长大,会叫他们爸爸妈妈。
她说,“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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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新生
“陆向星,不许吃手。”陆颃之一遍一遍把粉糯的小拳头从婴儿嘴里拿出来,脸对脸地贴上鼻尖严肃地瞪他,不过似乎毫无威慑力,只能引得婴儿咯咯发笑,在空着挥舞着自己圆胖的胳膊和腿。
他觉得身为家长的权威受到极大挑战,泄气地离开摇篮挤到正低头看书的顾星颉身边,简直像是在打小报告的幼儿园小孩蹭着老师卖乖,“星颉,袅袅怎么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顾星颉头也不抬,实在也为带小孩而发愁,手里竟拿着育婴指南,“他才多大,不听你的,也听不懂我的。”林湄央说孩子实在不像她这个妈,她小时候就已很爱静,抱了奶瓶喝饱便乖乖睡去,陆母也道奇,说陆颃之小时候就能盯着玻璃鱼缸看上半日,不去给他翻身便决不动弹一下,会说的第一个词不是爸不是妈,竟是“鱼”。
不知道这么活泼爱顽的脾气是随谁,还好哭得少,但这么小就知道瞪着一双葡萄眼滴溜溜地观察周围也蛮奇怪的,长大了谁知道会不会变成一个人精,按林湄央说的,他俩生的心眼必然少不了。
最后还是陆颃之给取了名,顾星颉产后实在懒得动脑,把这个重任推卸出去,陆颃之无比自然地忽略了陆父传来的写了几个他请大师专家取的名字的短信,后面还附着寓意典蕴,甚至都未去翻一下字典,“就叫陆向星,”他决定时向着他的星星笑得眼里闪烁,“因为我永远爱星颉。”
小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用了这样一个只为纪念父母爱情的名字,陆父听后在客厅里脚步浮躁地踱了几个来回,不知怎么才忍住没杀过去掀开看看小儿子脑壳里究竟是不是只有粉红泡泡。
顾星颉身份转换得不如陆颃之那样自然,至今还为这个一天一个样飞快长大的家伙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而感到不可思议,她的共情能力依然薄弱得很,没因袅袅的存在成长而激发出太多母性,可袅袅是那样喜欢她,她的脸一出现在摇篮上方立刻笑成天使,被她不熟练地抱在怀里马上就会甜甜酣睡,甚至那个姿势并不舒服。
陆颃之抽出她手里的育婴书,他觉得她不该去做那些她不擅长的事,他可以替她一一做好,除了哺乳可哺乳顾星颉也不太行,她乳汁出得很少,被孩子吮一阵儿就痛得要哭不哭,害陆颃之在一边干着急,眼睛通红地又恨不得抱走孩子亲自上阵。